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一零七,原本乾淨的地面,此刻血跡斑斑。劉大海滿身傷痕,鮮血早已染紅衣襟。
低著腦袋,雙手被綁在十字架上。可能聽到不一樣的呼吸,抬起頭睜開腫脹的眼睛,望向近前的褚文昊。
眼神中赤裸裸的仇恨,毫不掩飾,極具鄙視的語氣挑釁道:“支那的皮鞭沒有大日本皇軍的堅船利炮管用,以我之軀體,足矣抵擋支那風雨。”
“褚文昊!”
“褚文昊!!”
木村凶狠掙扎起來,試圖咬死他,眼神狂暴,充滿侵略,“帝國不會放過你的,會把你老婆、姐姐、老媽帶到南京,讓她們嘗嘗伺候帝國勇士的滋味!”
啪!
褚文昊隨手撿起架上的皮鞭,對著還要狂言的木村抽打起來,鞭鞭入肉,力度十足,只需五鞭把舌燥的木村抽暈過去。
哼!
褚文昊冷哼一聲,最煩有人威脅他的家人。只要有,原本沉穩的他,就會變成暴虐的獅子。
“把他澆醒。”
“是!”
旁邊的幾人,淹了口唾沫,算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暴虐,看來不是沒脾氣,逆鱗在家人身上。
悠悠醒來的木村,毫無悔意,虛弱而瘋狂的笑起來,甚至牽動傷口都毫不在意。
“哈哈哈...”仰頭長笑,蔑視道:“支那女人的滋味確實不錯,懂得哄大日本皇軍。夜夜笙歌的日子我過了三年,還一分錢不用花,可見都是賤種!”
這話讓眾人臉色鐵青,望向他的眼神跟看死人一樣。褚文昊冷冷望向他,本來打算談談,能收獲一點情報,想不到不識抬舉。
那就成全他,情報他不要了,錢他也不要,嫌髒!
“精忠、報國、方舟、頂天,你們四個負責打。不要口供,不要錢,給我好好招待他,二十四小時輪著來,暫時不要打死,我看看他的骨頭有多硬。
多嘴多舌留之何用!既然如此喜歡侮辱女人,就把多出來的東西給打爛!”
“是!”
木村瘋狂扭動身體,張嘴罵道馬:“褚文昊!褚文昊!你不會有好下場,你不會有好下場!”
“啊...”
褚文昊心情很是不爽,聽到慘叫聲也沒排解鬱悶之情,小鬼子在中國的土地上肆意妄為,凌辱婦女,其行徑天怒人怨,宛如人間煉獄。
幾十萬婦女皆遭受此難,這仇恨生生世世怕是難以剔除,只能用獻血來洗刷。
喝了一壺茶,壓住煩躁的心情。喊人過來安排道:“叔同跟商濯把於澤成秘密送回去,警告他最近不要出來活動,換張臉,不希望在聽到他的名字。
從監獄提一名死囚,身形相仿,掩蓋其本來面目。掛上牌子,標注身份,拉到校場口槍決,告訴他想死就繼續遊蕩,早晚廢了他。
另外,把給的東西帶回來,中間的事不要管,警告他下面的人最近老實點,不然可不會留情,集體打殺。”
“是!”
“俊傑、鼎秋,你們把蕭遠山送到九龍監獄,跟魯獄長溝通,犯人跟章小曼以及共黨人員一起羈押,不得出現絲毫差錯,過幾天還要審訊。”
“是!”
安排好一切,開車獨自來到中山四路蕭宅,他要取文件。
剛到遠遠看看圍著一幫人,看熱鬧的,有很多警察,像是發生何事。
急走幾步,推開人群向門前一掃,三具屍體躺在門前,早已冰冷,看其傷口都是一刀斃命。
褚文昊眉頭深皺,是誰如此肆無忌憚殺人?其目的是什麽?
“都散開,散開,有什麽好看的,趕緊散開。”警察驅趕人群,把他給露出來。
“你聾啊!沒聽到...”
啪!
