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格蘭之森入口竟然已有眾多人群井然有序排成了一條長龍。
有身穿異常潮流服飾且粗瘦高低不一的劍士、有一身神秘魔法袍像是魔法師之人、還有身材火辣背負十字架的教徒、甚至還有四個機器人組成依次排列成“FFFF”擠在隊伍中,各式各樣熱熱鬧鬧像極了逛超市買單。
“我去!”看著比菜市場還熱鬧的隊伍,淵偉徹底跌破眼鏡。
“你確定這是格蘭之森?而不是超市大減價?”
此話一出,排隊的眾人頓時齊刷刷地往他這邊看過來。
淵偉一激靈當即縮進刀鞘中,剩下被盯得渾身發麻的湛漾。
眾目睽睽之下,湛漾慌忙裝起傻來,硬著頭皮學著淵偉的語氣,拚命咳嗽各種招式都用上才得以蒙混過關。
“小子,勸你收斂一點,超市大減價也不可能吸引那麽多人,要不是系統有任務,誰會來這裡。”慢了一步而排在身後一位長發飄飄的炫酷男子好心提醒道。
“是的是的!”湛漾頭冒汗水老老實實連連點頭。
淵偉私底下不好意思地陪笑著,也是苦了這孩子,充當自己的向導,還要做自己的擋箭牌,雖然他不是個忘恩負義之人,但如今他僅僅是一把會耍暗黑魔法的小太刀,但凡有個可以捏臉的正常身體,他必定會以身相報,當然不是指那個404的身。
放眼望去,隊伍的人大部分都歪瓜裂棗的,劍士沒有劍士樣,魔法師沒有魔法師樣,幾乎想要以肉眼看穿他們各自的職業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可以直接說這裡沒有一個像冒險家的模樣,反倒有幾個有模有樣的人隱隱約約被幾個潮男擠出了隊伍,頗有幾分諷刺感。
而除此之外且還有幾個男子頂著鳳凰展翅般的髮型在人群中格外矚目,他們那塗滿發膠的頭髮,塗滿胭脂水粉的模樣倒讓他有一種穿越回到了網吧尚且興盛,鍵盤毀滅者到處活躍在勁舞團,葬愛家族浪跡天涯的年代趕腳。
身為新時代被拍死在沙灘上的弄潮兒,仔細想想後也不奇怪,這些人群原先就是從過去穿越到阿拉德的勇者,興趣奇怪,愛好不同,也都是有理有據的正常現象。
“喂!來來!來以錢掙錢啦,絕對沒有空嗒,買到就是掙到啦。”
這時人群當中突然鑽出一個頭戴紫色爆炸頭,頸部系帶藍色披風的怪異人士,只見他手提著幾個白金罐子四處推銷,聲稱罐裡絕對沒有空的,還大張其詞說罐內極有可能有驚世駭俗的極品裝備。
他口口聲聲的承若確實讓人心動不已,但這時代還有人相信百分百盲盒這一說嗎?
“童叟無欺!公平交易!怎麽樣,選一個吧。”販罐怪人非常不客氣湊到正一本正經排著隊的湛漾面前,怎怎呼呼地纏繞他。
“火罐叔叔!別以為戴個假發我就認不出是你,我說過很多次了不想要你的空金罐子。”湛漾拍開他的腦袋,轉移小腦袋避開了嘻嘻哈哈的火罐。
“偶爾有個空的也是情有可原嘛,哎呀~又是湛漾小弟呀,真是有緣千裡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怎麽樣,買一個金罐子吧,絕對優惠。”火罐見了他,蓬松的爆炸頭內更添了幾分喜悅,看上去兩人似乎相識。
“是一堆破皮革吧,上次我可是見過你偷偷灌了一堆牛皮革進去。”
湛漾毫不留情揭發了火罐這個街溜子,他的話也頓時在排隊人群中引起了一片嘩然。
“好家夥!難怪我上次開了一百個金罐愣是一個藍色品質的裝備都沒有,
原來是你在罐中動手腳。” “靠!還以為你是薛定諤,原來只是一隻偷腥貓,吃我一劍!”
