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下,五花大綁的徐子良被帶進辦公室,除去楊雲另有四人。端坐首位的男子,冷冷注視進門不停喊叫的徐子良。
是他!
徐子良終於見到神秘的北區負責人,半張面具,掩蓋嘴巴以上,一雙眼睛充滿威嚴與智慧。
“為什麽要抓我,為何要抓自己的同志!戰爭還沒有勝利,難道要自相殘殺嘛?”
楊雲揮手讓下屬出門,隻留六人,親自開口詢問,他是徐子良的介紹人,原則上也是有責任。
“子良,事到如今,你要老老實實交代,你到底是何人?態度要端正,爭取得到寬大處理!”
果然!
徐子良心跳加快,臉色卻毫無波瀾,表現的足夠專業,表情錯愕:“我是何人?當然是自己人,楊委員在介紹我入黨時,查的很清楚不是嗎?是不是有何誤會,有事可以慢慢談,為何要綁我,難道你們就是這樣對待自己同志?”
楊雲沉默,他說的對,入黨時調查的很清楚,沒問題。看向自己領導,因為他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只是聽令行事。
男子開口:“說說今天下午的行程。”
恩?聲音好像有些熟悉,在那聽過,一時想不起來,也沒心情想,腦海裡再考慮他的問題。
難道自己去見組長被無意中發現?
可能性不是沒有,卻很小。怎麽辦?要不要如實交代?不行,如實交代豈不是害了自己組長,想明白一切毫不猶豫把下午行程複述一遍,就是沒提短短的十幾分鍾,只要沒抓到現行,都可以否認。
等他說完室內陷入安靜,楊雲主動接話,“剛才我找人核實過,確實如他所言,並沒有出入,開完會一直待在家裡,直到約我見面。”
男子不為所動,淡淡問:“你約楊委員所為何事?”
徐子良沒絲毫卡殼,“是關於明天有人要正式加入組織的事情。”完全改變初衷,反正楊雲沒問,一點問題也沒有。
“有人在花樓街看到你,當時你走進聚鳳閣,這跟你說的行程完全不符合,你要如何解釋?”
徐子良驚慌的神色一閃而過,還好他有心裡準備,冒然聽到定會當場呆愣。就算如此,說完話緊盯他的男子也察覺到一抹異樣,果然有問題。
鎮定回道:“沒有,我一直都在家,吃完晚飯就給楊委員送信,去指定地點等待消息,是不是看錯了,畢竟身高相仿的人太多。”
其余人也狐疑,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都是單獨活動,想要找到證人可很難。
幾番詢問下來,並沒有實質進展,男子皺眉道:“楊雲負責看守,暫時不要讓其離開,等我調查一下很快就會有結果,先把他帶出去。”
“是!”
等徐子良被帶走,室內五人才開始商討,楊雲開口:“梁書記,會不會搞錯,北區幾十萬人,長得相似者不是沒有,冒然囚禁會不會帶來不好的影響?”
男子沉吟道:“不要抱有幻想,雖然他說的話沒大漏洞,但我還是堅信他是有些問題的,至於其真實身份,需要等等。也許是國黨方面的人,也有可能是日本間諜,總之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隔離起來最穩妥。”
“他接觸過多少同志?”
“這...”
楊雲回想:“不確定,總該有幾人,參加過一次區隊會議,進步青年跟團體倒是接觸不少。”
“通知下去,見過徐子良的人即刻轉移,更換隱藏身份。並通知親近組織的個人與團體最近小心一些,能更換身份的盡量更換,實在不行的,你們幾個負責安排人遠遠照看,發現情況要及時匯報。”
“是!”
......
八點一刻。
褚文昊跟不田涼子談了小半天,總算有些進展,不能動刑就是麻煩,這活還是要交給軍統來做。
“我是大日本皇軍,本名不田涼子,隸屬蘭機關梅山小組成員,潛伏北區的目的很多,最重要收集國共兩黨特務的資料,以及那些親近他們的個人與組織...”不田涼子只是交代自己身份,可沒有出賣徐子良跟小組任何信息,換取褚文昊不對她動刑,繼續探尋小組秘密。
“來香**區兩年,我指控北區警察總局局長林洪,為大日本帝國工作五年,其妻張慧嫻,兩個兒子都跟帝國有往來。辦公室主任羅文傑、除打鼓嶺警局局長白玉堂外,其余三名分局長都跟帝國合作過,包括各部門警員總計三百六十人...”說的很詳細,按照這份口供來看,北區沒幾個乾淨的,怪不得英國人下血本。
“證據。”
“我只有林洪、張慧嫻、羅文傑的自白書跟照片,放在渣打銀行五號保險櫃,密碼...戶名...其余人都是林洪負責掌控。”
褚文昊點點頭:“簽字畫押!”
不田涼子簽上自己名字,然後按照他無恥的要求,舉著口供拍照留念,證據坐實。
口供、錄音、照片為證。
褚文昊滿意點點頭:“有錢嘛你?”