驅趕褚文昊的小警察,被自己大隊長給打了一巴掌,愣愣的杵在那,不明所以。
耿炎炎沒管自己隊員,臉上掛滿笑容,小聲問候道:“褚隊長,沒想到您會來此,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褚文昊瞅了他一眼,不認識。“你見過我?”
耿炎炎嘴角微抽,尷尬道:“中午跟嶽局長出勤,見到...”明白了,中午抓捕於澤成跟警察對峙,可能他就在人群裡。
點點頭,“什麽情況,誰乾的?”
耿炎炎也沒隱瞞,“根據周圍鄰居反應,中午十二點左右聽到家裡有吵鬧之聲,後來就沒動靜了。剛剛有鄰居去家裡拜訪,發現三人的屍體,才報警。
檢驗屍體,死亡時間在中午十二點半左右,出現屍斑,都是一刀致命。經勘查室內沒有打鬥的痕跡,應是熟人所為。
室內財務基本沒動,暗室裡的保險櫃有撬動的痕跡,卻未打開...”耿炎炎匯報的很是詳細。
褚文昊腦子裡轉圈,此人來的目的怕是要取保險櫃裡的資料,如此凶手就在保險櫃被控制的人員名單裡。
他不是替梅蘭香報仇雪恨,而是擔心向穎欣那邊胡思亂想,以為自己心有不甘,偷偷安排人除掉。
當然,只要是聰明人,就不會這麽做,只是不了解其脾氣性格。
他沒心思管,“你跟我進去。”
“是!”
耿炎炎屁顛屁顛的跟在褚文昊身後,把十幾個警察驚的莫名其妙,平時囂張跋扈的大隊長,何曾如此低聲下氣過。
“鄭隊什麽來頭?”一名小隊長低聲詢問耿炎炎的忠實狗腿鄭秉秋,這會挨打的警員也望向自己隊長,意思你給我個解釋,否則...否則我也沒招。
鄭秉秋掃了進去的兩人,又瞪了挨打的警察一眼。低聲道:“軍統的特務,中午就是他一腳把嶽局踢費,順便帶回去給扣了個私通日本間諜的罪名。”
說完瞪了挨打的警員一眼,“不明白大隊長的苦心嗎!?”
“是!”這會不怨了,臉上掛滿微笑,心裡卻砰砰亂跳,“隊長,他很厲害嗎?還好大隊長救我一命。”
“恩,”鄭秉秋挺了挺胸,深沉道:“厲不厲害我不知道,事情報到總局,葉副局長沒看,直接甩給張局長。張局雖然表情平靜,怕是心裡恨不得殺了他,卻只能生生忍著,一點辦法也沒有。”
“呵呵、你們懂了。”
“懂懂懂...鄭隊,現在局裡缺個局長,要不給他點好處...”挨打警員還出餿主意。
“閉嘴!”鄭秉秋嚴厲道:“你以為警察局是菜市場,上面自有安排,他即便再厲害,還能管到警察局嗎?何況,這些特務都是見過錢的主,小恩小惠可打發不了。”
“是是是...”
門口警員在嘀嘀咕咕,褚文昊直接來到地下室。滿屋的古董字畫像是沒看到一樣,直奔暗門。
身後的耿炎炎腦袋裡亂轉,他中午回來後特意花大價錢找人了解過褚文昊。
消息反饋:此人剛剛加入軍統不到兩個月,軍銜中尉,職銜副大隊長。雖入職情報處,卻加入負責特別行動組,具有抓捕與審訊的權利。
抓獲多名日本間諜,黨國功臣。為人心狠手辣,不要招惹為妙,跟葉世星來往密切,甚至跟唐家豪都有淵源,此人很有能力,他打算好好結交一番,這次的機會難得,能不能上位就要看自己夠不夠狠!
