尉遲前往商會,本來的想法還是很簡單的,按照自己大哥的意思,對方還是一個大人物的,那麽大人物有事情和自己交談,指不定就是生意上合作的一些事情,而這種事情自己大哥作為代理會長竟然沒有辦法處理?那麽這事情怕是比較重要哦。
正巧自己這兩日也是得閑,過去瞧瞧便是,但是真的等到看見對方之後,這瞬間就明白了,對方這種得意洋洋的模樣,這根本就不是過來談什麽合作關系的,典型的就是過來裝蒜的,按照推斷來看,估摸著又是要嘀嘀咕咕一大圈什麽東西。
而事情和尉遲想的一模一樣,對方坐在議事廳中,一手捏著一個茶杯,一手捏著兩個玉球,這兩個玉球在手中轉來轉去,發出一些玉石碰撞的聲音,期間也是嘀嘀咕咕的嘚瑟了很多東西,尉遲聽明白了之後,這家夥想要表達的東西就是這麽幾點。
“第一,商會現在發展的不錯,但是這是因為我們沒有在背後攻擊你們,就是說你們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這種地步,全都是看的我們的態度。”
“第二,商會既然已經是發展的這麽好了,那麽我們就是想要進入到商會中,直接成為商會的合夥人,我們自然也是帶著誠意過來的,我們直接在你們商會放十萬兩銀子,我們不干涉商會的事情,你們每年給我們分紅就行了。”
“第三,勸你們商會好好的考慮一下我們的事情,我們對於周遭的很多山路非常了解,如果你們真的不選擇和我們合作,那以後就需要好好的看護你們的衣服,不要中途被什麽豺狼虎豹直接搶走了!”
懂了。
這家夥想要表達的意思用一句話就能說的明白:你們商會我們一隻手就可以捏死,沒有捏死,是我們給你們的機會,你們自己好好把握了,所以我們這邊給你十萬,往後每年都給我們分紅。
滑稽點還是很多的。
“這家夥是認為給了我們十萬,然後屁事不做,接著就可以過來分紅了?這種好事情是用腚想出來的嗎?特麽的,前世股票雖然是這樣的,但共同虧損共同賺錢的,放到銀行裡面,這也是小小的利息而已,這家夥上來就要二成利?”
“強行把銀子給商會,接著商會一年要給他們兩萬兩銀子?哈哈哈哈,不管是商會虧了還是賺了,反正一年就是兩萬兩銀子?”
“這就不是資見淚,這是猶見淚!”
看著面前的這個吊兒郎當的家夥,尉遲這已經是知道對方大概的身份了,估計就是最近這山野裡面的山大王吧,呵呵,有點意思麽。
手指輕輕的在耳邊招了招,旁邊商會的一個負責人立刻將自己的耳朵貼了過來,尉遲附在他耳邊簡單的說了兩句話之後,這負責人立刻點頭然後出去辦事了。
留下來尉遲看著面前的家夥,開口就是一句話:“之前和商會做對的也是你們吧,你們背後站著的是什麽門派?”
這句話可以說是非常直白了,上來就直接問別人的老家是哪裡的。當然這種事情也太正常的,如果只是普通的山野莽夫,只是那種腦袋一熱就去路邊搶錢的家夥,那麽這種家夥十個有九個都已經是死翹翹了。
留下來的這些都是背後有背景的,估摸著就是什麽門派的外門弟子,這種外門弟子和當地的一些黑惡實力聯合在一起,接著收收過路費什麽的。
如此來看,之前十二連環塢被抓到的那些河盜,估摸著就是這些人的手下。
對方聽聞了尉遲的問題之後,他面色冷漠的很,整個人更是吊詭的看著尉遲:
“不知道尉會長您問我們這些東西幹什麽?現在反正就是一個問題,你們到底同不同意吧!直接給一個痛快話,同意的話,我現在就將十萬兩銀子直接拍在這桌子上,不同意我現在就直接掉頭走人!”