火罐見勢不妙,隨即慌不擇路地朝一片空地騰空衝去。
就在眾人脫離隊伍追趕頭戴紫色爆炸頭的火罐一頓輸出時,湛漾趁機排到了最前列,一下節省了不少時間。
“抓蛇許仙的半個小時已過,下一位,你叫什麽名字。”
“湛漾。”
“好,放羊的湛漾,簽上你的名字,然後交錢。”可能記性不怎樣,值守人員肚皮一皺,隨意給他取了個方便記下的外號。
淵偉骨碌碌環遊周圍,也大侄明白了為什麽這裡要檢查收取費用。
偌大的格蘭之森,也不知道是哪個家夥的鬼斧神工,四面壘起密不透風的圍牆,一座十分簡陋的竹條通門要塞屹立在森林外圍衿帶處,就這樣唯一入口形成了一個與動物園檢票程序大徑相同的登記並收費過程,恐怕動物園的把關都要比這裡強得多。
設施雖然格外簡陋敷衍,但要塞一旁六個金戈鐵馬的守門員和兩面青陽白虎幡旗卻無形中透露著他們不好惹的氣息。
“你個小小的冒險家,確定要一個人進去?會死的哦,斷手斷腳哦,不是開玩笑哦,血液噴濺,身首異處,滑溜溜的腸子露出來那種哦,要不和後面的勇者組個隊伍吧,他們有系統相助,不像你們冒險家怕死的。”
值守身材肥膘,胸口紋有白虎,還是個禿頂大漢,他悠閑地坐在門關中央前的桌上,形象生動詮釋出什麽是土匪。
出於好意,他不停告戒著湛漾格蘭之森的危險,與其他人相比之下,顯得弱不禁風的湛漾似乎怎麽看都是個處於叛逆期而離家出走的小屁孩,令人憐惜。
“不用了,我獨自一人就行。”湛漾毅然決然搖著頭,拒絕了他的好意。
禿頂大漢抖動著渾身贅肉,努力睜開肥嫩的眼皮,扣了扣肚臍眼點頭,則後隨意從桌下掏出一面刻有曦虎公會字樣的鋼製令牌:“好吧,交了錢就進去吧,如果需要求助,拿著令牌前往格蘭之森中樞找到曦虎公會要塞便可。”
“哦!還有一件事,冒險家最好準備好遺書,免得出了意外爹媽都跑來鬧事又要訛我一筆爐岩炭。”禿頂大漢一臉輕蔑地補充完,便將令牌扔給了他。
湛漾接到令牌後,聽話的簽了一份遺書,淵偉偷瞄了一眼,上面只有一行字,最終解釋權歸曦虎公會所有,言簡意賅。
緊接著從口袋拿出沉甸甸的小布袋放在大漢面前的桌上,守衛兵見狀當即將竹條障礙物拉了起來給予他通過。
吱吱~
邁入關卡,隨著後面的障礙物重重落下,周圍瞬間變得異常寂靜。
待在腰間刀鞘的淵偉看著死氣沉沉的幽暗樹海,不由感到十八層地獄般的詭異。
不知是地上的殘骸腐屍還是蟄伏在灌木叢中的不明生物,使這裡到處飄散著各種令人作嘔的氣息,讓他直欲嘔吐。
見附近無人,他馬上開口向湛漾問道:“跟勇士組隊不挺好的嘛,為什麽要拒絕?”
湛漾意外不答反問了一句:“阿爾卑斯先生,您知道這勇者公會的把守員為何每半個小時才放一次人嗎。”
“保護冒險家的隱私?”
“不對。”
“防止殺人劫貨?”
“還是不對。”
“詐騙?”
“錯。”
“那是什麽....”
淵偉四處摸不著頭腦。
而湛漾笑嘻嘻地缷下神秘,回答出正確答案。
“他們的系統任務要求的。”
“啊?系統?”
“沒有錯,他們的系統每天布置的不同任務都會有限制,比如不允許殺冒險家,不允許胡亂把關放人,不允許亂砍亂伐,不允許缺斤短兩,否則任務失敗...。”
“還有這等限制,不對,既然這樣為什麽還有人在此胡亂收費,破壞常規次序,系統不會懲罰他們嗎?”
“其實我也不大清楚,師傅曾經說過,好像因為他們的系統等級高,所以任務限制就少了。”
“等級?也就是說等級越高越可以使用系統肆意妄為。”
“也可以這樣說,但是不完全對。”
“何以見得?”
“這麽說吧,他們的系統等級並不是指冒險家的等級哦,因為系統等級是勇者獨有的一種等級體系;冒險家則純粹的冒險等級體系,這兩個等級完全不是一碼事。”
“原來如此,玩家勇者與這個世界的冒險家原本就不是一個次元上的回事。”
“玩家?這是什麽意思啊, 阿爾卑斯先生。”
“沒..沒有,只不過我那個世界叫勇者為玩家,咳咳,我倒想問你,你說的這些與你不想跟他們組隊有何乾系?”
“因為他們系統等級低啊,限制多啊。”
“額...”
“勇者的實力完全取決於系統等級,他們在每天格蘭之森做任務也是為了升級系統,但他們好像遇到一個擰不開的瓶頸,一直突破不了,總的來說他們等級低實力弱,所以我才不想拖著幾個油瓶,而且我還有一件私事要處理,太多人會很麻煩。”
淵偉徹底懵了,原來這小子在嫌棄低級勇者,有COF那味了。
湛漾嘮沒幾句,便轉頭撒開腿,迅速朝雜草叢生的暗徑樹林中竄去。
“你這是要去哪兒啊。”淵偉被他這股衝勁嚇了一跳。
“阿爾卑斯先生,我們要去找雷鳴廢墟的凱諾師叔做交易。”湛漾面容鎮定嫻熟地衝刺在密林中各路密巧通道上。
“落雷凱諾?!夏洛克不是跟他有仇嗎?”
淵偉依稀記得遊戲中夏洛克樂呵呵地頒發過宰殺凱諾的任務,完事還獎勵了冒險家一個避雷指環,現在湛漾卻說凱諾是他師叔,簡直是離天下之大譜。
“不可能,雖然偶爾也吵吵架,但是從來沒有深仇大怨。”湛漾一邊說道一邊敏捷地跨過密密麻麻的草叢樹枝,若無障礙一般穿梭在鬱鬱蔥蔥的野生叢林中。
他斬釘截鐵的話顛覆了淵偉一貫的遊戲思維,為他徹底重新洗了牌,看來地下城遊戲也不完全是對照這個世界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