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高和寡，悠揚中透著寧靜。

　“屬下山木清一，擔任陸軍情報機構曼谷負責人，請雲子小姐訓示！”

　南造雲子像個小媳婦一樣，給褚官人切好牛排端到面前，“你先用。”取沒切的一份放在眼前俯首炮製，語氣變得清冷:“說說具體情況。”

　山木清一也就是山一，負責日本陸軍情報機構。當初見褚文昊那會可沒把他放眼裡，姓名都沒上報，遑論內部真實情況。這會見到南造雲子腦袋都不敢抬起來，傾身低頭神態極其恭敬。

　“嗨！”

　“帝國陸軍目前在曼谷下設梅蘭竹菊四個分支機關，每個機關六十人，分十組。目前潛伏暹羅各府縣，曼谷只有三組，其中一組已經損失三人...”匯報的十分詳細，按照規矩隱藏身份不能泄露，不管是誰，何況有外人在。

　褚文昊咀嚼著牛排，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做派。其實他內心著急得很，想要送信南造雲子卻寸步不離，看眼下形勢要動手了，乾淨利索，好不拖泥帶水。

　“恩，有潛伏國共內部的嗎?”

　“嗨！其余府縣有三人，曼谷二人，隨時掌控部分國共人員活動軌跡。”

　“夠了！”

　“馬上下達命令，周圍府縣即刻清理一批，凡國共牽扯人員不管他是誰即刻槍決！以大日本帝國明機關褚文昊名義張榜宣告。凡跟國共人員私下往來的人，全家滅族！捐款捐物資敵者殺妻殺子，凡跟英美各國情報人員有牽扯者，殺父殺母。要在最顯眼的地方執行，不想死就好好過自己的日子，相愛國就回去，莫要在暹羅裝出一副愛國情懷來。告訴他們，並非大日本帝國殘忍，而是國共殘忍，如果臣服大日本帝國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三十二師團會支援五百士兵，除華人外暫時不要牽扯其他國家的人。”

　“嗨！”

　砰！

　“你想幹什麽！”褚文昊把刀叉拍在桌上，怒視妖豔的毒婦，恨不得一刀插死她，按照此毒計來會死傷無數，屍殍遍野。毀壞自己名聲無所謂，但不能傷了自己同胞。

　南造雲子也不生氣，遞給他個媚眼，笑咪咪道:“你心疼啥，敢跟國共人員來往的人你覺得是好人嗎?帝國不采取措施難道要供起來?你可是明機關長，怎麽，這會又不是了?”

　“你...”褚文昊被頂的啞口無言，總不能說自己身在曹營心在漢吧?“我...我的意思，你願意抓國共人員就抓，可莫要牽扯無辜百姓，他們何罪之有。”

　“怎麽沒罪?要不是思想激進，不甘寂寞，總想跟大日本帝國作對會去接觸國共人員?既然是敵人，為什麽不能殺?你難道要讓我把牛排遞到他們面前，哄著吃飽喝足後繼續跟帝國作對嗎?”

　“我...”他就沒這麽口拙過，嚴格來說南造雲子怎麽做都沒問題，面對敵人心慈手軟，死的就是自己。

　“我的意思，不要牽扯孩子跟老人，他們沒錯。再說這些華人早就離開國內，國籍都改了，不應該牽扯他們。”

　“哼！”

　“我就鬧不明白，你到底想幹嘛！”南造雲子想跟他掰扯兩句，見其臉色陰沉不搭理自己，無奈道:“好，我給你個面子。”衝山木交代:“女人跟孩子留下，把數湊夠，明白嘛！”

　“嗨！”

　“曼谷有點麻煩，畢竟要顧忌暹羅方面，做事盡量低調點。有沒有統計過國共有多少人存在?”

　“嗨！”

　“根據屬下這幾年收到的報告來看，國黨方面可能有五百左右，共黨少點也有上百。暫時隻掌握國黨三人，共黨兩人，具體職務並沒有細查，多數活動在唐人街，可能需要點時間。”

　“我沒時間等，周圍府縣明天結束，不需要證據沾邊就殺。曼谷...既然都集結在唐人街，那就引蛇出洞吧。給內部送消息，就說帝國跟暹羅制定進攻仰光城的戰略計劃被英美情報人員盜取，把華人街周圍千米包圍起來，作出情報人員被困的假象，安排人仔細盤查。誘餌找個英國人，具體方案你們自己想，總之要引國共人員把情報接走，這麽重要的消息一定會送到負責人哪裡。順藤摸瓜，抓到人嚴刑拷打之余放消息讓國共人員來救他們，協調華人街警局用作臨時辦公區，外松內緊，不要動槍動靜越小越好。”

　“另外，你安排人悄悄盯著帝國特工，我會通知海軍省、外務省、興亞院方面統一行動。盯好了，誰吃裡扒外不管理由先抓起來再說，臨時接管電話局，協調三十二師團電訊科安裝偵聽機，覆蓋整個曼谷中心區域，鎖定所有電台信號，做好記錄統一清理。”南造雲子不緊不慢吃著牛肉絮絮叨叨安排小半天，“去吧，爭取兩天拿下。”

　“嗨！”

　山木急匆匆去安排，餐廳裡只剩兩人，“來，陪我喝一個。”南造雲子舉著酒杯示意，褚文昊撇過頭去:“你自己喝吧，我下午還有事不能喝酒。”

　“怎麽，想去報信?”她也不生氣自斟自飲，美滋滋念叨:“你哪裡也蹦想去，就守在我身邊，讓你幹啥就幹啥，你欠我的。”

　“咳咳，那個...”褚文昊尷尬的要死，要說私人感情指定欠，好歹給生了兒子。想想就知道要是沒有藤原家族擔著，就憑其未婚先孕嫁給皇室宗嗣，丟命都有可能。就算如此，這風言風語的讓一個女人承擔多少，說欠也沒錯。

　心裡別扭，面對她打不的，罵不得，可上升到民族仇恨後就有點拿不上桌面了。

　“你都當媽的人了，做事能不能有點慈悲心腸?張嘴殺人，閉嘴滅族的那有點女人樣，怎麽教育孩子。”

　“要你管，藤原家族叱吒幾百年，家裡做飯的保姆都是京都大學生，你還害怕教壞你兒子啊。再說了，為帝國征戰殺害敵人何錯之有?你難道教育你跟唐美麗的孩子不要跟帝國結仇，一定要供奉，一定要愛護友邦子民，敵人殺你可以但你不能對敵人動手嘛?”

　“你！”

　“我怎麽了?”

　南造雲子見他被堵的啞口無言，得意洋洋，“你不要跟我講大道理，戰爭你死我活，沒有人情世故可講。說句難難聽的，就算帝國這會撤離支那回國，你們國人難道會燒香拜佛感謝帝國?殺一人有罪，殺百人也有罪，殺百萬人就沒有罪了。等帝國統治後三十年就讓他們從心裡感激帝國，忘記過去仇恨。”

　“哼，我吃飽了，打算出門溜達溜達。”褚文昊說不過她，想招給送個信，可電話跟電台都被監聽，自己脫不開身怎麽送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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