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喬杉正在開會，科長組長十幾人，趙世忠進門來到近前低聲道:“陳處長，褚副局長讓譚組長到辦公室有話要問。”
　“是嘛，你都怎麽匯報的?”
　“沒！屬下對於昨晚之事並不知情，想匯報也沒法匯報，只是說事情有譚組長主持...”
　“哼！”
　“坐下開會！”
　“是。”
　陳喬杉可沒接著讓譚倫過去，而是繼續開了半個小時的會，“都下去好好整治紀律，做事要用心，做人更要用心，誰想在行動二處找麻煩，我就讓他好看！譚倫留下，其余人該忙什麽忙什麽。”
　“是。”呼隆隆十幾人散去，隻留下譚倫，聽名字應很秀氣必是文化人，可事情剛好相反。譚倫長得跟頭猩猩一樣，五大三粗，皮膚黝黑，虯髯大漢的形象。瞪著銅鈴大眼一副凶相，甕聲甕氣道:“陳處，姓褚的要查昨晚事情，是故意針對您，屬下看不用鳥他。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居然敢騎在您頭上拉屎拉尿！侮辱陳處那天屬下定讓他好看！讓他知道知道軍統是誰的軍統，乖乖滾出軍統則罷，否則定讓其好看！陳處放心，一組三百條槍只聽您的，誰說話也不好使！”
　陳喬杉瞪他一眼，對於譚倫的忠心他沒話說，就是嘴上沒把門的，說話不過腦。
　“唉，沒辦法，你當我想忍啊，他是軍統副局長，局座都沒拿下，又能如何呢。”要是能殺他早就一槍打死褚文昊了，目光如炬，雙手攥拳，沉吟道:“其他事晚上到家裡商量，先過了這一關，昨晚的事都安排了嗎?不會出問題吧?”
　“陳處，我辦事您放心，保管他查不出來。事情都是真的，是姓褚的故意歪曲事實，交好劉司令，不敢得罪是真，等局座回來定讓他好看。”
　“恩，去吧，按照商量好的說，要小心，褚文昊心眼太多，不要掉進陷阱裡，總之都是按照規矩，按照程序走的，說破天也不會有事。”
　“是！”
　褚文昊在辦公室等了大半個小時，才聽到門口打報告，總算來了。
　“進來！”
　褚文昊雙軸撐桌盯著進門的粗狂男子，雙眉微挑，一身中山裝全是褶子，上衣解了兩個扣子，配上肥頭大耳光頭的形象，到有幾分屠夫形象。
　“報告，卑職譚倫奉命前來報道！”
　“恩，”褚文昊輕輕頜首:“昨晚的事是你做的?”
　譚倫算是第一次近距離觀察褚文昊，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白髮根根倒立，一襲合體的灰色中山裝，面容英武，一雙深邃眼瞳充滿智慧，氣場沉穩，果然有幾分本事。
　“褚副局長能不能把話說明白一些，昨晚屬下可沒值班，在家做了很多事，不知道褚副局長所指何事?”說的很對，也很小心，就是態度很囂張，一看就是準備充分。
　“當然是抓捕城防營士兵的問題，你身為軍統人員，難道兩耳不聞窗外事，剛剛趙科長沒跟你交代嗎！”褚文昊算是看出來了，這貨明顯看自己不順眼，語氣不敬，態度更是囂張，看來事情有些麻煩。
　“原來是這件事，不錯，昨晚的事情是屬下安排人執行，收到軍統電話跟照片，有十足證據證明張璿私下跟日本間諜交易。本以為能明正典刑，為黨國挽回損失，挽回顏面，卻不想被褚副局長放了，屬下倒是想問，明明證據確鑿，為何褚局說是屈打成招，把逆賊放走?”
　褚文昊翻閱著桌上文件，斜睨一眼，淡淡道:“因為我是軍統副局長，是你的長官，對錯自然有我一言而定，我說假的就是假的，你要是不服可以再把人抓回來，我不會阻止，但不要以軍統名義。”
　“呃...”
　譚倫瞪大眼睛，準備了千萬種理由，就是沒想到褚文昊會這般說話。
　我最大，我說了算，你不服啊！
　很好，理由很強大，噎的他直翻白眼，果然難纏。
　“回答問題！你憑什麽去抓張璿，就單憑一張照片?”
　“當然不是，照片只是做佐證，有人還提供匿名信，說看到張璿跟日本間諜私下傳遞的軍事情報，給城防營造成幾百人的傷亡，十幾萬法幣的損失。更是讓山城被日軍準確轟炸，死傷民眾幾萬余人，造成的損失幾百萬法幣，到處屍殍遍野，殘垣斷壁，如此惡賊豈能不抓！就是沒搞懂褚副局長為何極力為這種黨國敗類說話，難道...”
　“說！大膽說，難道什麽?”褚文昊停下筆，抬頭盯著他，想聽聽他要如何編排自己，看看下面的人如何看他。
　“說就說！”
　譚倫毫不在乎，翁聲道:“聽說褚副局長去過日本，後來在香江也跟日本間諜往來。傳言褚局長就是日本人安插到軍統的一枚棋子，原先這些話屬下們不信， 畢竟褚局也為黨國做過事，大家都不願意相信。不過，自從昨晚褚局極力維護黨國敗類，下面的人算是看清楚了，褚局長很可能就是日本間諜，這話不是屬下說的，外面都這麽傳。
　所以在褚局長身份沒有
搞清楚之前，屬下們覺得還是不要來軍統的好，否則說不清楚。至於昨晚的事情屬下已經跟陳處長詳細稟告，聽陳處長說已經把作夜加班加點寫的報告給打了回去。既然如此屬下就更不用匯報了，事情跟陳處長所言一樣。至於褚局要追問照片誰提供的，證據誰提供的，屬下只能抱歉了。按照規定，要對舉報者的個人信息保密，褚局長雖然是軍統副局長，但在身份沒有搞清楚之前，屬下暫時不會透漏，以免給舉報者帶來災禍。”
　“誰都知道，舉報者冒著生命危險也要抓跟日本間諜媾和的敗類，就是想把他們繩之以法，是抱著相信軍統，相信黨國才會如此做。可事實剛好相反，褚局把人放了，下面的人都在議論是不是故意如此，就是為營救日本人培養的鼴鼠，不知屬下這般想，山城上萬人都這般想。”
　“所以，屬下認為昨晚之事，還是等局座回來後在上報，褚副局長要體諒屬下們的擔憂，也是無奈之舉。”
　“屬下拒絕詳細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