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想在稽查組斬獲意外之喜，我只能說那是妄想。你們之前是軍人，來到稽查組身份沒變，職權有所改變...”褚文昊簡單說了幾句。

　“二十四人分成六隊，跟著你們各自隊長，都住山上，紀律規矩盡快掌握。”等顧叔同四人過來後，示意各自整訓，帶著劉瀚辰來到山頂。

　“中午吃燒烤，劉兄不介意吧。”褚文昊指了指堆砌的木柴，好不容易升級總要慶祝一番。

　“沒意見，沒意見，我能有啥意見。”劉瀚辰打量周圍環境，上次來可沒細看，錯落有致的房屋，山頂三座寬敞平房，門前廣場，不遠處設泳池，怪石嶙峋古藤老樹搭配，粗糙與細膩結合，自然與科學勾兌。

　“不錯，不錯，真是好地方，比山下好多了，最近閑來無事，我看就在山上住兩天，褚組長沒意見吧?”

　“有意見，有意見！”

　“哈哈哈...”褚文昊正在逗弄鸚鵡，“這可不是我說的，劉兄喜歡住就住兩天好了，陋室簡約，不嫌棄就好。”

　“嘿！”劉瀚辰近前觀賞一對鸚鵡，“會說話的鸚鵡，倒是精巧，本少爺來住你應該鼓掌歡迎才是，居然還拒絕。”

　“我說褚組長，你把馮程程處理掉沒有，總關押著也不是個事。”

　“這事你別管，我留著有大用，時機未到不能輕易暴露出來。”正說話功夫，方虞近前匯報，“褚先生，剛剛孫姑娘打電話過來，說是到山上玩兩天。”

　“孫姑娘?”褚文昊微楞，旋即明白過來，孫若兮啊，不是都跟她說明白，何必在主動上山?

　“你去接接吧。”

　“是。”

　劉瀚辰望著身段婀娜多姿的方虞，眼神熾熱，“褚組長好福氣，我現在也覺得小姑娘沒有少婦好，過兩天我也找一個。”

　臨近中午，整訓完畢，各自帶著自己隊員來門前燒烤，烈日炎炎下飲一瓶冰鎮啤酒，吃一口滋滋冒油的烤羊肉，光著膀子汗流浹背，太陽光一照身上反光。

　“稽查組的職權與責任你們清楚，在其位謀其職，得罪人的活計。日本間諜要查，共黨要挖，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肅清黨國內部積弊。如此抗戰時期，民間傳言怎麽說的?前方吃緊後方緊吃，黨國雖有官而如盜，雖有兵卻如賊！發戰爭財，發國難財者大有人在。這些蠹蟲會一步步把黨國推進深淵，更會帶壞社會風氣，戰時不方便大動乾戈，殺一儆百，敲山震虎殺幾個人震懾一下。要大張旗鼓做事，五區內設檢舉點，要求申報配合宣傳，實名指證某黨國官員者，均受理。”

　“要言明職權范圍，十二級到三十七級者，民眾不懂就寫簡單點，科長之下，分局長之下。給你們半個月時間操作，江北殺五人，罷免百人，家產充公。要多宣傳，主動處理問題與民眾和解者可免罪，主動退卻貪墨錢財者可免責，主動投案揭發者可免於刑事，要以震懾為目的。讓其余四區看看，若不懂收斂就繼續查，先把風氣正一正，檢舉點永不撤消.....”

　一堆男人在烤肉商討事情，東側廚房裡兩女在聊天，手裡也沒閑著。方虞在煮飯，可不是給他們準備的，牢房裡關押著四個黑龍會成員，更有馮程程、羅慧娟、趙雷七人，沒請傭人都是她操辦，工作量可不小。

　孫若兮幫忙洗菜，摘菜，切菜，看上去有模有樣，到不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

　“方姐姐，這點飯菜夠嗎?”

　方虞戴著圍裙，香汗淋漓，炒著菜不忘解釋，“給犯人吃的，這些足夠。”

　孫若兮切菜的手微頓，三個菜，土豆燉牛肉，清炒蘿卜絲，西紅柿炒雞蛋，加上一鍋米飯。

　可推測七到八人的飯食，牢房裡有八個活人，都是誰呢?

　“方姐姐，一會我幫你送飯吧，這麽多你自己忙不過來。”

　方虞盛菜時解釋，“平常他們會幫忙，今天高興都在喝酒，你要是不嫌累就幫忙送吧。”

　“我不嫌累。”

　方虞翻炒西紅柿雞蛋，“你要是去，我就匯報給褚先生，沒有他允許牢房不能隨便進入。”

　“啊～好，那就告訴他。”孫若兮今天上山確實有任務，要查清楚趙雷是否還活著，要是活著想辦法把人救出去，或者把消息帶出去。人最可能待在牢房裡，只能冒險試一試，冒然登山已經很難解釋，還好有層婚約在身，勉強說的過去。