褚文昊可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麽,開門後觀察片刻,書架沒動,依舊原來的模樣。
只是一米高的保險櫃被撬的變形,地面被砸的坑坑窪窪,一片狼藉。
沒耽誤時間,根據蕭遠山提供的密碼本開始解鎖,德國貨就是好,被撬成這樣都不影響裡面鎖芯自如運轉。
耿炎炎睜大眼睛看著,心裡暗驚果然有本事,居然開保險櫃,如此從容淡定怕是熟門熟路,再結合自己收到的消息...
吧嗒!
保險櫃被打開,入眼十根大黃魚整齊羅列第一層。第二層紅紙包裹的大洋有四十捆,每捆五十塊大洋。
第三層珠寶首飾,花花綠綠佔了大半層,有十遝法幣塞在裡面。第四層放著一摞文件,各個用檔案袋包裹的嚴絲合縫。
褚文昊眼睛放在第四層,打開一個隨便看了一眼,證據都是跟蕭遠山來往的利益。
有票據、照片、甚至手寫的記錄在裡面,時間地點標準的很清楚。控制的重點自然是一份自白書,以及照片為證。
有這些足夠治他於死地,沒在查看,回去慢慢研究。總計十二份文件,直接收起來走人,裡面的金銀就當沒看到。
耿炎炎站在一側,雖看的不是很清楚,也看到一些,已經不知道淹了幾口唾液,眼神直愣愣的發呆。
等褚文昊起身出門他才大夢初醒,慌忙攔住褚文昊,道:“褚長官,您給拿個注意,這一屋子金銀珠寶該怎麽處理?要是有警察處理...”
他的意思很明顯,警察處理只能上交總部,市政府那邊,跟軍統可沒關系。
褚文昊覺得他挺有意思,笑道:“怎麽稱呼,跟張局熟悉嗎?我跟他關系不錯。”
耿炎炎尷尬的表情一閃而過,擠出幾絲笑容道:“卑職姓耿,水命,家父起名炎炎,想讓卑職火起來,沒成想一直不溫不火。也許是沒跟嶽局站在一起,總是針對卑職打壓,跎蹉半生才做了個刑偵大隊長,慚愧,有負家父期望。”
耿炎炎心裡暗罵褚文昊混蛋,坑他!你跟張局熟悉老往葉世星辦公室跑什麽?你跟張局熟悉把嶽大川打的跟條狗似的,還抓起來塞軍統裡。
你想坑我,還嫩點。
“呵呵、”褚文昊打量他,三十五歲,長相端正,肥胖的臉頰上滿是精明。寬大的警服顯得有些擁擠,肚子都快破衣而出。
果然都是聰明人,點點頭道:“既然耿隊詢問,我就說兩句。東西怎麽處理軍統不管,蕭遠山的身份已經確定,誰動了就是轉移贓款,試圖掩蓋日本間諜留下的罪證。
錢登記在冊,怎麽寫報告自己衡量,加上中山三路的房子,一個小時處理完。
低調、迅速,消除影響是必須要做的,誰想伸手軍統沒意見,你隻管記錄。
處理好,錢送哪裡你自己拿主意,就這樣,感謝耿隊的幫忙。”說完褚文昊點點頭抬腳離開。
留下耿炎炎一臉懵逼,不懂他說的是啥意思。腦袋裡全是漿糊,一拍大腿惱怒上樓來到門前,褚文昊已經開車離去。
“耿隊,那小子是不是把錢都收走了?”鄭秉秋好奇追問出門的耿炎炎。
耿炎炎臉色難看的瞪了他一眼,“把周圍封存,屍體搬回去盡快出報告,裡面的東西一根針都不要動。”低聲在鄭秉秋耳邊低語:“明白嗎?”
鄭秉秋激動的臉都紅了,爽快答應,“是。”轉身帶人離開,耿炎炎交代幾句開車往家趕,他要跟自己嶽父大人探討一番。
...’...
