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我有點頭暈麻煩你扶我回車裡，在跟葉小姐說一聲，明天再約她喝茶。”

　雖然是末流日本間諜，該有的警惕性還是有的，今晚不太正常，這麽晚喝茶就奇怪，碰到褚文昊在此也很奇怪，接手茶樓怎麽不早點來，非要等到這麽晚。

　另外，這個掌櫃她以前來見過，可從來沒有如此多嘴多舌，可見不是被自己美貌所迷惑，應該是知道些什麽，難道知道自己身份?如此那就是帝國的人。既然是帝國的人提醒自己說明很危險，也許裡面有不知道的事情等著自己，但這都是猜測，只要譚晏送她出門也就清楚了。

　“好好...”譚晏說著話就要繞出櫃台去扶其離開，卻聽道喊聲:“既然李小姐來了就上樓喝一杯吧，有些事情找你談談。”

　褚文昊從樓梯上下來，邊走邊道，同時打量她，跟田中惠形容的很像。

　李慧慧心中一驚，她沒見過褚文昊，但其特征太過明顯，白發蒼蒼，鶴立雞群，在看其裝扮身形很好判斷。

　“褚文昊！”

　張嘴喊出來又覺得不對，沒在改口，“我身體不舒服，跟你也不熟，我看還是改天吧。”說著轉身就要離去。

　“不要著急走，魏大成讓我來的，你可要想清楚才好，一番好意卻棄之敝履，真有事發生可不要怪我。”

　李慧慧雙肩微顫，一顆心跌入谷底，褚文昊居然知道自己組長，認識魏大成不奇怪，但這話你不應該對我說。說了就是知道兩人一個小組，且結合葉吉卿無緣無故的邀約，至今不見人，分明就是設局讓自己來，身份已經暴露出來。

　譚晏更是頓住身形，心臟狂跳，田中惠可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要是出事很可能把自己交代出來。

　腦海裡胡思亂想，他現在不能多管閑事，要保護好自己，一會去查看魏大成是否正常，要是出事自己要緊急上報，除掉褚文昊個狗賊，要是正常也要上報，顯然他已經發現其身份，要及時做出調整。

　李慧慧調整心態，回身不解詢問:“褚文昊你在亂說什麽，魏大成是何人?他讓你來找我有何事?”

　“哈哈...”褚文昊看她裝的辛苦，懶得掩飾:“自然是讓你好好交代問題，”看向譚晏道:“你先回去吧，不要多話，看到的就當沒看到，明天早點來收拾。”

　“是是是...”譚晏點頭哈腰的趕緊答應，同時心裡松了口氣，說明自己的身份沒有暴露出來，趕緊上報同時帶人回來營救李慧慧。

　等其離開，褚文昊直接把門關上，示意她到大廳聊。

　“你...你要幹什麽?光天化日之下，還要強迫我不成?”無緣無故的聊啥天。

　“我不想打女人，你也不要恃寵而驕，小心大皮鞭抽你！”褚文昊這話讓唐美麗很不滿意，冷冷瞅他，話是說給我聽的吧?大皮鞭抽我，哼哼，看來你是膨脹了！

　褚文昊感受到一道冷芒，尷尬的咳嗽一聲，解釋道:“公主不要多想，我不是說你。”

　“哼，”

　李慧慧哪有心思看兩人打情罵俏，冷聲道:“褚文昊，我乾爹是傅小庵，你要是敢亂來，他不會放過你！”

　褚文昊點上煙站在櫃台外側，端起茶壺倒了兩杯茶，唐美麗先端起來喝了一點點，雖然有毒的可能性很小，也不得不小心。

　“我知道，你乾爹是華人，你親爹是日本人嘛，不奇怪。我不害怕，不管是你乾爹，還是親爹都來也無妨。”

　“你～”

　李慧慧臉徹底垮下來，很明顯褚文昊知道她的身份了，也沒在隱瞞:“你把組長怎麽了?我警告你褚文昊，這裡是上海，你要是敢亂來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輕抿一口香茗，掃其一眼，“巨鰻小組的副組長，美惠子，你也不用在威脅我，你的組長已經去見日本天皇了，特意約你出來，是想聽聽你有沒有為自己爭取活下去的理由，否則也只能像魏大成一樣死在刀下！”

　“什麽！”

　“組長死了?不可能！你想騙我。”李慧慧初聽不信，因為魏大成不知道她的隱藏身份，即便看到她也不能探尋，兩人之間只有她知道其他人的身份。但沒死褚文昊是怎麽知道她的身份，居然讓葉吉卿約她出來，話有一半是真的。

　“信不信隨你，你就告訴我想死想活，想活就把你知道的其余四人身份說出來。想死，就不要浪費大家時間，你要是帶著毒藥就自己吃，要是沒帶我就送你一程，乾脆利落的解決問題。”

　“褚文昊！你瘋了！”

　李慧慧聽到他要殺自己，首先覺得不可思議，這裡不是山城，即便發現他們的身份又能如何?真敢殺人他也活不過明天。

　“是，是被你們逼瘋的！”從腰間掏出匕首，取下牛皮套，鋒利的刀刃在燈光下散發著寒芒。

　取一遝紙用匕首輕輕切割，鋒利程度超出想象，很輕松把紙切成條。還不死心扔下紙取掛在牆上的圍裙，用同樣的方法切成條狀，最後，在李慧慧驚恐萬分的目光下削砍木頭。

　“你看到了，匕首鋒利程度難以想象，切腦袋可能差點，但削肉剔骨絕對是一把好刀。說吧，說了少受點罪，你們只是經濟間諜，沒經過太專業的訓練，真要是皮鞭加身也未必能承受的住。”

　“我...”

