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矛仁風一番言語說的很清楚，軍統要大調整，是不是代表自己也有機會?
　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軍統八處六室長官微調，軍事情報處處長有楊繼榮擔任，副處長跟科長分別有......”
　“黨政情報處，設兩處，一處有卓有為擔任處長，二處有馬漢三擔任處長...”
　“行動處，設兩處，行動一處有鍾黎叔擔任處長，二處有陳喬杉擔任處長...”
　“電訊處有葉世榮擔任處長，副處長有寧致遠擔任...”
　“司法處，有俞卓偉擔任處長，副處長李大龍，一科科長薑陽...”
　“人事處有宋明陽擔任處長，經理處有王煊擔任處長，總務處有滿堂嬌擔任處長。”
　“各地區站分別有...”
　謔，隨著矛仁風宣讀，下面漸漸變得喧囂起來，這也叫微調?根本就是動大手術。仔細分析觀察，原來總部的處長都下放到各地區站擔任站長，牢牢掌控住各地局勢，總部也都是老家夥執掌，可謂全方位防守，任誰來也不可能破防。
　有點奇怪，香江站的人好像都得到升遷，馬漢三漂泊在外多年，一直難窺門徑，想不到去香江遊歷半年，再回首已經跨龍門，一步登頂，成為情報二處處長，總算修成正果。
　李大龍跟薑陽可能是俞卓偉的緣故，跟隨舊主入住司法處，可謂功德圓滿。
　項頂天六人調任行動一處，跟隨鍾黎叔，一科科長顧叔同，副科長項頂天，副科長石精忠，而商濯、武鶴軒、石報國分別擔任三組組長，相比香江的職權有所提升。
　“安靜！”
　“安靜！”
　調整力度太大，一時難以接受，嘰嘰喳喳，神情各異，有喜笑顏開故作矜持者，有如喪考妣極力忍耐者，千人千面，不一而足。
　等室內漸漸安靜，矛仁風續道:“工作調整實屬正常，諸位同仁不必過多延伸，按部就班做好自己的工作即可。原則上按照之前形成的條文工作，這裡隻輕微調整......”整整半個小時才安排好。
　前排十幾大佬，聽的昏昏欲睡，老孔瞟了一眼閉目養神，看似風輕雲淡的戴春風心裡暗爽。
　笑言:“如此大費周章，倒是辛苦戴局長，軍統在山城足有萬人，面面俱到很能體現大局觀。一直以來我個人對軍統職能劃分頗為好奇，之前沒機會，今天恰逢其時，不知何局能否給詳解一二?”
　心思大大滴壞，故意挑撥離間，戴春風斜睨一眼，淡然道:“軍統隸屬黨國軍事部門，跟孔院長執掌的行政院自是相去甚遠，內部條文清晰可查，三言兩語又怎能說的清楚。何局身在蘇聯又身兼多職，無暇顧及軍統，實乃憾事，軍統事務雜陳，戴某萬事只求盡心盡力，軍統幾萬人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還望何長官指點。”
　話說的很漂亮，也很客氣，老孔撇撇嘴，你嚇唬我那會可沒這般客氣。
　何耀祖神情自若，靠在椅背，臉上帶著淡淡笑容，像是沒聽到兩人所言。軍統能不能插手?當然不能！以前是想插手而不敢，現在是真不敢。
　軍統沒升級之前，他是想過過手，偶爾過來指導一番，卻被委座點了兩句，事後就知道軍統局長的位子就是一擺設。
　升級後，一朝隨風起，大有製霸一方之勢，說句不好聽的，要不是形勢緊迫，全力抗擊倭寇，軍統可比東廠西廠厲害的多。
　任何事情都有正反兩面，軍統在抗擊倭寇的同時，漸漸發展成龐然大物，觸手在黨國各個部門，一份報告，不管真假可能就絕了這個人的官場生涯，其威勢可見一斑。
　現在不敢插手，誰知道戴春風手裡握著多少人的把柄，要是拋出來...黨國頃刻間能覆滅。亂象恆生，有時候不是不知道，而是沒辦法，即便委座都沒想到會發展成今日之勢。
　“雨濃客氣了，軍統能發展到如今之局面，在國際上有一襲地位，這都是你的功勞。於黨國而言，更是功不可沒，深入敵後收集情報，執掌軍中糾察之責，心系黨國，心系民眾，成績大家有目共睹，值得肯定。”掃到便秘的老孔，嘴角抽動，“當然，這份成績離不開軍統同仁一起努力，我身兼多職，剛剛從蘇聯回來，期間雖有關注，卻不甚了解。正如雨濃所言，軍統做事有條文，按部就班，誰也不會越雷池一步，民間都有家和萬事興之說，何況黨國行政部門呢，總之軍統穩定黨國穩定，我想這是大家都期望的。”
　“何長官讚譽，屬下實不敢當，只是略盡綿力。”
　言辭鑿鑿，說了等於沒說，不過也能看出戴春風的威勢。老孔心有鬱悶，最近總感覺有人在悄悄查他，反覆思量，認為軍統的可能性很大，心生不滿打算找機會拿捏一二，讓其收斂點。
　“清楚點好，按部就班更能體現民主，不清楚也不行啊，平起平坐的副局長，落於人後，恐有不甘，時間長了難免橫生枝節。”
　哼！
　戴春風心裡
暗恨，卻不以為然，在軍統誰能逃過他的五指山，乖乖配合則罷，否則定讓其好看！
　矛仁風眼觀六路，看到大佬住嘴，才開口道:“諸位，下面進行會議第二項，封賞近期於黨國有功之人。”說著打開手中文件夾，“擢升馬漢三黨國銓敘上校軍銜，賞三等雲麾勳章一枚;擢升滿堂嬌銓敘上校軍銜，賞四等寶鼎勳章一枚;擢升寧致遠黨國銓敘上校軍銜，賞五等雲麾勳章一枚......”