下午四點。
警察總部葉世星辦公室。
“哈哈哈...褚老弟我可是等你一天了,你怎麽才來,茶都換了三次,實在讓人焦躁難安。”葉世星此刻滿臉笑容,看到褚文昊到來宛如見到財神一樣高興。
褚文昊自然知道他想要什麽,掃了一眼倒茶的羅慧娟,小心道:“事情往往不盡人意,這次葉局怕是很難一步登天。”
葉世星表情即可僵在臉上,不明白他啥意思,蕭遠山跟劉大海都抓了,難道還沒審出張家棟的罪證。
“褚老弟你可別嚇我,我心臟不好。”葉世星聲音都顫抖,他忙活了一晚上可謂出力不小,才讓褚文昊找到證據,想過河拆橋!
褚文昊擺擺手:“唐處那邊應該問題不大,也不用擔心。至於張家棟很麻煩,上面接到警告,我去監獄抓人也接到警告,不允許挖的太深,你明白了。”
說完端茶自飲,葉世星臉色幾經變幻,啥意思?上面有大神要保張家棟?這怎麽行,自己跟他可是對上了,如此今後還有好日子嗎?
臉色陰沉,端著茶水自顧自喝著,像是對褚文昊很不滿,這樣的機會可不多,錯過還不知道啥時候有機會。
褚文昊倒沒覺得如何,他又不欠葉世星的,他幫不幫都會抓,只是時間早晚與是否順利的問題。
挑眉掃了一眼臉色平靜的羅慧娟,輕道:“於澤成被局座責令釋放,你明白嗎?有幾個日本人進了軍統還能出來的?”
葉世星聽到,一拍腦袋,長舒一口氣,看來自己想的太過簡單,居然連於澤成都留不住,可見後面之人力度之大。
姓戴的都要給面子,難道指望褚文昊一個小隊長抓人,不現實。想到這裡擠出一絲笑容,“既如此,這事暫時這樣吧,等有機會再動也不晚,就是這辦公室副主任怕是很難。”
葉世星還提醒他,我沒進步,你的人也進不了。
褚文昊毫不在意,擺手道:“成事在人謀事在天,既然諸多阻撓,可能是好事多磨。”
話閉從公文包裡取出兩個文件夾,放在桌上叮囑道:“這是關於張家棟跟鄭耀先的部分證據,都是跟洋河商會蕭遠山來往的利益。
只有這些,其它沒有,至於怎麽用你自己看著辦,能不能辦成事我管不著。”
說完沒搭理又變得興奮的葉世星,看向羅慧娟道:“羅秘書喜歡金銀首飾嗎?”
“啊...哦,”羅慧娟腦袋裡正在轉圈,卻沒到褚文昊跟她說話,臉色微變嬌俏道:“金銀首飾女孩子自然不討厭,怎麽,褚先生要賄賂我?”
這話只有兩人能聽懂,葉世星被蒙在鼓裡。褚文昊輕笑道:“賄賂我可不敢,破壞黨國規矩的事情不能做。剛才去蕭家取資料,發現三具屍體,警察局依然接手。
裡面有些金銀玉器看著不錯,要是羅秘書喜歡可要快點告訴我,我想辦法取來。
要是不喜歡,只能任警察局處理,怕是都到了張局兜裡,送給夫人做禮物。”
羅慧娟大眼睛狂眨,似是明白他的意思了,笑道:“褚先生有心,我會盡快考慮好。”
褚文昊點點頭,他主要是給向穎欣送個信,東西怎麽處理給句話,不要到時候拿他出氣。
錢他自然看到,卻不敢動,直達天庭的東西,動了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哈哈哈...”葉世星沒聽到兩人在哪研究啥,拿著資料高興道:“褚老弟有心了,東西還是有些用的,不能直搗黃龍也可坐堂宣旨,多謝幫忙。”
真心誠意,有這些罪證就算拉不下張家棟,也把鄭耀先處理乾淨,順便在分工上好好調整一番。
至於碼頭的利益暫時不能摻和,以前都是小打小鬧,不知其中緣由,如今可要小心應付,給就拿著,不給也不能主動伸手。
“行了,事情暫時告一段落,”起身告辭離去,東西送來了,算是對得起他。冒著風險的,這些東西只是審訊記錄裡有了了幾句,不上交已經犯紀律。
