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膽！
　　向穎欣接過文件袋也沒看，都是軍統玩剩下的把戲，沒啥好看。
　　“項頂天，你是出心找軍統麻煩是吧，那你可要想清楚，幾萬軍統同仁答不答應。上百軍統人員跟日本間諜有往來，你為何不乾脆說三萬人都跟日本間諜有關系！”
　　謔， 看熱鬧的圍了幾十人，聽到後各個擼袖子，手不自覺摸向腰間，神情極為不善，要造反嘛！居然敢來軍統搞莫須有。
　　項頂天心臟狂跳，說不害怕是假的， 宛若在刀尖上跳舞， 開歷史之先河， 來軍統抓人，跟打戴春風的臉沒啥區別。
　　咽了口唾沫，死就死吧！一仰脖子，“向主任說的哪裡話，稽查處辦事都是按照上峰規定，並無胡亂攀扯。松田蝦子交代，真假需要詢問後才知道，我可沒故意來軍統找事的意思，給我兩個膽子也不敢。”
　　“哼！”
　　“知道不敢就好，人你拿不了，都出外勤到下面去了，等什麽時候回來，我會安排到稽查處接受審查。”
　　向穎欣豈會讓他把人拿走，如此軍統的臉還要不要，今後定當成笑話，威勢大跌。
　　“你可明白?”理由都給找好，懂點事就回去告訴褚文昊，人都跑了。
　　“明白， 明白， 向主任一時難以置信也是情理之中。職責所在，還請見諒，有多少，拿多少，我也是完任務...”
　　“項頂天！”
　　話沒說完傳來一聲暴呵，陳喬杉鑽出人群，幾步來到近前怒聲呵斥，“項頂天，你是不是瘋了！居然敢偽造證據，口口聲聲說軍統人員跟日本間諜有往來，知不知道此話若是傳出去，對軍統會產生多大影響！稽查處要幹什麽！要跟軍統開戰嘛！”
　　花園公館周圍全是軍統產業，根本不會有普通民眾看到這一幕。
　　項頂天面對陳喬杉就沒那般客氣，向穎欣好歹沾點近親光。
　　眼角斜瞅一眼，帶著點威嚴拉著長調:“陳處長，說話要有根據，稽查處按規矩辦事，日本間諜交代，難道當沒聽到?真假需要審查後才能定。陳處長也是老軍統，遇到這樣的事會無動於衷?”
　　“你！”
　　“好好好...”本來他不想說， 眼見於此，也沒啥好忌諱。“項頂天，你可真行，褚文昊受了上峰責罰被剝去職權，心裡不舒服拿軍統撒氣，偽造證據，胡亂攀扯這種事都敢做，無所不用其極。你們六個身為黨國軍人，遇到此等肆無忌憚踐踏黨國法律的行為不加以製止，反而助紂為虐，想過要承擔的後果嗎！?”
　　他認定褚文昊故意打擊報復，昨晚自己擺他一道，讓上峰剝奪職權，恨上自己不奇怪。
　　“不勞陳處長費心，稽查處來軍統就是拿二處譚倫小組，若是假的自當放回來，可若是真的...陳處長就有監管不嚴之責，要負連帶責任。倘若牽扯到陳處長身上，稽查處也有權緝拿審查，沒辦法，上峰賦予職權所在，陳處長不服從隻當違抗上命，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反了！”
　　“來人，把這個混蛋給我趕走！”陳喬杉好歹執掌一處室，當眾被奚落豈能容忍。
　　“是！”
　　譚倫早就憋不住了，答應一聲帶著十幾個人近前，就要把項頂天等人趕走。身側向穎欣眉頭微蹙，卻沒開口製止，也沒啥好辦法。
　　“幹什麽，幹什麽，造反嘛！公然違抗上峰指令，還要動手不成。”項頂天一個閃身跳到石報國身後，扯著嗓子喊道。
　　“趕走！再不走就抓了！”
　　“是！”
　　譚倫五大漢粗，身高一百八十五，身材魁梧，肌肉扎實，透著股暴虐之象。抬手就推搡站在前面的傻大個石報國，恩?沒推動，再推，還沒動。
　　石報國一米九大個，跟堵牆一樣，武力不俗，雙臂一震，直接把譚倫推的倒退三步。
　　“哼，怎麽，想練練?”
　　“練練就練練，老子怕你啊！”譚倫擼袖子就要跟石報國比劃比劃。
　　“費什麽話，直接趕走，在亂來給我打！”陳喬杉有恃無恐，就算挑明不給稽查處面子又如何，出了事有局座擔著。
　　一群娘們，就項頂天跟石報國兩個男人，頃刻間就能消滅。
　　“是！”
　　十幾人圍了過來，石報國也是暴脾氣，沒絲毫害怕，擼著袖子凶狠道:“來來來，讓俺見識見識軍統精英。”
　　滴滴～
　　雙方要開大時，一輛黑色轎車行駛而來，眨眼來到近前停下，向穎欣看到車牌，抬手阻止繼續趕人的譚倫，知道正主到了。
　　褚文昊下車，掃到門口陣勢，“幹什麽，要造反嘛，身為黨國軍人自相殘殺成何體統！”
　　項頂天眼見褚文昊來了，趕緊開口賣慘，“褚局，稽查處辦案，陳處長公然對抗，您要是在晚來半刻，我等要慘死當場，沒想到倭寇沒殺死我，卻要死在自己人手裡，實在沒想到。”
　　“你！”陳喬杉惱羞成怒，還要說。
　　“哦，陳處長是否有此事?”
