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的道理來看,村民被當眾砍頭,這肯定是非常絕望的事情啊。
不說是痛哭流涕,至少也要意思意思的尖叫一番嗎?
再不行,捏著裙角跳兩下啊,麻煩給點表情啊,不要動作這麽生硬好麽?
論演員的自我修養,這都不看的嗎?
尉遲完全被這些村民的表現整懵了。
村子中心的位置,這些村民聚在一起。
他們表現出來的冷靜讓尉遲感覺到有些不寒而栗。
甚至於尉遲從他們的眼中看見了漠然。
好似死的不是他們的同類,就像是看見了一束花枯萎,甚至於只是看見了一片落葉。
更加誇張的來說,甚至於只是雨天在河面上掀起的漣漪。
不是吧,這些村民的心態這麽堅定的嗎?
“給點表情好不好?”
而就在尉遲皺著眉頭的觀察下,事情緊接著發生了變化。
被砍頭的這個村民開始腐爛,他身上的肉就像是泥土遇到了水流,紛紛剝落。
骨頭架子更是如同粉末一般的潰散。
待到最後瞧見的時候,能看見有一隻巴掌大小的白老鼠藏匿。
白老鼠重見天日,非但沒有喜悅,更是萬分的恐懼。
它立刻就要從血糊糊的屍體中脫逃,當然被陳廣勝的憑空一捏,直接吸到了掌心。
“小東西,我忍你很久了,你這個時候還想要跑?”
“你不知道我斬妖司是什麽存在?”
袁萬松冷眼相待,這老鼠被袁萬松捏得吱吱亂叫。
更是能看見這老鼠就要直接撕咬袁萬松的手掌,結果不但沒有造成傷口,反倒是崩碎了牙。
一條腿更是被捏成了面條的形狀。
袁萬松折磨這一隻耗子,滿面燦爛的笑容,簡直就像是一個鄰家大男孩一樣的清純!
“……我肯定是最近被青竹吸了陽氣,我怎麽都眼花了。”
“我現在肯定是在睡夢中。”
“嗯,是的。”
尉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結果疼得不行。
一抬頭,袁萬松竟然將這一隻被折磨的死去活來的老鼠丟給了自己。
老鼠在空中劃出了一個血糊糊的拋物線,直接落在了尉遲的手中。
尉遲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直接過去。
“你有病嗎?尉遲就是一個凡人,他這輩子都沒有看見這種妖物。”
“你擱這裝什麽裝?”
“你第一次看見這種東西的時候,你能有他保持的這樣冷靜?”
荀嫻相當不滿袁萬松的舉動,這簡直就是不把自己這個護衛看在眼裡。
或者不說是袁萬松了,就是荀嫻當年第一次看見這種妖物的時候,這也是幾天沒有睡著覺。
袁萬松哈哈大笑,連續說著,“抱歉抱歉,會長大人,在下這邊唐突了。”
“不過你放心,這種小耗子沒有什麽威脅。”
“它的牙齒碎裂,更是被我用真氣封閉了妖氣,不用畏懼。”
我敲你娘……尉遲雙手抓住了這個肥碩的白老鼠,強行維持一種鎮定。
他完全不知道為什麽一個百姓的體內會有這樣的一個老鼠!
還是活著的啊!
如果只是老鼠沒有問題,但是這個老鼠長得未免也太腐爛了吧?
這白老鼠的眼珠子竟然是凡人眼球的模樣,大大的眼珠子,不說是嚇人,只能說是驚悚!
想來這種東西要是放在小娃娃的床邊,
小娃娃三天三夜都不會有機會能夠睡得著! 小娃娃,“我們得罪你的嗎?這樣對我們?”
這特娘的是個嘛啊?
尉遲完全不能理解一個看起來正常的村民身軀,他會有這樣的一隻白老鼠的出現?
這種事情完全不符合基本法啊!