　謔，隨著矛仁風宣讀，銓敘廳的長官登台，戴春風起身親自給被封賞之人佩戴勳章，勉勵幾句。
　台下老孔酸道:“軍統人才濟濟，黨國中興有望。只是不知立了何等功勳，這般封賞，公然打破規矩。若然，濟濟無名都獲此封賞，那褚文昊鯉魚龍門一朝登頂，也在清理之中，我等還有何話可說。”對於戴春風借風而行，收買人心之舉頗為不屑，之前覺得褚文昊不懂事，原來是不懂收買人心，太耿直，恩，今後要多加提點才行。
　沒人搭理他，封賞又是半小時，會議裡熱鬧非凡，各個心滿意足之時，一輛黑色的雪佛蘭轎車緩緩停在門口，警衛攔下敬禮後:“請出示證件?”
　車內男子叼著煙，在副駕駛座椅上一摞證件裡挑選，最後找到一個紅色通行證件遞給警衛。
　警衛接過打開審視，初看沒感覺異樣，再次審視眼睛不自覺瞪大。
　照片很年輕，笑容很燦爛，白發打理的一絲不苟，眼神浩若星河精光燦燦。
　右側一行，姓名:褚文昊，年齡二十三歲。
　左側一行，軍銜:國黨銓敘上校。
　職務:國黨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副局長！
　“諸位，會議進行最後一項，宣布新任黨國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副局長認命！”
　謔，隨著矛仁風話閉，會議室裡炸鍋了，各個低聲細語猜測是誰擔任，場面一度混亂不堪，相比剛才的調整跟封賞更甚。
　“安靜！”
　“安靜！”
　矛仁風雖然再喊，心裡也好奇的要命，因為他也不知道誰擔任，保密程度可見一斑。
　“諸位，關於任命有侍從一處張主任宣布，大家歡迎。”
　嘩嘩嘩～
　掌聲雷動，夾雜著好奇與激動。張致忠起身伴隨掌聲走上台，手中一直攥著任命文書，矛仁風讓開位置佇立一側，眼中盡是好奇。
　張致忠環視一周，打開文件，面對上千抻著脖子瞪大眼睛等待的眾人朗聲道:“諸位，此番任命經黨國軍事委員會成員全票通過，亦經黨國行政長官侍從室複議，委座首肯，任命宣達後即可行使其權利！”
　謔！
　一番言語瞬間炸鍋，過分了，過分了！軍統副局長雖然位高權重，但也不用如此大費周章吧?
　言則，有戴老板在其余人形同虛設，此乃幾萬人，不，幾十萬人都知道的事情，何須繁文縟節?
　像雷震山隨風而起，毫無存在感，即便有那也是陳家關系。
　又如馮道遠，來時無聲，走時無語，靜若處子，毫無波瀾，反而讓人覺得很正常，就應該如此。
　剛剛張致忠說什麽?
　此番任命是經過黨國軍事委員會各位大佬全票通過，啥意思?為何是全票通過?任命軍統副局長沒到需要全員開會商討的局面，即便有，也不會全票通過，總有羈絆在裡面，有不喜歡者很正常。
　需要全員參與，全票通過嗎?
　還有！
　軍統副局長認命好像跟黨國行政部門沒絲毫關系，也跟侍從室關系不大，何須如此?
　這點常識身為軍統精英豈會不知，但張致忠刻意點明，其中深意難明。
　不難聽出來者很牛，牛到需要黨國諸多大佬一起商討，且全票通過。是不是說此人身份不簡單?可就算委座侄子也不會有如此顏面，總有不喜歡的，好生奇怪。
　“安靜！”
　“安靜！”
　矛仁風額頭見汗，卻要極力維持場面，心底發虛，來了一座大神，到底好不好伺候呢?他是主任秘書，軍統幕僚長，就是大管家。原則上要服務三位局長大人，何耀祖每年來軍統次數一隻手能數的過來，可以忽略不計。
　兩位副局長，他只服務戴春風，另外一名副局長隨便配個秘書就可，總不能跟老板平起平坐。
　自己低調的差不多快不存在，老板對他不冷不熱，可是不知為何上個月開始突然一改往日態度，熱情，真誠，像以往那般，讓他宛若在夢中，心底竊喜，終於雨過天晴迎來新生，今後不用提心吊膽過日子。
　“安靜！”
　壓下場內吵鬧，張致忠嚴肅道:“經黨國軍事委員會決議，任命褚文昊擔任軍統局副局長！”
　什麽?
