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侵華大本營,參謀部。
板垣枯瘦臉頰上幾絲凌厲,跪坐兩側的日軍將領屏住呼吸,神態嚴謹,各自匯報工作。
“將軍,英國方面已經完成集結,囤兵本土二百四十萬兵力,原本陸軍是英軍短板,得到殖民地兵力物資援助,已經補齊短板。海軍勢力目前來說沒有國家能夠製衡,空軍更是無有可匹敵者,德軍短時間內應該很難佔領英國。”
“根據帝國特工傳回的消息,德軍已經制定海獅計劃,製裁英軍,具體內容並沒有獲得。分析認為英方跟德軍很可能在英吉利海峽展開角逐,空戰發生的可能行極大,帝國需要等待時機,若德軍一舉侵佔英方,帝國可發動兵力佔領香江、印度等英屬殖民地。法國投降,目前對帝國來說時機成熟,可向緬甸、老撾提前派兵,一舉佔領東南亞各國。”
“由於蘇聯方面並沒有跟德國簽訂同盟協議,帝國北進策略將遙不可及,或許等德軍主動向蘇聯發起進攻,帝國漁翁得利,有一絲機會跟德軍會盟。”
板垣聽著各方面情報匯總,神色看不出喜怒,“帝國派往開羅會晤代表犧牲,並沒有跟德國簽署同盟,短時間內不能全面展開進攻。蘇聯方面沒有簽署協議,依舊是帝國潛在敵人,不可輕易展露形態。”
“國黨方面暫時無法達成協議,只能用共黨來牽製。世界大戰已經來臨,帝國本土全力造血,一定要把握住機會,為帝國獲取足夠資源。”
“山城方面如何?”
“嗨!”
“山城從帝國執行轟炸計劃以來,龜縮不出,造成大面積毀壞。滇緬鐵路的關閉直接給以重擊,隻許兩個月國黨會陷入混亂。只可惜英美加大對國黨方面的援助,試圖阻擊帝國佔領亞洲的舉動,分析認為國黨還能堅下去。”
“帝國特工傳來消息,山城近期有些波動,原因在於軍統內部出現問題,搞得人心惶惶,很不穩定,在加帝國轟炸城內顯得很亂。帝國特工請示是否借助此次事件加以引導,製造混亂,讓國黨方面暫時無暇顧及帝國。”
板垣顯然知道,皺眉道:“暫時不要亂來,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試圖參與其中。告誡潛伏山城的帝國特工要比平時更加小心,掩藏痕跡不要繼續在外面活動,也不要試圖引導軍統,很危險。”
“嗨!”
雖應答卻提出疑問,“將軍,屬下不明白,軍統最近很膨脹,以為掌控局勢,帝國釋放的信號已經足夠迷惑戴春風,驕傲自大。國黨各軍中參謀也做了詳細引導,亂局顯現,帝國完全可以趁勢讓國黨陷入絕境。”
板垣擺擺手,擔憂道:“事情很麻煩,軍統亂局那是因為褚文昊個混蛋故意如此,想要敲山震虎篩選潛伏在軍統內部的帝國特工,跟戴春風作對的同時針對帝國。所以,此時此刻萬不能亂來,帝國已經責令空軍暫時停止轟炸山城計劃,等局勢明朗在研究。”
“嗨!”
“可是~”
板垣沉吟道:“帝國潛伏在山城的一級特工已經脫離軍統,暫時無法提供助力,一但出事很容易讓帝國特工陷入危機中。同時牽連到在國黨方面的布局,很不利於今後形勢,帝國特工的精力要著重放在越南、老撾。內閣來電,已經跟德國達成口頭協議,帝國要主動牽製亞洲英屬殖民地,陸軍逐步掌控越南、老撾、通過緬甸囤兵印度邊境,等待時機為一舉佔領東南亞各國奠定基礎。你們要盡快做出調整,拿出方案付諸行動,把握時機,斬獲成果。”
“嗨!”
“只是帝國特工近期發現有軍統特務出現在東南亞各國,人數眾多,頗有在各地建立分站之勢,亦有跟帝國特工針鋒相對之意。”
“哼!”
板垣聽到,眉宇間透露一抹狠辣,“東南亞各國不是山城,帝國特工無需隱忍,殺人誅心的事要常做,借滯留各國的支那人頭顱用用,震懾試圖阻擋大日本皇軍的各國皇室與民眾!”
“嗨!”
“將軍,根據潛伏山城的帝國特工匯報,軍統重新調任各地區站長官,人事變動頗大,國黨各軍中參謀有重新委派的可能,如此,帝國需要重新安排,要花費一些時間。”
板垣不自覺攥了攥拳頭,他知道這些變化都是因為褚文昊而造成的,“可惡!絕對不能讓努力付之東流。”沉吟道:“啟動尋人計劃,讓國黨政要感受一下戴春風的恐怖威勢!也好讓褚文昊清晰認識到,軍統不是國黨的軍統,而是戴春風的軍統,做人做事需要低調一點!”