“只是你們稍微的注意一下往後的生意渠道誒,沒有我們保護你們的渠道,你們這一條路怕是不好走哦。”
這明顯就是一種威脅了。
尉遲呢,他的臉上有很多怪異的笑容,這也是瞧見了一下背後淡定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個婦道人家的步霍然。
步霍然一言不發,實際上這種東西見怪不怪的,當年天工坊在做事的時候,這都是會遇到類似的事情,反正就是別人看著你做生意了,貼錢的時候,他們是過來拿錢的,賺錢的時候,他們還是過來拿錢的,這就是不管怎麽樣,這都是過來要分一杯羹。
商會和這些劫匪,這就像是一些治安不算是很好的小鎮子,小鎮子裡面的店鋪和一些地頭蛇一樣,受保護費的。
“步姐姐,換做你們,你們怎麽做?”尉遲扭頭笑著問了一句。
“尉老弟,換做我們,我們的做法和你一樣。”步霍然笑呵呵的說道。
嘖,和我們的做法一樣?這話說的還是有點意思啊。
接著尉遲就開口了。
笑眯眯的。
兩個字。
“不給。”
尉遲燦爛的笑著,說完了之後,這也是站起來了。
本來臉上還有那種得意神色的這個男人,這瞬間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這尉遲竟然還真的就直接拒絕和他們合作?這是來之前完全沒有預料到的,畢竟一年只是兩萬兩銀子而已,商會應該是能夠拿出來的啊!
結果對方直接拒絕了嗎?!
“你確定?”對方牙癢癢的,獰著臉看著站起來的黑發少年。
尉遲用看著傻子的目光看著他,都懶得再搭理一句話,人則是直接離開了商會,而步霍然滿意的看著尉遲的表現,她也是步伐款款的跟在尉遲的後面,在這幾個人的謾罵聲中直接離開了。
出了商會議事廳,兩個人簡單的言語。
“生意做小,那麽這種事情被壓了就是被壓了,無能為力,但這種生意如果今天松口了,明天就會更多的人拿著鐵盆過來要錢,那商會還做不做生意了?”尉遲笑著對著步霍然說道。
點了點頭,太太玲瓏有致的走在尉遲的旁邊:“所以你這是要滅了這些人嗎?”
滅了他們?尉遲愣了一下,連忙搖頭:“不用,直接滅了他們背後的山門就可以了。”
甜甜的笑著,剛剛我已經是讓人調查去了,這種背後藏匿的門派,這是藏不住的,到時候讓弟子去門派裡面處理一下即可,到時候門派的掌門啊、大長老啊、小長老啊等等,一並抹掉便是了。
“可以。”步霍然非但沒有覺得尉遲這邊心狠手辣,反倒是更加滿意,“有點商會會長的意思。”
“哈哈,沒有辦法的,對方就壓根不是談生意的套路,但凡真的要說是正常的雇傭關系,就像是我們徐福鎮的十二連環塢一樣,他們雖然霸佔了我們商會的航道,但是本身是非常清楚自己的地位,更是知道和商會是怎麽的一種合作關系。”
“但是他們呢?瞧見這種樣子,這就是要過來殺人的哦,提溜著一把刀,咄咄逼人的,似乎是誰沒有見過武器一般。”
尉遲不在意的笑著說道,更是直接在太太貌美思索的時候,轉移話題道:“步姐姐也放心,大概有三日左右,落花小師妹就可以過來了,到時候您們這邊的事情我們一定會妥善處理的,絕對沒有問題的。”
“好,我就喜歡你這樣肯定的態度。”步霍然這就滿意了。
她隨著尉遲一同離開了議事廳之後,接著就默默的走在尉遲的旁邊,觀察尉遲接下來的一些打算,事情非常的簡單,這些過來曇花一現的存在,這都沒有讓尉遲的心中出現哪怕一點點的慍怒,只是單純的覺得有些好笑。
真的就是覺得商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這都是單純的生意走上來的嗎?真的就是奇怪的很。
自然尉遲也懶得和這種門派去交涉什麽了,換做以前沒有周星彩那件事情的時候,他可能還是會和這門派好好的談談,本身和氣生財和氣生財的態度麽,但現在這種事情就是浪費時間,往後這種人會越來越多。
這莫名其妙的就跑到徐福鎮的商會大本營來了,更是直接不懼怕對面的衙門的?顯得就是莫名其妙的很。
……
離開了徐福鎮,這幾個人還在罵罵咧咧的,這準備回去了之後,直接弄死商會裡面的渠道,到時候讓商會陷入到一種巨大的混亂之中,讓商會知道這筆錢不交也得交!
其他的孩子……不,其他的家族都交錢買平安了,你家不交錢?你是不想要你家好好發展了嗎?不想要學習生存之道了嗎?
不得行!