　“方姐姐，需要給犯人吃的這麽好嗎?稽查組關押的可都是日本間諜，都是敵人，餓不死就不錯，還給吃肉吃雞蛋，是不是奢侈了一些?”孫若兮把切好的蘿卜絲放在灶台無意詢問。

　方虞掃她一眼，笑言:“犯人跟犯人也有區別，具體的我不清楚，褚先生吩咐怎麽做就怎麽做，你要是想知道可以自己問他。”

　等飯菜準備好，一分為四裝進食盒裡，“好了，你等等，我去詢問一下。”摘下圍裙出門幾步來到近前，附耳低語幾句，褚文昊掃了一眼孫若兮，輕輕頜首，“那就讓她跟著，西側牢房你自己去。”

　“是。”

　得到允許兩人提著食盒下山，甲乙丙丁四個門戶，監舍鑰匙方虞都有，打開丙室牢門，“提上最好的那一份。”

　“啊～好。”孫若兮好奇不已，最好的一份包括:土豆燉牛肉，西紅柿雞蛋，一份米飯，還配了一瓶紅酒。什麽人需要這般優待?

　丙室兩間開放式牢房，沒有深挖，室內空氣清晰。羅慧娟聽到腳步聲抬眼望去，繼續自己手中工作。寫字台上一部組裝三分之一得電台，地上散落各式零件。褚文昊夠壞的，答應給她電台，卻把電台拆地跟恢復出廠設置一般，七零八落，要發電報需要自己組裝完成才行。說了，零件都在，懂的只需要一個小時就可組裝完成，不懂得，給你三個月也發不出去，剛剛好羅慧娟屬於半懂不懂，暗罵褚文昊無恥時，卻抱有一份希望，總不至於想死。

　“羅小姐都中午了，吃完飯在忙吧。”方虞示意打開食盒，把飯菜取出來，隔著鐵圍欄放到餐桌上，香氣撲鼻，“褚先生交代給羅小姐燒的牛肉，同時配有紅酒，叮囑你隻管好吃好喝，有需要可以提。”

　羅慧娟扔下螺絲刀起身來到近前，“你告訴他，要是三天裝不起來，我就死給他看！”話閉，蹲下抄起筷子就吃飯，紅酒沒動。

　方虞答應一聲，提起早上飯盒出門，旁邊孫若兮看的清楚，室內就她自己，高床暖枕，居然還有台留聲機，要啥有啥，跟酒店區別就是失去自由。

　滿腦袋問號，出門好奇詢問，“方姐姐，她是誰?”

　鎖好牢門，笑咪咪回她:“褚先生的女人，不聽話，被關進牢房，說不得哪天就放出門。”

　“啊～”孫若兮面露驚容，“不聽話就要關進牢房，這...”

　方虞出心逗她，眨眨眼壞笑:“是啊，所以你要好好伺候褚先生，不然可很危險。”

　乙室就四個黑龍會成員，沒啥作用了，哪天打死就是，鹹菜配米飯，很不錯了。

　打開甲室牢房，經過四道關卡，伸手不見五指越走越深，孫若兮心裡緊張的要死，到目前還沒找到趙雷，這是最後的機會。手裡兩份食盒說明裡面有兩人，趙雷會不會在裡面關押呢?

　前方出現亮光，丁字路口，“你在這等我。”說完提著食盒往西側走去，孫若兮皺眉望去，想跟著去看看，食盒裡有燒酒，臘肉，鹹菜跟牛肉，難道裡面的人犯也是褚文昊的女人?

　東西二十米，拐角處設牢門，想看也看不到，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動靜，隱隱約約聽到方虞說話聲音傳來。

　滴答～

　滴答～

　滴水聲回蕩室內，沒一會方虞提著食盒回來，“走吧，還剩最後一家。”孫若兮緊跟著來到東側牢房前，方虞敲敲了鐵門，“吃飯了。”

　孫若兮蹲在地上，取飯菜時想看到裡面的人犯是誰，清炒蘿卜絲，西紅柿雞蛋，鹹菜，米飯一大碗。

　孫若兮只看到一雙乾淨的男人手掌伸出接飯菜，卻沒聽到任何動靜。心有焦急，也許只有一次機會，不能錯過。

　靈機一動，開口:“把早上剩的飯碗遞出來。”

　接菜的手掌明顯微頓，孫若兮緊張的攥著小手期待他開口，兩人見過，彼此聲音有印象，只要開口就能確認人是否還活著。

　“褚文昊不提供早餐，哪來的飯碗。”

　謔～

　孫若兮一顆心終於落地， 是他！是趙雷！沒錯，聽的真切，果然沒死，太好了。

　“孫姑娘～孫姑娘?”

　“啊、哦，方姐姐何事。”

　“走吧。”

　“啊，好。”孫若兮落在後面，邊走邊回頭看，知道出門才好奇問:“方姐姐，裡面的人不是已經被殺了嗎?”

　方虞鎖好牢門，頗有深意望視笑咪咪道:“孫姑娘，做女人只需要懂一點，知道怎麽伺候男人，尤其是在聰明男人面前不要太好奇，更不要耍小聰明。褚先生手掌生死，可以讓一個人死，自然也可以讓一個人活，這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