袁萬松看著尉遲面色各種複雜的模樣,等到瞧見尉遲飛快冷靜下來之後,他是略有驚訝。
“膽子挺大的嗎?第一次遇見妖物,還沒有叫出來?”
“會長大人,看來我之前是有些小覷您了?”
“您天生就是一名戰士!”
袁萬松古古怪怪的說道。
懶得搭理袁萬松這人的陰陽怪氣。
“其他東西先不說,我們回到現在的情況下。”
“你管這個叫做妖物?”
尉遲難以置信。
感受著手腕中奮力扭動的大白耗子,看著對方身軀中藏匿的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惡心感。
估摸著接下來的兩天晚上需要找青竹好好的治愈治愈了。
我的治愈女友啊!尉遲苦笑。
“對啊,這就是妖物啊。”
“小小隻的,多可愛。”
大白耗子被袁萬松重新吸回到了掌心,隨後丟給了另外一個斬妖司的武士。
武士將老鼠裝在了一個囚牢裡面,至始至終都是相當冷靜。
對於他們來說,這種事情早就是斯通見慣了,可惜剛才沒有看見這尉家三少爺的尖叫。
可惜了。
如此對方的心態還行麽?
“……好吧,現在有誰能夠給我解釋一下?”尉遲看著袁萬松。
袁萬松自然願意。
“會長大人您既然會有疑惑,我們官府不可能不答應你的要求。”
“事情卻也是非常簡單。”
“一切都要從妖物本身的兩種形態說起。”
兩種形態?尉遲看著吱吱吱在籠子裡面亂叫的白老鼠。
“嗯。”袁萬松,“我們口中的妖物有兩種類型,一種是下三州的那些妖物。”
“那些妖物一看就是妖物的模樣,要麽就是塊頭巨大,要麽就是長得非人。”
“普遍嗜血殘暴,和我們修士有一種不共戴天之仇。”
尉遲情不自禁的點頭,對方所言和他理解的差不多,這才是妖物啊。
就是那種一眼看過去就可以看得明白的東西。
並且他也是知道修士和妖物之間的關系相當惡劣的。
這早就不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態度了,兩者就是相互掠奪殺戮的存在。
好在妖物被困在下三州,其他地方它們不敢來。
袁萬松看著荀嫻,“荀姑娘,不然你接著我的話告訴尊敬的會長大人?”
實際袁萬松是懶得說。
荀嫻完全不爽袁萬松的,裝作沒有聽見。
袁萬松面露不悅。
在尉遲的皺眉思索的同時,他只能繼續說道:“另外一種妖物就是您現在看見的這種了。”
“這些妖物非常想要以凡人的形態來生活,它們生來就是為了欺騙。”
“它們善於鑽入到凡人的身軀中,控制凡人的意志來生活。”
“如同面前的這些村民一樣,他們已經不是村民了。”
“他們的體內都藏匿著一條不知道什麽時候鑽到身軀的白老鼠。”
“會長您可以不用在乎這白老鼠到底叫什麽,這不是重點。”
“重點你要知道,它們就像是瘟疫。”
“放在我們斬妖司中,這就是妖疫。”
妖疫……
尉遲覺得斬妖司的這個形容比較的貼切,而就袁萬松的介紹來看……
這白老鼠就功能來看,這或許就像是寄生蟲?
前世寄生在蝸牛觸須位置的大蟲子,相當惡心和重口。
配合上瘟疫……
尉遲大膽的猜測。
“如果一個鎮子裡面出現了一個被妖物寄生的凡人,那麽其他凡人也會被寄生嗎?”
“當然。”袁萬松詫異,“會長您果真聰慧。”
“這白老鼠會產仔的。”
“一窩十幾隻。”
這少年只是不知道情況而已,但現在知道了情況之後,竟然瞬間就接受了這種設定?
對於尉遲來說,建國之後妖物不能成精的。
就目前情況來看,這妖物不僅僅是成精,它們是改變了自己的生命形態。
它們竟然寄生了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