“特娘的,直接飛信回去!”
“飛鴿已經是上路了。”
“好!”
“我倒是要看看這尉遲幾斤幾兩。”
幾個人騎著馬,一路埋汰詛咒著,就差將尉遲的老祖宗直接從棺材板裡面罵出來了,只不過這邊剛剛離開徐福鎮,剛剛繞過一條小路的時候,他們的面前就已經是出現了一個貌美可甜的女子了。
眼珠子頓時出現了亮光和貪婪,再舔了舔舌頭:“小娘子何故擋住我們的道路,難道是要成為我們的夫人嘛?哈哈哈哈!”
“來來來,你過來,讓大爺們看看你的身子骨可否堅強!”
韓美人面無表情的,實在而言,這就是尉遲的安排而已,讓她這邊幫著稍微處理乾淨,務必不要留下來任何的痕跡,如果以前在大唐監獄裡面,那麽這種事情是不敢做的,但是現在既然是到了尉家。
既然是明顯感覺到自己和尉遲之間有一條看不見的隔閡,那麽自己能夠幫忙的時候,這還是要幫忙的。
懶得說話什麽,一柄長槍直接從虛空之中抓了出來,槍尖一挑橫掃一陣風,伴隨著風和一些劇烈喧囂的靈氣,除了那為首的存在之外,剩下來的所有人盡數被滅殺,整個人的身軀就像是火紙一樣,一點瞬間就消失了。
男人還沒有回過神來,還是準備開口嘲笑什麽,等到看見了面前女子取出來這種長纓之後,整個人木訥住了,準備是讓自己兄弟直接抄家夥的,這一看旁邊那裡還有野生的兄弟啊,這都是回歸到了天地中。
“帶我去你們的營地。”韓銘平靜的開口了。
“……”
“女俠饒命啊!女俠我知錯了啊,我都是被逼的啊,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啊!”
臉上立刻就出現了很多的求饒,這眼淚鼻子一把抓。
韓銘歎了口氣。
尉遲都不喊她韓美人了,這都已經是從以前的茗兒、韓美人直接蛻變到了現在的韓姑娘,她如果再不好好的把握機會,只是站在旁邊等待著別人幫忙,那麽自己真的會被慢慢的舍棄掉的!雖然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結丹期一重的修士會淪落至此,為什麽結丹期一重的修士存在會被拋棄的情況……
但事情就是這樣。
女人的預感還是很準的,說真的,如果自己還是這樣什麽事情都不做,只是居住在尉家,那麽漸漸的,尉遲就再也不會去找她了,她往後就再也不會有機會能夠在這少年的心中有一席之地了。
“女俠繞我一命!您帶我去見尉會長啊,我知道我之前是做錯了事情,求求您給我一次機會的啊!!”
男人則已經是能夠看出來了,這女子明顯就是尉遲那邊派過來的,但為什麽這樣強悍的女子會直接被派過來啊!要知道他現在可是有築基期三重的修為啊!這種修為就是讓他有恃無恐的底氣,可是真的遇見了對方之後,這就是對他而言的一種毀天滅地的力量!
阻礙不得啊!
韓銘會搭理他麽?話都不帶說了,長纓已經是淡漠的落在了他的喉嚨位置,直接抵住了他的喉結:“全力往你宅邸所在的位置跑,亦或者現在你就直接死,你沒有任何選擇的機會,有的時候錯了,這就是錯了。”
看著面前逐漸失去理智,這一路驚恐叫聲的朝著遠處跑過去的男人,韓銘也是幽幽的歎了口氣:“我都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麽思考的,我一個結丹期的修士,我都不敢直接和尉遲這樣說話,他們這家夥倒是各種狂妄的很,這就是滿瓶不動半瓶搖麽?”
“想來之前十二連環塢等死了那麽多人,這都是他們的傑作,正好我也就算是我為名除害了。”
腳尖一挑,長纓在手,韓銘破空去追,再去看見了遙遠天空中的一隻鴿子的時候,她大概知道了情況,人拔地而起直衝雲霄,手中一道靈氣霍然轟了出去,縱然這男人各種丹藥各種法寶想要報名,但還是一碰就碎,脆弱的就像是火紙做的一樣,瞬間人就在驚恐之中消失了。
空中。
飛鴿賣力的拍打著翅膀,紅彤彤的一雙眼睛平靜的看著前方,接著一邊飛著,一邊瞧見了旁邊伴隨的一道倩影,這整個鳥都有些茫然,卻還是循著來世的路,咕咕咕的飛回去了。
“一個月一斤粟米,拚什麽命啊。”
“直接帶著她回去算了。”
“咕咕咕咕!”