羅慧娟他即便知道也不敢捅破,更不敢告訴葉世星,趕她出門這種事更蠢,看到總比自己胡思亂想匯報的好。
只有利益罪證,他確實沒有其它罪證。蕭遠山控制不住張家棟根鄭耀先,只針對市政府裡面七八個人有控制。
軍需處的賈雲禮也是日本間諜的老鼠,等自己成長起來在收拾孔瀚升,否則就是把自己搭進去。
頭疼的是,怎麽跟馮道遠編排,抓捕蕭遠山之前他緊急給馮道遠去了個電話,隻說是松田惠子交代的,如此找了個理由抓獲兩人。
怕是這次蒙混過關,下次也無法過關。自己的能力就像埋在煤堆裡的金子一樣,根本掩蓋不住,實在苦惱。
怕是今後很難取信與他,也罷,早晚對上,一切聽天由命。
花園公館。
張旌陽帶人剛剛回到院裡,就聽到周圍謠言四起,說上面要調整他,這次怕是在劫難逃。
在桂園跟個孫子似的,不敢問,不敢審,還要忍著謾罵與侮辱,想想全是淚。
這會茶沒喝幾口,消息滿天飛,心情沉重,正要去姐夫那聽聽意見,就看到江玲玲進門。
“張大隊長。”
“恩,何事?”張旌陽臉色不好,這會沒心情看美女。
“是,關於一隊、二隊上個月出勤補助各方面費用都出來了,上面需要盤帳。
這段時間兩隊的費用三千七百六十五,包括改建的審訊室,裡面電椅兩座,皮鞭...”
就像沒看到張旌陽要殺人的眼神,自顧自在哪念。
砰!
“夠了!老子受夠了!”張旌陽怒拍桌子起身,瞪著江玲玲:“你跟一隊眉來眼去,以為我眼瞎,再敢胡亂出頭就把你調離。馬上給我出去!”
“是!”
江玲玲心裡暗罵張旌陽個廢物,就知道衝她大呼小叫,明天還來,煩死你。
張旌陽舉起茶杯想摔在地上,咬咬牙放下,鐵青著臉出門直奔古寒升辦公室,根本就不顧忌了。
古寒升喝著茶,皺著眉,聽自己小舅子訴苦水。“姐夫,姓褚的這次指定撈了不少,卻一分錢沒交到我這裡,欺人太甚,我看要好好收拾才行!”
古寒升平靜的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麽好。“你還知道啊,讓你進行動組就是跟他搞好關系,你做了什麽?天天跟他頂牛,把日本間諜送到你跟前都抓不住,你讓我怎麽說你。”
張旌陽也是鬱悶,劉大海沒抓到,二隊的人都快要造反了,對他怨念頗深。
古寒升皺眉道:“恐怕這次鍾黎叔下定決心要把你調出行動組,既然事情都這樣了,那就聽天由命吧。”
“姐夫!”張旌陽紅著眼:“我死也不出行動組,你要想辦法保住我的位子。”
瞪了他一眼:“我有什麽辦法!二處的事我插得上手嗎?”
“我不管!不然回去告訴我姐,你外面有相好的!”張旌陽直接不管不顧,開始威脅自己姐夫。
“混蛋!”
古寒升臉色鐵青,那有這樣的小舅子,主動給自己姐姐戴帽子,生怕兩個人不打架。
張旌陽可能覺得過分了,尷尬道:“我...我說著玩,但這行動組說什麽我也不能調離。”
古寒升懶得跟白癡生氣,端著濃茶皺眉深思,最後咬咬牙:“你先回去,這事我心中有數,月中自會有結果。”
褚文昊辦公室。
顧叔同匯報道:“電話也是從南岸打出去,距離這次報信的地方相隔兩條街道。
詢問老板當時的情況,由於時間過長,以及周圍人員來往密集,毫無印象無法鎖定其人。”
“很好。”褚文昊起身轉了幾個圈,事情通了,櫻花小組的組長就在南岸區黃桷埡街道周圍三十米范圍內。
地方確定,人有基本的信息,找起來只需要時間,總能鎖定。
“你去休息會,留幾個值班的審訊劉大海,其余人回去休息吧。”
“是!”