　　哼！
　　陳喬杉這會看他就沒幾分尊重，雖然兼任軍統副局長，卻不負責任何部門，只是名義上而已。
　　“褚副局長來軍統拿人，還是上班，稽查處肆無忌憚偽造證據，身為長官總該說句話。”
　　“說什麽?”
　　幾步來到近前，“說你目無長官，公然對抗稽查處嘛！”
　　“褚副局長！”
　　“是真是假你心中有數，身為軍統副局長，不能總向著外人說話，如此諸位同仁可不答應。”
　　褚文昊知道他不服，看周圍人的眼神也能感覺到自己不受待見。可越是如此，今天的人他非拿下不可了。
　　盯著他冷聲道:“公然跟稽查處作對，就是違抗上命！都是黨國軍人，應該知道抗命意味著什麽。念在都是黨國同仁，我不予追究，再敢多言就地處決！”
　　“你～”
　　官大一級壓死人，尤其是軍人，褚文昊說的沒錯，要是陣前長官掏出槍斃了，也沒毛病。
　　“我什麽！”
　　“不服，不服你當軍統副局長啊，”看到他被噎的面紅耳赤，卻只能忍著，心裡很爽。掃到莽夫譚倫言道:“譚組長，帶上你的人，跟著項隊長到稽查處走一趟。”
　　“俺不去！”
　　譚倫抻著脖子回道:“卑職沒跟日本間諜有往來，褚副局長可不能隨便冤枉下屬。”
　　“陳處長好家教。”
　　面對褚文昊的譏言，反駁道:“上行下效，都是褚副局長教導有方。”
　　好一張巧嘴！
　　褚文昊氣的點點頭，“帶走！誰敢亂來就開槍打死他，出了事我擔著！”
　　“是！”
　　項頂天這會硬氣了，瞅著滿臉不服，攥著拳頭的譚倫，嘿嘿笑道:“走吧譚組長，你要是不想去就打我兩拳，我保證不還手。”
　　“你～”太壞了，太壞了，想要老子命啊這是，沒動，看向陳喬杉，他要是不讓自己去，晾他褚文昊也不敢如何。
　　陳喬杉嘴角輕輕顫抖，左右為難，不過他真想讓褚文昊開槍殺人，卻不想讓譚論當犧牲品，好歹跟了自己幾年。
　　掃了啞言的向穎欣一眼，想知道局座態度，要是硬頂，那他就發一次狠，就抗命了。
　　向穎欣心底惱怒，覺得褚文昊太不懂事，敢跟軍統打對台，局座自不會同意，她知道卻不能明言，如此傳到上峰會怎麽想。
　　“褚副局長，既然稽查處要審查，且沒有真憑實據，是不是低調一些好。您可兼任軍統副局長，也要維護軍統顏面。大白天讓民眾看到幾百人浩浩蕩蕩押送，會怎樣謠傳?對軍統，對黨國，甚至對稽查處都不是好事。”
　　褚文昊斜睨一眼，“向主任要說什麽?”
　　“啊哈，屬下的意思，是不是等天黑了，讓他們自己登山，都是黨國軍人不會跑，也跑不掉，您說是吧。”
　　真不簡單，向穎欣腦子好使，面子裡子都有，要是戴春風硬頂就會把人撤走， 自己也沒招。
　　他也不想亂來，偽造證據可不是啥光彩的事，其目的也是為拿趙雷跟許其言。
　　虛張聲勢罷了，單獨拿兩人太扎眼，說不清楚。
　　沉吟道:“向主任說的對，身為軍統副局長維護軍統顏面是應有之理。陳處長，天黑之後你安排，還有行動一處的人，向主任一起通知。不過有兩個人現在就要帶走，誰說也沒用，除非想為日本間諜開脫。”
　　呼～
　　向穎欣心底松了口氣，總算褚文昊還沒瘋，“不知褚副局長說的何人?”
　　“情報二處趙雷，行動一處許其言。松田蝦子交代兩人是其下屬，也就是日本間諜，有口供跟錄音為證。向主任拿回去給戴副局長說明，對於潛伏軍統內部的日本間諜，稽查處有絕對權力緝拿，任何人都不要想著阻止。”
　　“這...”
　　向穎欣見他說的決絕，心中狐疑，難道兩人真的是日本間諜?
　　錄音口供都可以作假，這點軍統信手拈來，可信度極低。
　　“褚副局長...”
　　褚文昊抬手阻止他繼續言語，“項隊長進去把人拿了，低調點，回去先關押起來，等我回去再審訊。”
　　“是！”
　　“報國去湖廣會館把許其言拿了，不要搞得滿城風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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