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抓就抓?”
　　“這山城難道沒王法不成，幾時輪到一個小小少尉橫衝直撞，肆無忌憚，朝綱敗壞至此，何部長不管管?”今井武夫不害怕軍統、中統亂來，甚至希望越亂越好。他知道，兩家私心雜念太重，只顧自己與主子，肆無忌憚抓人震懾、恐嚇，人心才會一點點遠離，國黨才能轟然倒塌。
　　“今井先生誤會何部長，稽查科隸屬城防營管轄，其職責抓捕共黨、日本間諜兩項。昨天一天，拿了三十二家商行老板，只因私自打長途電話且發送電報，就被打成共黨，抄沒家產，二十幾個行政部門收到警告，再敢打電話發電報，就當做共黨論處，威風赫赫，絲毫不顧及黨國內部秩序。”孫連城安的啥心思只有他知道，“褚文昊說了，以前小心翼翼顧及這個，顧及那個，可換來的卻是百官汙蔑，窮追猛打，要治他於死地。揚言，今後不會在顧及任何秩序、規則。只要有證據就會上交，不管真假，先拿人再說，要做一個忠心黨國的良人。”
　　今井武夫聽到眼眉狂跳，褚文昊瘋了！打破枷鎖，無所顧忌，猶如蛟龍出海，橫行無忌，所過之處呈現秋風掃落葉之勢。
　　大大的壞事啊，軍統、中統，肆無忌憚是控人、控勢，是背地裡下刀子。
　　褚文昊此番行為，分明就是開誠布公，做真小人。一肩把責任都挑了，共黨與帝國特工，漢奸與鼴鼠毫不留情清掃。
　　“是啊，做良人，出手狠辣肆無忌憚。牽扯到無辜民眾上百，在坐之人多數被牽連到。”羅君強內心慌亂，他被提起來可不是要賞，估計要涼。
　　褚文昊手中證據牽連江美恩、白箬，軍統徐奎、中統於海波四人。上峰沒全信，也沒不管，他們幾個全部挪窩就很能說明問題，最慘的自然是馮家，基本脫離視線。
　　甚至向穎欣都沒躲過去，被戴春風直接賞賜給矛仁鳳做老婆，遠離機要室，差點一腳踢出軍統在家等著結婚生孩子。
　　“這...”
　　“就沒人管管?”雷震山都嚇壞了，褚文昊要瘋啊。
　　“管?怎麽管?”
　　馮道遠淡淡道:“手裡有證據，沒證據也可以編嘛，上峰針對共黨的態度一直就是寧錯殺不放過。褚文昊差點讓共黨害死，攜仇而來，就算公然報復，誰敢言語?誰管誰就是幫共黨說話，露出絲毫風聲稽查科就會想辦法查他，你說誰敢管?何況也管不著。算了，老老實實當差，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吧，我勸諸位今後在山城也收斂點，不要胡亂接觸人，否則害人害己。”
　　八嘎！
　　眼見事情如此，今井武夫有些坐不住了，“何部長，帝國很多客商、僑民都在山城落戶，要是都封鎖實在不妥。國黨應該本著人道主義精神，勸歸約束褚文昊的行為，為此，南京方面願意追加兩座縣城歸山城政府管轄。”
　　“哦，今井先生不是開玩笑吧。”
　　“絕無虛言，只要褚文昊不亂來，恢復以往秩序，我這就發電南京，盡快把五座縣城交有山城政府管轄。”
　　誠意滿滿，五座縣城，幾十萬人口，打下來多難，隨口就換取。
　　“晚了！”
　　羅君強添油加醋道:“山城一共居住七百三十六名日本民眾、商旅，褚文昊今天中午已經全部圈禁到渝北，距離方寸山千米。理由懷疑他們給日本間諜提供情報，安排人日夜看守，並揚言誰敢跟日本人往來就抓，不管緣由。當然，不影響正常生活，只是需要報備行程，失去自由通信的權利而已。”
　　八嘎！
　　今井武夫怒了，“何部長，褚文昊肆無忌憚，國黨方面就聽之任之?”
　　“哈哈，我管不著，要處理他需要找劉峙跟行政院。再說，都是職權范圍內的事情，又沒殺人放火，沒理由嘛。”
　　“今井先生，褚文昊也不是單獨針對日方，共黨辦事處同樣被圍了，出行都需要報備。由此可見他是一心黨國，誰敢阻攔?真要阻攔身份是不是要核查一番。”
　　今井武夫盡量心平氣和，“共黨我不管，帝國民眾不能被圈禁，兩座縣城能不能恢復正常秩序?”