事情有進展,先找人,抓不抓的等等再說。把給楚雲飛的一萬美金裝進文件袋,自己留的一萬美金,七萬八法幣也裝好,把上交剩余的六個文件都封存好。
六人,有張家棟貪墨的巨款憑證,以及市政府裡五人的自白書與照片,這是未來做事的依仗。
五點半,夜幕降臨,重慶城裡陷入黑暗,汽車開進警察局熄火,褚文昊走下車看到辦公室人滿為患,吵吵嚷嚷眉頭微皺。
警察局靠東山腳下連體八間房,面積寬廣,各種設備齊全,也是葉世星的功勞。
南北兩側四間房,西側三間,四米二的院牆,中間很乾淨鋪的青石板。
窗明幾淨,生活絕對算是對得起楊將軍。前幾天薑濤跟他說過有人會來,沒想到這麽快。
他喜安靜,亂七八糟的很反感,卻沒辦法,答應的事。
看到院裡居然有輛黑色轎車,很是奇怪,除了一輛警察停在外面,其余就是兩輛邊三輪,五輛自行車。
平時只有他的車跟姐夫的車停在院裡,顯然是有客人來此。
薑濤從屋裡出來,喝的臉紅脖子粗。看到褚文昊回來過來打招呼,“褚先生回來。”
“恩。”褚文昊點點頭,“來了多少人?”
薑濤有些尷尬,紅著臉:“三十二人,家眷三百多,已經安頓在村裡。”他也沒想到來了這麽多人。
褚文昊一時啞言,可真不少。點點頭:“證件需要辦理就去警察局,我會打電話安排。槍械警局暫時不配備,原先的十五把以及配備的暫時收繳。
這些人一個月內不允許上山,其家眷三個月內不允許進警察局。四十多人總要做事,周圍五公裡治安要搞好。
惹出麻煩你自己處理,家眷的工作想辦法安排,糧食山下有二十噸先吃著。”
說完從檔案袋裡取出三萬法幣遞給他,“這些錢夠安頓他們,暫時不要再來人,在多我就要被軍統抓起來審訊了,我希望你明白。”
他隻答應照顧薑濤眾人,如此下去還了得,向穎欣已經注意他,周圍可能就有軍統的眼線,實在危險。
薑濤接過錢,點點頭表示知道,心裡確實有些尷尬。
“家裡來客人了?”
“啊...好像是你三叔一家,剛才褚先生下來接的人。”
褚文昊挑了挑眉,褚晟雄一家來了,中午碰到下午就來了。
“恩,你繼續吧。”話閉向著後門離去。薑濤拿著錢回到屋裡,眾人都望著他發愣。
“團長,剛才那白發小子就是將軍安排照顧兄弟們的人?”一個光著膀子滿身疤痕,臉上帶著凶光的男子粗聲道。
薑濤瞪了他一眼:“我警告你,褚先生只是答應將軍給些方便,不要仗著這份人情胡作非為。
還有你們,明天開始到外面巡邏,周圍治安要搞好,嚴防日本人靠近。”
看向蔣渾道:“你小子最好老實點,這裡是重慶,一但被發現都跑不了。”
蔣渾滿不在乎打著酒嗝道:“團長放心,重慶怎麽了,我在武漢還殺了個國黨特務。想當年...”
“你給閉嘴!”薑濤嚴厲道:“不許惹事,這是紀律,誰違反自己離開,不要連累兄弟們。”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毫不在乎的望向薑濤手裡的錢,“團長,兄弟們快憋死了,今晚給安排安排。”
一句話惹的新來的人大聲附和,“是啊團長,都大半年沒碰娘們了......”
薑濤實在拿他們沒辦法,甩了一遝法幣在桌上,“小武帶他們去花街巷,不許惹事。”
“哈哈...”眾人拿著錢轟隆隆衝出門外,呼嘯著奔向花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