……
夜晚,尉遲一個人回到了院子內,他的口中哼著一些不知道哪裡聽來的戲曲,剛剛是和步霍然一同去看戲,徐福鎮的戲台他也是第一次看見,表演的戲台功夫還是厲害的,各種扣人心弦的故事也是挺多的。
“步霍然還是個博學廣知的女人,可惜這女人是我弟子的娘,可惜這女人已經是有婦之夫了,否則這種女人若是能被我尉遲所用,想來應該是能夠幫得上很大的忙。”
判斷一個人可不可靠,有的時候就是簡單的兩三句話就可以弄的明白,這步霍然雖然沒有展現什麽所謂的才華,但那種骨子裡面壓不住的知識量還是很可怕的,簡直就是加強版本的鳶兒姑娘。
“鳶兒是青春版,那麽這步霍然就是鳶兒PRO RLUS MAX 512G聯名限量版的存在,當然了,她現在的年紀也比鳶兒大很多的,鳶兒等過了一個十年二十年的,估計也是能夠慢慢變成這樣的版本,到時候也將會是我的鼎力幫手。”
想到這裡,尉遲這就準備回去一趟登仙門了,倒也不是真的讓山嵐小姐姐出去捅人,後來想想這也算了,不是霍禦蘿做不到,而是因為尉遲覺得這種事情比較髒,那麽自己過去一趟就行,反正已經是知道對方的門派地址,距離徐福鎮不是很遙遠,一天晚上就可以有一個來回……
當然最最最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對方掌門的實力是結丹期的五重,尉遲覺得自己再菜,但結丹期五重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這回去登仙門,這還是提前和落花小師妹打個招呼,也就是通通氣,那麽落花小師妹應該是知道該怎麽做的,這丫頭還是很聰明的。
不過就在尉遲準備溜達回去屋子,接著直接去登仙門的時候,這一開門,這就已經是瞧見了靜靜坐在凳子上面的韓銘了。
“韓姑娘?”尉遲笑著打了一聲招呼,“你這不開燈,嚇我一跳。”
面前女子帶著愁容,這也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東西,眼下聽見了尉遲的問題之後,她立刻回過神來,是說道:“我原本是做院子裡面等待著你回來了,但是後來這院子外面還是時不時會有一些尉府的人路過,我覺得被人看的不太自在,這就選擇直接回到房間裡面去的。”
“然後回到自己房間,這又擔心你回來了之後,我沒有看見,接著你又因為什麽其他的事情離開了尉家,我就找不到你了,所以想了想,這還是沒有好辦法的來到了你的房間中。”
“你放心,我沒有翻看任何的東西,我從進門了之後,我就只是坐在凳子上面,杯子等東西都是動都沒有動過的。”
說著,感受著尉遲帶著笑容的坐在了她的面前,這是開始翻開茶杯倒茶湯的時候,她跟著有些焦急和尷尬的說道:“然後那個寨子的事情我已經是處理好了,整個寨子裡面大概是有三百多號人的,藏匿在深山之中,是一個非常巨大的寨子的。”
“我到了這個寨子之後,我更是能夠發現很多的囚牢,囚牢裡面都是被關起來的各種可憐的人,具體的情況慘不忍睹,我就一怒一下將整個寨子血洗了一次。”
“接著回到了徐福鎮的時候,我直接通知了徐福鎮的衙門,衙門早些時候已經是派人過去了,按照衙門裡面捕頭的速度,這前後就是一兩個時辰,他們現在應該是到了這個寨子的,那些人應該是得到了解救。”
嘩啦啦的茶湯慢慢的落在了茶杯中,常年點燃的小爐子散發著滾燙的熱量,就是韓銘說話的這個時間,水都已經是被煮沸的差不多了。而落在尉遲的耳朵中,韓銘整個人表現出來的情緒,歸根結底,那就是兩個字。
“緊張。”
不是一般的緊張,簡直就像是做錯了事情,然後想要彌補的孩子一樣的,整個人手足無措的,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好不好,呈現出來一種非常糾結和難受的感覺。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結丹期一重的修士會有的表現。
“喝點茶,不過茶湯比較燙,冷冷,不然很容易得食道癌。”
韓銘:“?”