“嗨!”
“只是...”
“提前暴露,會不會讓國黨高層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強勢更換戴春風?”
板垣毫不在意,“無妨,按照戴春風囂張跋扈的性格,即便覺得事情脫離掌控,也會默默接受,不會主動解釋,或許他自己都搞不清問題出在哪裡。姓蔣的不會換掉他,忌憚三分倒是有可能。給他創造為所欲為的環境,換取國黨軍中平靜如水,我想他不會介意。”
“嗨!”
......
相比城內到處展現的破敗,黃山依舊安靜的像一位少女。
剛剛天黑,燈火通明的黃山府邸裡氣氛詭異,明明室內端坐七八個人,卻靜的可怕,只有眾人呼吸聲,以及茶杯交錯時產生的響動。
“致忠留下,其余人都回去用餐吧,黃山今夜無糧可提供。關於軍統內部事務,有黨國軍事委員會負責處理,我隻說一點。軍統從無到有,都是雨濃一手促成,任何人都不要想著輕易插手,但褚文昊於黨國有功,英美各國並沒有在國際上發表聲明。我不想聽到流言蜚語傳出,黨國需要正面形象,同時各方面援助還沒有到位,若然中間出現變故,誰的責任就有誰來承擔!”
“是!”
其余人等相繼起身告辭離去,剛走出門口就聽到室內傳出茶杯爆裂的響動,卻無一人駐足,快步走向不遠處的停車場。
各自來到車前,並沒有著急離開,先是相互對視一眼,老何開口:“我看事情就不用單獨開會商討了,按照委座的意思辦。”瞅了一眼神色莫名的戴春風,“戴局長不要有顧慮,軍統一攤子事還是有你執掌,褚文昊畢竟年輕說話做事稍顯猖狂,不必過於計較。如委座言,褚文昊畢竟於黨國有功,英美沒有正式發表意見之前不能盲目製裁。年紀輕輕有恃無恐可不是仗著委座關懷,而是利用目前局勢為自己奠定囂張跋扈的基礎,黨國目前不能如何,戴局也要通盤考慮,免傷和氣。不過對於不懂尊重長官,故意挑釁之意,也要有明確態度,我會下達正式文件,只允許褚文昊執掌行動二處跟情報二處日常工作,並無人事任免之權。不過,名義上褚文昊確實是軍統副局長,會議一致通過,日常事務也要有一定發言權,否則內部不穩。”
“原則上事務都有戴局長一言而定,大局考慮,穩定基礎的前提下,也要有所安撫。我看就允許其執掌槍械室,相關規定都要尊重其意見,擁有自主任免跟行政事務抉擇之權,戴局也要理解才好。”
戴春風雙拳緊握,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何長官請放心,軍統是黨國的軍統,既然上峰委派褚文昊擔任副局長,卑職自當尊重其職權,卑職還有事務處理先行告辭。”話閉敬禮後鑽進車裡,臉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冷冷一句:“下山!”
“是!”
老陳望著消失的汽車尾燈,表情木滯言道:“諸位應該回去好好審視一二了,黨國軍中幾時變得這般團結,打鬼子都沒見到過,細思極恐,說實話我都心底冒汗,是該好好查查哪裡出了問題。”
諸位大佬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抽煙的點上悶悶吸煙,不抽的神情也極為複雜。
老孔臉色變得紅潤些許,悠悠道:“好厲害的軍統,好厲害的戴春風!居然能動用幾十將領為其搖旗呐喊,以往隻以為是殺人誅心,如今看來我等皆低估其勢,今後見了要客氣點,否則黨國要淪陷了。”掃了一眼臉色陰沉的陳祖濤,“陳處長,回家叮囑令弟,莫要自視甚高,眼睛放亮點,今後見了退避三舍為妙。”話閉抬腳離去,他住的近,不用坐車走幾步就到。
“諸位請了。”陳祖濤沒閑心生老孔的氣,告辭一聲急匆匆登車離去。
剩余幾人相互對視,“回家吧,老婆孩子熱炕頭,莫要胡亂摻和,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再有下次我等乾脆回家種地吧。”
室內。
男子擦擦手,靠在椅背上,表情看不出喜怒,傍邊女子眉宇間透著一絲不安。
“委座息怒,也許是有人在背後搞事,跟雨濃關系不大...”張致忠很尷尬,同樣也是驚出一身冷汗,一下午各地戰區直面日軍的黨國軍中將領,居然有幾十人相繼發來電報,要聲討褚文昊,雖然沒有幫戴春風說過話,也等於說了。
太可怕了,細思極恐,這些黨國將領最低也是中校團長,湊在一起,足有幾十萬軍隊,且都是扼守重要地理位置的將領,居然同聲同氣,真是見了仙!
不但給戴春風敲響喪鍾,更是在黨國高層心裡蒙上一層無法清除的陰影。
風雨飄搖的黨國,危若累卵黨國,真是...真是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