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詐勒索誰都會，“回去吧，再有下次...你自己掂量。”趕走兩人把幾個情報負責人喊來當面受益，“我說你們去做，各人先篩查內部人員檔案。凡有英美各國遊學經歷者，兩代之內有國外生活者，都挑選出來即刻上報南京，全部發配緬甸、印度支那，跟他們關系密切者發往蘇聯。”

　“暹羅方面隻留百人，帝國陸軍、海軍各半，外務省、興亞院先回本部報道。山木你安排人二十四小時監視林曉棟夫婦，電話、電台來往信函都要做到心中有數。每三個月拿證據敲詐一番，既然華僑有愛心、有錢就莫要浪費，為帝國服務吧。”

　南造雲子大刀闊斧直接把情報系統解體，“其余府縣都消除乾淨，曼谷有點亂黨也無妨，留下當誘餌，都殺了想找也沒出處...都去安排吧。”

　“嗨！”

　..................

　“老林，我...”

　天也黑了，兩人出門後直接回家。林曉棟臉色陰沉的脫掉西裝外套，拽掉領帶，解開白襯衣兩顆扣子，走到酒櫃旁選了瓶紅酒蹲在落地窗前自斟自飲起來。

　李素素低著腦袋近前，“對不起，我不應該騙你，有什麽話你就說，我都能接受。”她已經做好被掃地出門、淨身出戶的準備，畢竟有錯在先。

　林曉棟感覺渾身力氣被抽空一般，有氣無力道:“你沒對不起我，只是對不起黨國。為了送我坐上這個位置，你知道黨國犧牲了多少人?犧牲了多少利益?十年前，我還只是一坨任人踐踏的狗屎！能有今天的風光無限都是黨國培養。自從加入黨國那一天，我發過誓生是黨國的人，死是黨國的魂，忠於黨國，忠於委座，此志不渝！”

　“為了一個獨裁統...值得嗎?”

　砰！

　“閉嘴！”

　林曉棟憤怒摔碎手中的酒杯，雙眼赤紅凶狠瞪視她，這樣的眼神李素素第一次見，心臟怦怦亂跳。

　林曉棟雙手顫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眼神變換為崇敬，“委座之胸懷豈是你能妄加評論！你知不知道我籌措的專項資金是用來維持黨國教育事業，是儲備人才傳授知識用的！單憑此點誰也沒資格批判黨國！你們好壞我不予置評，在我心裡一名好的軍人首先是忠誠，不論對錯的忠誠，你根本不配加入黨國。”

　“我也沒想加入！”李素素心裡有氣，打掃著玻璃碴子隨口懟了一句，兩人信仰不同，難說對錯。

　“你！”

　林曉棟氣結，乾脆用酒瓶喝，咕嘟咕嘟灌了幾口，長籲口氣眼神望向窗外漸漸亮起的燈火。

　“其他不談，軍統職務我會給你注銷，脫離黨國軍人身份。五年夫妻我也不想太絕情，籌備錢糧工作你不能再參與，每個月給你們五萬美金，算是國共合作打鬼子的費用。”

　“今天能脫身並非運氣好，日寇要放長線釣大魚，你不想離開曼谷就老實點。軍統人員我會調整，共黨你自己看著安排，今後互不牽扯各自安好。”

　李素素有準備，“那離不離婚?”

　林曉棟瞥她一眼，“離婚後你還能生存嗎?你當日本間諜害怕你呢！沒有身份暹羅方面也不會任你亂來。沒有身份你今後還能做事嗎?誰會相信你籌備錢糧是為國內抗戰?分床不分家，飯還是要分鍋吃的，偶爾聚聚，有事在研究。”

　看了一眼手表快六點了，起身去衝了個澡換身衣服準備出門，李素素習慣性詢問:“你去那?”

　林曉棟站在門口淡漠道:“我有事要處理，晚點回來。你最好不要動電台，說不定隔壁已經搬來日本間諜，想匯報過兩天我想辦法。”交代完出門離去，他還要去酒會接收情報。當然，最重要去見見鍾黎叔，目前自己處境艱難要沉寂一段時間。

　開車來到湄南河邊，換乘遊船，不管身後有沒有監視很容易甩掉。到對岸後連續更換幾輛黃包車，最後又回到岸邊，走進一棟二層別墅。

　“坐吧，怎麽回事?”鍾黎叔一身居家服，親自泡了杯茶遞給他。林曉棟起身接過後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詳細複述一遍，當然，關於李素素身份特意隔離出來。

　“這麽說，日軍馬上就要進攻緬甸了?”

　“是，戰略計劃一會屬下去取，真假難說。按照要求直接遞交給英國方面，遠征軍那邊結束休整準備戰鬥吧。暹羅方面具體支援多少兵力不好說，大戰一觸即發。”

　“恩，我會匯報給局座。看來形勢嚴峻，英美想依靠情報人員影響局勢發展怕是難了。”

　林曉棟點點頭:“屬下可能要沉寂一段時間，等巡視組離開後再活動。鍾處長也要小心，繼續留在曼谷作用也不大了，安全起見連夜去往仰光，或者回國吧。”

　“我心裡有數。”

　“這份戰略計劃很重要，我怎麽覺得有點假呢?英國方面安排的人就算再精明，職務在方便也沒道理這麽快弄到。何況戰略計劃應該有日南方軍司令部具體制定，區區巡視組狗屁不懂，更沒有權利制定軍事戰略方案。”

　“鍾處長意思，日寇有意把戰略計劃泄露給英方，好將計就計輕松拿下仰光城?”

　鍾黎叔擺擺手:“只是有點不放心，輕易得到的東西總讓人覺得太假。當然，也不排除南方軍提前制定作戰計劃交給巡視組，要求暹羅方面出兵協助。最好能找內部人員核實一番，萬一是假的，不僅會牽扯到英方，對遠征軍同樣有影響。”

　“內部人員...”

　林曉棟輕輕搖頭:“我猜側這份情報很可能就是皇室偷偷送出來， 可信度還是很高。假的，傷的可不僅僅是英緬軍，暹羅方面也會有損失，要說日方內部審查恐怕很難。就算巡視組成員也未必知道事情真假，恩，有個人也許能試試。”

　“誰啊?”

　“褚文昊。”

　“褚文昊！”鍾黎叔聽到名字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他能夠到?”

　林曉棟輕輕頜首:“他跟南造雲子關系親密，旁人也許不知道，但南造雲子身份夠高，也許寺內壽一會跟她通過氣。”

　鍾黎叔卻不信，“你覺得劉峙會把城防駐守戰略計劃給孔家二小姐看看嘛?”

　“這個...”林曉棟苦笑，這個比較看似平等實則差距很大，孔家怎能跟藤原家族相提並論。孔二同樣無法跟南造雲子相比，國情不一樣。

　“算了，既然你覺得他能拿到就盡管試試，要小心，褚文昊身份多變，心思很難揣摩，不能被假象所迷惑。”

　“是，屬下會謹慎行事，事不可為會及時止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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