“八嘎!”不田涼子覺得眼前的混蛋就是個貪財好色之輩,如此嚴峻的場合下提錢,沒點職業素養。
“沒錢!”
褚文昊收拾證據,隨口道:“沒錢我可把你交給軍統了,有錢交給英國人,你自己想。”
“你~”
混蛋!
交給軍統能有好嗎?交給英國人至少還有離開的可能,這也是答應交代的條件。林洪的作用基本失去,只要沒傷害到自己長官,其他代價都可以承受。
“有,不過只有三千美金,”說完從包裡掏出所有家產甩給他。
美滋滋的點著鈔票,“不應該啊,林家家大業大,你又掌控他們,隨便漏點也夠你瀟灑過活。”
“哼!”
“帝國做事面面俱到,要掌控,也要給他財富,權利,才會真心實意成為帝國忠實的奴仆。帝國沒有跟狗搶錢的意識,更不會有,等佔領香江錢都會回來。”
“行了,行了。”
褚文昊沒好氣道:“搶劫的本質是一樣的,只是早搶晚搶,不要往臉上貼金子。”
“打電話讓張慧嫻過來,我到要看看她拿多少錢買命!”
都這樣了,還有啥好猶豫,一條狗的使命結束而已。
半小時後張慧嫻獨自趕來,進門看到不田涼子居然跟陌生男人在一起,“長官,剛剛布置好,就等抓那個敲詐勒索的混蛋了!”
不田涼子暗罵白癡,指了指褚文昊:“他就是那混蛋,你看著辦吧。”說完不說了,閉目養神等待審判。
“你~!”
“好膽!”張慧嫻明顯是誤會,以為日本人把褚文昊抓起來,讓她過來看看,眼尖嘴利開始噴:“原來是你個小兔崽子敲詐老娘!真是不知死活,你媽沒教你出門要長眼...”
啪!
沒等說完,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臉上,力道過大,直接把人打在地上,嘴角鮮血流淌,火辣辣的疼痛,突然的轉變都讓她忘記喊疼,錯愕望向打人者,又看向沒有睜眼的不田涼子,好像有點明白過來。
“長官...他打我、”
不田涼子睜開眼,冷冷盯視:“打你是輕的,像你這樣的蠢豬,只會給大日本皇軍帶來無盡麻煩!你這頭母豬,知不知道不能隨便打電話,見我要小心,帶腦子出門!”她此刻恨張慧嫻比褚文昊要多以。
“呃、長官...”明白了,感情弄反了,劉娟才是被綁架者。搞清楚後慌忙起身,想要逃離,顧不得疼痛,心裡暗罵不田涼子個賤人,居然害她!
“你敢動,我就打爛你的腦袋。”褚文昊掏出手槍指著要轉身逃跑的張慧嫻。
“不要!”
“求你不要殺我,只要不殺我,讓我做什麽都行。”張慧嫻癱倒在地,嚇得渾身顫抖,臉色蒼白,“你不是要金條嘛,我們家有,有很多,只要你不殺我都給你!”
不田涼子鄙夷一眼,果然是沒骨氣的母豬,惡心。
“怎麽你有很多金條嗎?”褚文昊饒有興趣的詢問。
“有,啊,沒有,也就三十幾根大黃魚,再多沒有了。”也不是特別無腦,總算知道含蓄點。
“三十根?”
褚文昊故意逗她:“只能買你的一條胳膊,你是不想要腦袋,還是不想要其余零件?”
“一條胳膊!這也太貴了吧?”張慧嫻驚叫。
“貴才好,顯得你值錢,看你風華絕代,我都覺得出的太低,對不起你這長相,你覺我的說對嗎?”
張慧嫻眼睛一亮,臉色好看些許,“年輕人果然有眼光,你說的對,三十根不貴, www.uukanshu.net 你就一口價,做生意要講究誠信,拿人錢財就不能傷人性命。”
“哦、”褚文昊詫異打量她,倒是小看她了,有些智商。
點點頭:“既然你知情識趣,我也不是壞人,打家劫舍只是偶爾為之,一口價五百根。”
“五...五百根!?”張慧嫻瞪大眼睛:“我沒那麽值錢,不是,我的意思沒有那麽多。”
“那有多少?”
“一百...”張先伸出一根指頭,在看到褚文昊把槍悄悄舉起來時,“一百二十...一百五,最多兩百根!”看到不為所動的褚文昊,開始哭天抹淚訴說自己不容易,試圖降價,真是個演戲的行家裡手。
“你當我不知道,區區五百根金條,根本就是九牛一毛。知不知道跟日本間諜媾和,英國人知道後會怎麽判?你丈夫林洪,兩個兒子都會被判刑。”
“看到沒?”褚文昊舉了舉口供,“證據在我手裡,只要交上去後果你可以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