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縣府衙門前,蘇文驚奇的看著左擎,好奇道:“咱們要來府衙赴宴。”
左擎大笑道:“沒錯,以前沒進過官府吧?今天就帶你小子漲漲見識。”
“哈哈,多謝左上使提攜!”蘇文趕緊說道。
三人入了府衙,便有衙役引著,來到了後堂。
一進後堂,蘇文就瞪大了雙眼。
整隻的牛羊在院落中烤著,每隻牛羊前都有衙役負責照料。
而在屋內,桌上已經擺滿了菜肴。
屋裡還有十余個人,見到蘇文等人進來,目光稍顯敵視。
沒人打招呼,也沒人說話。
各自落座,蘇文坐到左擎身邊,左擎笑道:“這些家夥都是咱們隸州宗門的代表,這次來,也是為了礦產劃分之事。”
蘇文好奇道:“這礦產劃分為何要到這府衙之中?”
左擎沉聲道:“咱們武者,宗門,雖然看似強大,可是真的跟朝廷比起來,力量差的還是很多的,宗門之中,人多勢眾,花銷也大,若是一直犯上作亂,早晚必被清繳,就得想辦法弄到一些來錢的路子,開礦這種事情,一本萬利,只要有人,便有大大的銀錢!不過要想佔據礦坑,沒有官府的首肯,是不可能的,所以便由這縣令大人負責主持。”
他話音剛落,一個身著青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所有人都站起。
“這是庸縣縣令魯輕財。”
左擎低聲說道。
魯輕財走到上位,臉上掛起笑容,擺擺手道:“各位坐吧。”
眾人坐下,魯輕財說道:“各位都是本官的老相識了,咱們合作也不止一年了,所以便打開天窗說亮話,今年呢,只有三個礦坑能余出來給你們。”
所有人都是面色大變,一個臉上有著刀疤的男人忍不住說道:“魯大人,這是不是過分了!我們每年孝敬一點不少,去年還有五個,今年怎麽只有三個?”
魯輕財搖搖頭,說道:“鮑管事你莫要激動,且聽本官道來。”
“今年呢,隸州大災,我想各位也都沒少撈好處吧?只是本官今年也沒辦法,不怕跟你們直說,知府大人點名要了兩個礦坑,我便只能給你們余下三個,你們若是有意見,本官也沒有辦法!”
左擎雙目微眯,冷聲說道:“三個礦坑,七個宗門,又該怎麽分?”
魯輕財笑道:“你們怎麽分,本官不管,不過還是照例,該給的好處今日便得給上,每家兩萬兩!不交的人,便視作退出。”
這時候魏金勇湊到蘇文耳邊,低聲給他解釋起來:“這庸縣規矩便是如此,每家兩萬兩,至於礦產劃分,這位大人不管,不過誰要是不給錢想開礦,他就會上報謀反,到時候以大軍圍剿!”
蘇文好奇道:“那給了錢之後呢?”
“自然是誰拳頭大誰就佔得多,咱們拜月教往常是佔一個半的份額,不過這一下子減少兩個礦坑,今年怕是沒那麽容易了。”
這時候只聽魯輕財笑道:“你們這群家夥,我知道,今年也都乘機弄了不少青壯吧?亂軍那邊也快散了,到時候人手抽回來,三個礦坑,晝夜不停換班開礦,也不比五個礦坑少多少吧,其實也都差不多,無非就是多死點人,各位說是不是?”
他說的輕巧,人命在其口中,輕如鴻毛。
蘇文看著眼前這個人,忽然好想一拳砸死他!
可是他知道,即便他殺了這個魯輕財也沒有用。
他聽得清楚,
知府點名佔了兩個礦坑! 而且他敏銳聽出了話裡的意思,這些門派弄來的青壯,都在亂軍之中。
難怪監武司要清繳這群家夥。
就在此時,左擎舉杯笑道:“大人說的是!若是這般,也的確少不了多少!”
他雖然如此說,可是不代表別人也會如此想!
那個刀疤鮑管事豁然起身,看向魯輕財,咬牙說道:“我給你個面子,稱你一聲魯大人,不給你面子,信不信老子一刀剁了你?我們巨鼎門的份額,一點都不能少!”
魯輕財怡然無懼,反而站起來,伸出頭,大笑道:“鮑管事想要魯某這顆腦袋,自可砍去!只是我大周官府,向來同氣連枝,魯某死了,你巨鼎門若能不滅,你鮑全若能不死,我便算你本事!該多少份額,就是多少份額,你們自己商量,少來我這廢話!我也不怕告訴你們,現在監武司已經派人入了隸州,在坐不少宗門都在被除名單之上!你們自己掂量掂量,沒有我幫你們遮掩,你們能不能躲過監武司的追殺!”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蘇文看出來了,那個鮑全就是一時激憤,此時絕對不敢出手!
忽然,蘇文站起身,大聲誇讚道:“好氣魄!好氣魄!”
他端起酒杯笑道:“魯大人一身膽氣,在下佩服!這般豪氣,便是京都官員也不及大人,我敬大人一杯!”
魯輕財斜眼看了蘇文一眼,冷笑道:“你見過京都官員?”
蘇文笑道:“隨家父見過一些!不過那些官員,卻沒有大人這般豪氣,都猥瑣了點。”
“你父親是?”
“百花樓龜公。”
“哈哈哈哈!”魯輕財仰天大笑:“你小子有趣!”
不過他還是喝下了杯中酒,也算是接了蘇文的圓場,隨即笑道:“坐吧。”
坐下之後,他開口說道:“京都官員,自然要慎重些,可是出京為官,便是一地之長,若是見人就怕,這官也就不用做了!不怕說句放肆點的話,膽小能當貪官嗎?”
他眼中閃過精芒,冷笑道:“我既然敢拿你們的錢,我就不怕你們,若是被你們拿捏住,那這地方官我也不用做了,便是世家豪族,該給我的供奉也一分不少,我給你們面子,你們兜著,不要真的以為會點武功,就有多了不起,朝中高手多的是!”
蘇文看著他張狂的樣子,不禁有些感歎。
說他是人才吧,這般膽氣,的確稱得上,可越是這般豪氣,就越是什麽都敢做,著實可恨。
但是蘇文也明白了一點,武功並不是萬能的。
最起碼不能真正的改變大周官場的現狀!如果他真的想做點什麽,那他需要的,是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