　張致忠宣達完畢後，上千人的會場落針可聞，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像是被人隔空點穴表情定格，一度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相反，知道任命的大佬神情淡漠，卻長舒一口氣，總算宣達，老孔斜眼瞅到閉目養神表情平靜，卻心口起伏的戴春風心裡暗爽。
　千人千面，無出其右，展現的淋漓盡致。
　褚文昊?
　是誰?
　“不可能！”
　安靜過後就是喧囂，終於有人開口質疑，一句不可能徹底點燃會場，炸了！
　喧囂之聲傳到院內，剛剛停好車的褚文昊聽到，點燃一根香煙靠在車身嘴角掛笑，果然勁爆，看來自己是眾望所歸啊。
　烏泱泱，反對之聲此起彼伏，認識褚文昊的神情憤慨，要不是諸位長官在場，拍桌子罵人都有可能，就算如此質疑之聲衝破雲霄，炸了！
　“安靜！”
　“安靜！”
　矛仁風極力壓製自己發顫的雙腿，控場同時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難以壓製心底震驚，居然是褚文昊！
　“安靜，安靜！”
　混亂場面足足壓製十分鍾才有所收斂，估計是喊累了，室內漸漸安靜時，有不憤者起身追問，裡面最不相信或者說最不願意聽到這份任命的就是陳喬杉，死死壓製心底憤怒，臉色鐵青問:“請問張主任，事情是不是搞錯了?褚文昊何德何能擔任軍統副局長，論資歷，論功績，在場眾人強過他者比比皆是，有何道理讓其擔任?”
　“何況，屬下沒記錯的話，褚文昊早已不是黨國軍人，更不是黨國民眾，根本沒有擢升的條件。”
　“屬下聽聞褚文昊早已攜家眷逃離美國，已經不是華人，根本就沒有任命的基礎。”
　“張主任，此褚文昊是否是同名同姓者?
”
　謔，問題犀利，卻是大多數人想知道的問題，裡面聽過見過褚文昊者佔一半，好奇之心更甚，神情激動等待答案。
　張致忠佇立良久，表情嚴肅，皺眉道:“諸位並沒有聽錯，擔任軍統副局長的正是昔日軍統同仁，出身黃埔，後加入軍統，臨武漢，度星城，行上海，定香江，為軍統，為黨國立功無數的褚文昊！黨國也只有一個褚文昊，絕無差錯。”
　謔～
　完了！
　張致忠一番言辭，擊碎無數不敢置信，心懷希望者。天呢，怎麽會這樣?各個如喪考妣，當然有少數激動者，比如項頂天等人。
　“不可能...不可能...”
　陳喬杉剛剛擔任行動處長的喜悅之情，頃刻間喪失殆盡，搖著腦袋神情呆滯嘴裡念叨不可能。
　“不可能！”
　陳喬杉狀若瘋狂，起身質問:“張主任，我反對這份任命，褚文昊根本沒資格擔任副局長，如若他都能擔任，那在場之人都可擔任！”
　“對！屬下反對！”
　“屬下反對！”
　“屬下反對！”
　謔，反對聲此起彼伏，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樣，各個神情憤慨，聲傳百裡。
　“反對?”
　褚文昊沒想到離開軍統多日，居然還有這般影響，很不錯嘛。
　他沒有生氣，反而很高興，說明人員好。
　砰砰砰！
　“安靜！”
　“安靜！”
　張致忠拍桌子試圖壓下反對浪潮卻毫無意義， 反而聲音更大，心底暗怒，真是要翻天了，看來壓製一番很有必要。
　張致忠看向台下何耀祖，畢竟他是正牌局長，希望他出面壓製。
　何耀祖張張嘴，有些為難，從心裡說他也不喜歡褚文昊，更反對褚文昊擔任副局長，但這是上峰一致決定根本無法推翻，何況論功績也不過分。
　無奈起身回身呵斥:“安靜！”
　話是出去，認識他的有一多半，按說正牌局長開口壓製絕對要乖乖閉嘴，然而情況剛好相反，聲音確實降低片刻，但隨之反彈舉拳反對，聲音更盛剛才，氣的何耀祖臉色鐵青，真是造反了！
　場面一度壓不住，反對浪潮持續五分鍾，一道高大身影起身後，聲音漸漸淹沒，戴春風甚至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站起身伸手壓了壓，場面很快平息，落針可聞，若無其事端坐回去。
　在無一人反對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