看著面前滿臉茫然的小美人,尉遲這也是收了收心思:“現在也是一個好的機會,不然我們還是開誠布公的談談?”
韓銘低著頭看著面前散發著一些熱氣的茶杯,偷偷的用手將額前的青絲落在耳側,再小心翼翼的連連點頭:“好的。”
“這樣吧,之前大唐監獄的事情,這也算是我幫助你一次,那麽這一次女士優先,你先說吧,你覺得有什麽事情是我應該知道的。”尉遲坐下來了。
他剛剛讓韓銘去幫忙殺了這些人,這主要就是看看韓銘到底的態度如何,而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她表現出來的態度還是非常不錯的,不過一個能夠眼睛不帶眨的,直接滅掉三百人的狠角色,這倒也是能夠被這種事情困惑住,看來再怎麽凶殘的人,這心中還是有一些柔軟的地方啊。
明明是你讓我去砍人的,你還好意思說我冷血……我就是一個兵器,一個被你使用的兵器,怎麽會有人說兵器很殘忍的……韓銘苦苦的,再去面對面前的少年,她能說的東西可是太多太多了,但這種東西尉遲真的應該知道的嗎?
如果將大唐監獄的這些秘密告訴了尉遲,這對於尉遲來說絕對就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啊,畢竟有的事情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知道了之後,這就很難維持一種平靜的。那麽真的要說再一次遇見了大唐監獄的人之後,萬一大唐監獄的人知道“尉遲知道了他們的消息”,是不是就更加的凶殘了啊。
尉遲:這就像是吃飯的碗一樣的,不能知道碗之前是不是狗盆,不然再吃飯的時候就吃的不香了。
而韓銘這個時候也是能夠感覺到的,這一次能夠和尉遲坐下來好好聊天的機會,這就是因為剛剛白天的時候幫忙直接滅了這個小寨子,所以這一次如果還是不說出來任何有用的東西,那麽以後再想要有這種坦誠相待的機會……那就幾乎不可能了啊。
糾結難受。
尉遲卻完全不著急的,事情就像是韓銘所想的一樣,他沒有那麽多的功夫去猜測韓銘和大唐監獄之間的關系,所以在沒有具體弄清楚韓銘的立場時,他不可能對韓銘有哪怕一點點的信任,即便他之前和韓銘開心過。
誇張一點來說,現在他和步霍然之間的關系,這都要比他和韓銘的關系好很多,但別人步霍然可沒有用身子骨去粘著尉遲的,只是一些簡單的交談而已的,這種東西還是不能比,越比越尷尬的。
“我說,但你不要害怕。”韓銘忽然開口。
“不怕。”尉遲點了點頭。
終於還是意識到了事情就在一個節骨眼上面了麽?當然韓銘大可以不說任何的東西,這都是沒有問題的,他尉老實也沒有說逼著韓銘和自己有比較不錯的信任,反正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就是了,井水不犯河水即可。
韓銘本身也不會認為一夜的開心這就會決定一生,這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自己還仗著修為強悍,這是強行逼著尉遲的,再就終於開口說道:“我本禮長依,是第三州蘭羊城胡明鎮人。”
尉遲:“?”
臥槽,韓美人啊,你這一句話直接弄了我不會說話了,你這不是韓銘的麽,怎麽忽然之間變成了禮長依了?你這畫風切換的速度有些快速啊,從一個英姿颯爽來酣戰的金甲美人,這就瞬間有些小姑娘的樣子了?
而且還有禮姓的麽?很少聽見的。
女子則是默默的低著頭,看著杯中沉浮的茶葉,雙手壓在自己的膝蓋上,輕輕的說話:“我小時候是準備拜入一個山門學習的,但就在我從山門中回來的時候,家人被殘忍的殺害,一番調查之後,這才知道殺害我家人的是大唐監獄的典獄長等人。”
“他們是因為搶奪我家族的資源的,便是大打出手。”
“後來我想盡辦法加入到了對方的大唐監獄中,成為了大唐監獄的一個弟子,便是在大唐監獄裡面發憤圖強,是想要有朝一日直接手刃了這典獄長,但伴隨著時間的流失,我越發的覺得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
“我不可能能夠殺掉他的,他的資源比我多,他的人力比我強,他修煉的速度比我快,那麽在寄人籬下的時候,我又該怎麽能擊殺他。而最近一次,也是我……我委身與你的那個時候,我得知當年將我保護到大唐監獄裡面的那個人被殺了。”
“他是被大唐監獄的人調查出來,最後被確定為了亂臣賊子,接著殘忍的殺掉了,而在那麽一個瞬間,我就徹底失去了希望,我就再也不敢呆在大唐監獄中,是想要從大唐監獄裡面離開,這就請求你能夠幫幫我,是讓我脫離苦海的。”
“於是就有了後面這麽多的事情。”
尉遲:“……”
不得不說他被唬住了,原本只是想要聽見一些大唐監獄的小道消息,結果一下子冒出來了這麽多的東西嗎?這未免也太過於誇張了吧!