　李慧慧臉變得蒼白起開，她接受的都是特工該有的基本操作，皮肉之苦可沒經受過。

　心中還是存在信仰以及幻想，她覺得譚晏一會指定帶人來救她，只要拖延時間總會獲得新生。到時候把褚文昊的狗頭砍下來，報仇雪恨！

　心底暗自鄙視一句:褚文昊你太自信了，大日本帝國的特工無處不在，你死的不怨。

　拖延時間也罷，救自己小命也好，鼓足勇氣向廳內走去，拉開凳子端坐，一副認命的做派。

　唐美麗瞪他一眼，意思你給我小心點，勾勾搭搭的砍你腦袋。

　褚文昊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端著茶杯來到近前，主動滿茶詢問道:“先說你知道的組員隱藏身份，千萬不要撒謊，以為我已經知道兩人，不想死就不要考研我的耐性與脾氣。”說著把匕首扔在桌上，發出當啷的聲響，嚇得她一個激靈。

　深吸一口氣，冷聲道:“規矩你應該知道，我即便是副組長也不能主動探尋組員的身份。我只知道一人的聯絡方式，算是我的直接下屬，其余的不清楚。”

　“耍我?”褚文昊端著茶杯呵斥一句。“魏大成說你知道，看來你很不老實。”

　“你～”

　看見他要去摸刀心跳的厲害，“我說的實話只知道一個，剩余二個真的不知道，有一個剛剛進入巨鰻小組，不跟我們產生直接聯系，有事直接匯報組長，我也只是見過他一面而已。”

　“哦，你把這個人的長相身高形容給我聽聽，我需要驗證一下。”

　李慧慧攥了攥秀拳，一會自己要親自動手殺死他，讓其知道得罪帝國的女人是要付出代價！

　“身高一百七十......”

　果然，形容的男子跟監視他的日本間諜很接近，也就是剛剛調派來服務劉筠筠的人。

　想到這裡有些擔心起來，不知道石精忠那邊是否順利，不行，快點結束這邊趕回去看看，以免出現意外。

　“說你知道的組員怎麽聯絡?”

　低著頭像是在考慮要不要說，卻有拖延時間的意思，她感覺度日如年，希望快點看到帝國的人出現，這裡是南市區大道政府的管轄范圍，不然她也不敢這麽晚出來。

　褚文昊知道她那點小心思，也沒著急催促，顧叔同親自跟蹤監視把握還是有一些的，消息不可能傳遞出去，今夜勢要斬草除根，不需要在顧忌那麽多。

　足足過了五分鍾，褚文昊摸起刀來，李慧慧眼中閃過驚恐，卻開口責罵:“褚文昊！你是不是個男人，居然動不動就拔刀相向，沒點定力，難成大器！”

　“費什麽話，是不是男人我會不知道，趕緊交代問題，趕著回家睡覺！”唐美麗幽幽的聲音傳來，語氣中滿是不屑。

　李慧慧暗罵唐美麗婊子，一會把其丟到勾欄院裡，讓你嘗嘗人間煉獄的滋味。

　“我唯一知道的組員，約定好要是有事就去虹口區的臻品居料理店送消息，老板娘是我的朋友，倒時會通知各自去信，收到信後會按照要求在某地見面。”李慧慧可是篤定會有人來救她才交代的這麽詳細，當然，也有威脅的成分在裡面。

　“既然如此，你提筆寫一封書信，簡單點約在明天九點南京路品茗居茶樓見面，寫好之後送你離開。”

　“公主。”

　“知道了， ”唐美麗答應一聲拿著紙筆來到跟前放在桌上，褚文昊擔心詢問:“信紙沒要求吧，你要知道出問題你可要受連累的，想殺我也要有本事才行。”

　“沒有！”

　李慧慧攥著筆不情不願的開始寫，眼珠子亂轉，一句話是用日文寫的，且都是古老的繁瑣文字，不要說華人，就是自己人也未必能看的懂。

　寫完把筆一扔，瞪視道:“現在可以讓我離開了吧！小心帝國晚上來除掉你，聰明的不要亂來，否則...”

　話沒說完就看到拿著信皺眉去摸刀的褚文昊，驚叫:“你幹什麽！我都是按照你說的書寫，沒有絲毫亂來！”

　褚文昊眼中冷芒閃爍，“你這是在幫我呢，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

　“不用，不用，你放我離開就行。”李慧慧慌忙搖手，眼底有慌亂閃過，心裡更是亂跳。

　“我謝你大爺！”

　“我想一刀捅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