　　“兩座縣城，不知道今井你要拿那兩座縣城換取?”飽含譏諷的言語遠遠傳來，眾人尋聲望去，看到來者臉色都拉了下來，沒一個人喜歡他。
　　褚文昊！！
　　今井武夫定睛望去，眼中凶光稍縱即逝，眯著眼打量半年不見的少年。
　　花哨，恩，花裡花哨。褚文昊一身花，打扮的跟個流氓一樣，再配上放蕩不羈的氣質，活脫脫一不良青年。
　　叼著煙，揮舞著雙手，扭動著身體，伴隨音樂來到近前。
　　“褚文昊！你是黨國軍官，不是流氓，能不能注意點形象！”羅君強直接開噴。
　　“是啊，花裡花哨，搔首弄姿，豈是黨國軍人所為，敗壞黨國形象。”孫連城也不甘落後。
　　“羅主任以前怎麽說來者，欺男霸女，流連花叢，醉生夢死，酒池肉林黨國敗類也，再壞能壞到哪裡。”說話來到川島芳子身邊端坐，紳士般打招呼，“川島，許久不見，有沒有想我?”
　　川島芳子瞪他一眼，“褚文昊，你要是死了，我會給你燒香的，這算不算想你。”
　　“哈哈哈...好好好，難得～難得。”手掌拍在她大腿上，詢問今井武夫:“今井，你打算怎麽換?”
　　川島芳子差點氣死，厭惡的推搡，今井武夫陰鬱道:“褚文昊，此乃大事，你一個小小的少尉好像沒權過問。”
　　褚文昊點點頭，“也對，我只是少尉，當然管不到。先說好，稽查科是抓共黨跟日本間諜的，滯留山城的日本民眾，皆要受到盤查，我有權懷疑他們私自傳遞軍事情報，抓也抓的。證據啥的，你放心絕對到位。”
　　“你～”明擺著要私自偽造證據，你能如何?
　　“何部長！褚文昊如此目無法紀，是不是該管管。”
　　老何瞅了一眼，心裡也不喜歡，沒點規矩，實則他要開口想要拿捏很容易。他擔任國黨軍政部長，同樣兼任國黨陸軍總參謀長。國黨百分九十戰力靠陸軍征戰，海軍形同虛設，空軍所剩無幾，他說話自然沒問題，卻不想跟區區一個少尉生氣，掉價。
　　“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只要雙方達成協議，上峰自會下達指令，他還能抗命不成！”
　　今井武夫想想也對，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褚文昊要是故意針對，誰能奈何?
　　“南京方面可以在AH、江蘇、察哈爾、熱河、浙江五省讓出五縣交換山城政府管理，地方隨便你們挑，即可交付。”
　　老何聽到眉頭微皺，內心不滿，卻沒第一時間說話期望隨同之人點出。
　　“咳咳，是不是少點，五座縣城都跟黨國軍隊太遠，最好集中到一起，也方便管理。”羅君強也算有心，就是沒說到重點，或者說不敢獅子大開口。
　　“不少了，五座縣城，每年十幾萬稅收跟各類物資，帝國已經讓步，不能得寸進尺嘛。”今井武夫悠悠一句。
　　羅君強張張嘴沒再言，孫連城小心掃了老何一眼，他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到軍需署要老何出力，該表現得時候不能藏拙，“今井先生，雙方即要商討停戰協議，誠意就要足夠，五座縣城相比黨國失去的土地根本不足掛齒，我看在加兩座，且要集中在上海周邊縣城，至於管理細節在商討。”
　　上海周邊縣城相對其余地方自然富庶，七座縣城集中在一起，面積頂上一個上海，可作為經濟與戰略要地管理。
　　今井武夫皺眉道:“可以商討兩個縣城彼此相距近一些，卻不能在加，帝國也很為難，要向國內交代。”
　　馮道遠淡淡道:“既然要和談，總要有誠意，區區五座縣城怎能說明日方沒有進攻之意。我看最低要十座縣城才能繼續商談， 且要沿海主要縣城，最好能集中在三處方便管理。”
　　“獅子大開口，這很不好...”兩人開始演雙簧，褚文昊冷笑，低聲附耳詢問川島芳子:“川島，你老師是不是表演系畢業，挺會演戲啊。”
　　川島芳子縮了縮脖子，心臟狂態，馮道遠真正身份她自然知道，卻不明褚文昊所言何意，是否暴露。
　　小聲質問:“你何意?”
　　褚文昊摸過杯子給川島芳子滿上，“幹了我就告訴你。”一杯洋酒幹了估計能暈倒，“你愛說不說。”川島不慣他毛病。
　　“我的意思，你老師一點誠意沒有，在演戲給我們看呢。”
　　“哼！”
　　只聽今井武夫言道:“既然如此，帝國在退讓一步，增加一座縣城。且在廣州、福建、上海三地各歸還一座縣城，其余三座可集中在一起。”
　　還是馮廳面子大，開口就是不一樣。老何心裡受用，感覺差不多，六座縣城換取雙方停戰，休養生息也不錯。
　　其余人也都輕輕點頭，表示滿意。今井武夫無意詢問:“褚文昊，你覺得如何?”
　　“我?”
　　“我覺得不怎麽樣，要是我，一座也不要，怎麽丟的怎麽拿回來，需要你們施舍嗎?當然我說了不算，要是非要談，那就把宜昌歸還，其余縣城一個不要！”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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