這禮長依是怎麽思考的,這小的時候腦子是怎麽運轉的,怎麽想著直接跑到大唐監獄裡面報仇的?難道不能直接拜入其他的門派,然後在外面修煉的嗎?
起碼這樣就算是報仇不成功,這也不會陷入到一些被動中的。
“你為何不直接去門派裡面學習武藝,則是要去大唐監獄?”尉遲提出來了這個問題,他覺得自己外人的判斷應該是有失偏頗的,主要還是要聽聽看禮長依的意思。
“因為大唐監獄從外面根本攻打不成,並且非常神秘,如果我不從小加入大唐監獄,那麽我將會永遠都沒有機會接近大唐監獄,那麽在不接近大唐監獄的情況下,我連大唐監獄到底在什麽地方都不知道,更是不可能從內部徹底的摧毀大唐監獄了。”
禮長依雙手忽然攥緊了自己的膝蓋衣裳,整個人面色痛苦了很多:
“但現在的情況已經是證明了一切,證明我就算是進入到了大唐監獄裡面之後,我也是沒有辦法擊潰對方的,對方比我想的要強大太多,他們不管是人數上還是最後的實力上,這都是遠遠超過我的想象。”
尉遲:“那麽你當年是怎麽加入大唐監獄的,大唐監獄為什麽會收了你?”
“是因為我四方調查的時候,我籌集了很多的金銀,詢問了多方的門派,最後有一個門派的人據說和這個大唐監獄有些關聯,他們便是收了我的錢,這就將我和另外一個人一起送入到大唐監獄裡面的,這就當成了後備的弟子。”
禮長依非常認真的回答。
“呃。”
尉遲的點了點頭。
禮長依的想法本身是挑不出什麽問題的,這就像是徹底摧毀一個人,那麽必須要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存在一般,禮長依直接去大唐監獄裡面本質上也是沒有毛病的,至少小時候或許是衝動了一下,這就直接過去大唐監獄裡面學習了。
但為什麽一個孩子能夠如此輕松的加入大唐監獄裡面學習?感情就是禮長依這一路走過來,這遇到的所有人都是好人,他們都是非常守規矩的來幫助禮長依的嗎?
不可能是狗扔狗撿吧?
“當時情況很複雜的,我雖然只是一筆帶過的,但其中經歷了很多的麻煩事情,我是最後好不容易加入大唐監獄的。”禮長依生怕尉遲不相信,整個人都要急哭了,這就是當年發生的事情啊,自己不可能記錯的。
“冷靜點,茶湯差不多冷了,你喝喝看?”
尉遲笑著示意禮長依要淡定,而他則是直接說道:“事情從兩個方面來看的。”
“比如我尉老實去釣魚,各種路上各種千辛萬苦,我最後釣到了魚,那麽這一切是不是沒有什麽問題,大家都是能夠理解的,你也不會覺得這種事情有什麽奇怪。”
“但如果我尉老實各種努力,各種堅信,最後從一個男兒身者這就忽然之間變成了一個女兒身,那麽你依舊會覺得事情很正常嗎?”
感受著面前禮長依略有臉紅的樣子,其實對於這種實情的思考邏輯再簡單不過了。
判斷因果之間到底有沒有聯系。
有聯系,這才會存在有過程。
我好好的努力,最終成為了女裝大佬,這是可以的。我好好的努力,最終在電競比賽中拔得頭籌,這也沒有問題。我好好的努力,最後喜得一子,買一送一,這也能理解的。
但我好好的努力,接著直接和太陽肩並肩?這就合理嗎?我好好的努力,接著直接變成了鍵盤,這也合理嗎?我好好的努力,接著左腳踩右腳直接上天,這合理嗎?這不合理。
對。
先對應好因果,再去看看過程是不是存在,這就是一個非常簡單判斷真假的思考辦法。落在禮長依的這件事情上,因為她想要在大唐監獄裡面報仇,所以她一個娃娃,這就千辛萬苦的加入到了大唐監獄裡面報仇了?這合理嗎?
