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穎欣點點頭:“是啊，原本是五年前發展的外圍人員，一直服務軍統，幾年了，也算頗有功績。局座賞過一次，黨國職務少校，沒記錄，有個名頭領補貼。”

　“原來如此。”

　鍾黎叔眉頭微皺，褚文昊剛剛說的理由他不信，但上面狀態很契合，又不想說謊。

　掃了山門一眼，低聲把剛剛看到的複述一遍，“看上去不像說謊，但下面人匯報日本人要殺他們，向主任上去要人注意言辭，莫要讓他抓到把柄，給局座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煩。”

　“切！”

　葉世榮不以為然，“區區一個小隊長耍威風罷了，既然羅慧娟是軍統線人，向主任親自登門要人，他敢留著不成！真若如此，怕事情沒有那般簡單，你自上去要人，不給，答應他的機組直接壓下想都不用想。”

　鍾黎叔不以為然，“兩碼事，怎能混為一談，向主任上山吧，具體情況再定。”

　三人說了幾句分開，向穎欣直接上山。

　“今晚真是賓客盈門，向主任大晚上不侍駕左右，特意登山，想必有要事商談，但說無妨，能不做絕不推辭。”

　飯都吃不好，乾脆來到客廳。

　向穎欣心裡惱怒，言語間就看不上她，想想前兩天還是自己長官，如今變成下屬，心裡也就平衡些許。

　“褚隊長，我就開門見山了，羅慧娟是我私人發展的線人，五年以來提供各類情報，為軍統立下汗馬功勞。要是中間有何誤會，望看在軍統顏面上大事化小，讓我把人帶走。”

　褚文昊沒想到她這般直接，說實話，向穎欣能上山在他意料之外。按照軍統情報，不可能沒收到相關消息，羅慧娟明顯有嫌疑，這時候應該能避嫌就避嫌，主動來救人，恐怕事情沒那般簡單。

　讓她帶走會怎麽樣?

　不讓她帶走又會怎樣?

　羅慧娟可不像徐彪，徐彪死了就死了，證據依然落實，誰也救不了他。

　一時沒想明白，“喝茶，喝茶。”腦海裡轉了一圈，人絕對不能讓其帶走，釋放給戴春風的信號要含蓄點，

打的何種心思不好一言而定。

　“按說向主任都開口，沒有理由拒絕，可今晚這事跟我沒關系，羅小姐跟我有朋友之宜，感情甚篤，難得重逢，本想在咖啡館續往日之宜，卻不想發生刺殺事件，隻好回家來共勉過往。剛才羅小姐說了，哪怕地動山搖今後也隻跟我，不會在離開方寸山半步。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哪裡如此優秀，引得女子飛蛾撲火般飛奔而來，明知道跟著我沒好結果，卻依舊不死心，唉，有時候男人太優秀也是一種罪過。”

　兩女對視一眼，幾乎同時撇嘴，心中暗罵不要臉！怎麽會有如此無恥之人，合著全世界女人都喜歡你，離開你就活不了，你可真敢說。

　向穎欣犯惡心，腦海中卻出現一件往事，記得兩年前，她曾經安排羅慧娟勾引褚文昊，兩人成其好事，事後匯報恩愛纏綿，褚文昊被拿捏魂魄，如看來確實如此。

　暗罵褚文昊沒眼光，區區一女讓他魂牽夢繞，一雙狗眼跟沒長一樣。

　心中也松了口氣，今晚的事格外蹊蹺，很多人直接把電話打到局座家裡，要求把羅慧娟解救出來，不管生死，不能留在褚文昊手裡。

　她不想來！

　戴春風更不想讓她來！

　人情世事，顧左右而言他，都很難。事情就是這般奇妙，若前兩天褚文昊還兼任軍統副局長，警務處長，還歸屬黨國軍事委會管轄，侍從一處直管，只需要何耀祖一句話，褚文昊不想放人也要放人。

　可褚文昊被搞下來，是很多人出手結果，上峰一忍再忍，快要到極限了。

　眾人心中有數，不能再挑釁。事情尷尬在哪?稽查隊歸屬兩方管理，城防營跟室政府，也就不能一家之言而決定。

　想讓劉峙跟老孔思想統一，那可不好辦，中間要過多少人?所以，最直接的把電話打到戴春風哪裡，讓他出面壓褚文昊。

　這事...難！

　之前難，如今更難！其中事情可細細思之。

　事要成！

　交代過，一換一都要做！

　“褚文昊，你還是那般癡迷不悟，女人雖好卻不能總沉寂其中。年輕人要注意身體，羅慧娟今晚事多，山城的家人想必也擔心安全，讓其早點回家。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這樣的日子今後很多，也不急於一時。”

　“那可不行！”

　褚文昊也察覺一點，翹起二郎腿，“羅小姐跟我兩年之隔，今晚說什麽也不能讓其下山，向主任應該體諒我心，有事明天再談。”

　不懂事！

　心中惱怒，她不想張口，顯得自己如此下賤，看他態度今晚是不打算放行了。

　“最近身體很乏，聽聞方寸山上有瑤池可洗伐，機會難得，不知有沒有福氣感受一二。”說完俏臉羞紅，丟臉丟到家了，褚文昊只要不是傻子都懂。

　褚文昊瞳孔收縮，旋即端茶自飲，沒說話。羅慧娟同樣驚訝，因為她沒想到為救她向穎欣會犧牲自己，顯然是戴春風同意，可見自己活著，讓很多人擔心。

　想到這裡，想死！

　掃了一眼褚文昊，想死很容易，卻要等明天之後，發完電報再死不晚。

　她決定冒險試試，開口道:“向主任，過往雲煙屬下都不想再言，今夜遇到褚文昊，可能是命運相伴，走是不可能走，像他所言。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儀棣棣，不可選也。今後我就留在方寸山留在他身邊，他讓我死就死，讓我生就生，心之所往，任誰都改變不了。”她不得不如此，知道離開後面臨的就是死亡，留在方寸山能發報，離開可能當場橫屍街頭。

　一番話不僅褚文昊呆愣，更讓向穎欣一顆心跌落谷底，她跟羅慧娟的暗號就是這首(孔雀東南飛)，念出來就知道她身不由己，事情緊急，面臨危險。

　俏臉微微變色，澡是不能洗了，要趕緊回去匯報，想辦法營救，恐事情沒那麽簡單。

　想到這起身，“既然你們郎情妾意我也不能做壞人，如此我先告辭！你們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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