大唐監獄這麽蛇皮的嗎?尉遲可不認為的,這從大唐監獄徐福鎮分部就可以瞧見端倪,每個人都是嚴格堅守在了崗位上,敬業福肯定是能夠拿到的,更是各種的守規矩,各種巡視、看守等,雖然看起來有些懶散,但實際上都是正兒八經在做事情的。
所以這樣的一個密不透風的大唐監獄,這會直接放進來一個要報仇的小女娃子?這都不說大唐監獄了,就說他登仙門,這登仙門收人也是要調查一下對方的情況吧,不可能直接收這種來路不明的人吧。
那麽自己登仙門都這樣做的,這大唐監獄不會這樣做嗎?他們真的不會調查禮長依的一切嗎?難道一個大唐監獄還查不到她到底姓甚名誰嗎?
這可能嗎?
如果真的出現這種可能,那麽他尉老實就不會現在焦頭爛額的想要從大唐監獄的身上摸錢了,早就直接摸了很多的金銀,接著直接開溜了。
“所以……所以你的意思是?”禮長依逐漸明白了尉遲的意思之後,整個人的眼眸中慢慢的浮現了很多的恐懼。
我就是這個意思,尉遲淡定的說道:
“若是你所言非虛,那麽我基本上可以斷定,你的身份大唐監獄是知道的,只不過就是養著你,讓你成為這種無償的勞力給大唐監獄賣命而已,至於你所看見的,你所聽見的,多半就是大唐監獄放出來的煙霧而已,不過就是迷惑你用的。”
禮長依:“……”
她一身雞皮疙瘩就起來了!真的就是大夏天的,這瞬間從頭涼到腳,完全就是感覺到了一陣難以抵製的惡寒!難道自己裝的這麽多年,這都是被大唐監獄的人看在眼中的嗎?!自己多麽的努力偽裝,結果別人已經是知道了她的底細!
這就是為了榨取她的剩余價值啊!
這就是人心嗎?竟然是如此恐怖的嗎?!
尉遲感受到了禮長依的驚慌,他倒也是開始重新審視這件事情:
“當然了,事情可能會有一些小小的不同,不過我們現在可以暫時拿這種東西當成一個基礎,然後在這種基礎上進行一些簡單的推斷,如此我們就可以知道最差的情況到底是什麽大概。如此,就算是可以做到心中有底。”
“於是,若是我本身是大唐監獄的典獄長,那麽我知道你禮長依是一個藏有禍心的人,那麽我肯定就是會在培養你的同時,讓你各種奔波,各種賣力的,等到時機差不多的時候,這就將你直接拋棄殺害。”
“如此來看,當時我和這個典獄長對話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奇怪的,當時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現在一看,果然就是因為這典獄長實在是太好說話了, 說是將結丹期一重的你送給我,他們就直接同意了,更是不要我任何的聘禮,只是讓我單純的保護好你,否則那我是問而已。”
“那麽如果你有朝一日被他們暗殺了,那我尉遲是不是就要陷入到很多的被動中,到時候他們就可以用你來威脅我,說我沒有保護好你,到時候我就有很大的可能被他們脅迫了,以至於成為了他們的一條狗,幫助他們賺錢。”
“再往大唐監獄本身來看,一旦一件醜陋的事情發生,那麽這種醜陋的事情就絕對不是一個個例,大唐監獄當年既然能殺了你全家,那麽就可以同樣對待其他人,所以不排除他們是將你們當成了商品。”
“不排除大唐監獄有你這樣的很多人,他們都是一生想要報仇的,都是各種兢兢業業的,各種努力的想要展現自己,想要和典獄長靠近,接著滅掉他。而典獄長就是拿準了他們的心思,這就來各種的指揮他們了,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他們就會被“憑空消失”。”
“嗯……”
尉遲看著呆若木雞的禮長依:“大唐監獄有類似於“消失”的這種情況發生嗎?比如誰誰誰出去做事再也沒有回來了,又或者誰誰誰升職加薪?”
(https://)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 書客居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