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玫瑰最嬌美,玫瑰玫瑰最豔麗,長夏開在枝頭上,玫瑰玫瑰我愛你。
玫瑰玫瑰情意重,玫瑰玫瑰情意濃,長夏開在荊棘裡,玫瑰玫瑰我愛你,.”
入夜,袁家花園的舞池內,響著悠揚的流行歌曲。而一個個頂著少將,中將,上將,甚至是司令軍銜的高級軍官,則正在享受著這短暫的和平與紙醉金迷的生活。
端午也在這裡,他坐在一個茶機的後面用叉子插果盤內的水果吃。
他是在補充維生素,任誰流了那麽多血,恐怕都想著要將其補回來。更何況端午還想著早點傷勢痊愈,用以應對即將發生的刺殺,或者是日軍再度對津浦一線發動的進攻。
小鬼子打通津浦線的決心,端午是不會懷疑的,所以這場仗還是會打。而究竟什麽時候會打,那就要看小鬼子的準備情況了。
缺乏情報,日軍何時動手,端午一直以來除了搜索記憶就是靠分析。
但這樣的分析,會容易出錯。例如他猜測揚州日軍的軍用物資都被他毀了,鬼子的進攻計劃將會延遲,畢竟小鬼子打仗的裝備還有軍餉,後勤補給都沒有了,你小鬼子還打什麽仗?
只是誰能想到,就當端午篤定小鬼子在近期無法行動,然後孤軍深入去滁州奇襲日軍的時候,北白川洗卻帶著人同樣奇襲了蚌埠。
這給端午帶來了不小的麻煩。情報的缺失,令端午打起仗來非常的被動,處處被小鬼子牽著鼻子走。而倘若不是他迅速改變了戰術,恐怕淮南的一戰,各軍各部都會損失慘重。
所以端午在來開封之前還在想,如果有時間,他還想去八路軍的駐地看看,去打探一下日軍的情報,畢竟地下黨的情報系統也不知道要比中央軍強上多少。
端午正在思考自己的下一步計劃,卻不想也正在這時,從舞廳的正門處走來了一個人。這個人環伺了一下,然後便面帶微笑的衝著端午直接走了過來。
端午看到了對方,心想這真是一個難纏的家夥。
因為迎面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軍統的六哥-鄭耀先。
鄭耀先今天在他面前出現的頻率太高了。這令端午覺得,鄭耀先或許是受到了什麽人的指令,又或者是鄭耀先本人對自己提起了什麽興趣。
對於鄭耀先,端午是了解的,這是一個充滿傳奇而又悲慘的地下黨特工。
端午笑問道:“六哥,這麽有興致?”
鄭耀先同樣笑道:“這是委座對於我們這些下屬的關愛,我又怎麽會不來呢?而且小鬼子仿佛是怕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們也不能總緊繃著神經不是嗎?”
端午點頭道:“六哥所言極是。”
而此時,鄭耀先則略微思考了一下道:“姑爺,我聽說,在下午的時候,委座召見了你,該不會有什麽特別安排吧?”
端午嗤笑了一下,然後這才道:“我還以為你六哥會問,我老家是哪的,在哪裡就讀的軍事院校呢!哈哈哈!”
鄭耀先陪笑道:“哪裡,哪裡。我有多少個膽子,敢調查你姑爺呢?不過,愚兄的確有些好奇,以您今時今日的地位,又何必到前線去呢?現如今,這一線的軍官,可大多數都想要調到後方去呢!”
端午聽出了鄭耀先這話中的意思,這個鄭耀先,他想要收集情報,是絕對不會直接去問的,而是旁敲側擊往裡面繞你。
例如他問的這句話:以您今時今日的地位,又何必到前線去呢?現如今,這一線的軍官,可大多數都想要調到後方去呢!
這兩句話其實看似是一個意思,但從本質上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以您今時今日的地位,又何必到前線去呢?’
這句話鄭耀先是問,端午現如今不說身份顯赫,但是從本質上卻可以與諸多大佬平起平坐了。他的靠山是委員長,又有何人能動的他分毫?
更何況,委員長與梅林夫人多次命令、要求端午回到後方去,但端午卻沒有,這難道不奇怪嗎?
所以打聽端午的籍貫,出身,那都只是一般特工最常用的手段。而鄭耀先,則直指端午的七寸,就是為什麽端午會一直守在前線而不回到重慶。
呆在委員長身邊難道不好嗎?為什麽要一直冒險在一線作戰?
而第二句:現如今,這一線的軍官,可大多數都想要調到後方去呢!
這句話聽著像是感歎,但其實卻是一個疑問句。大多數一線軍官,都想要調回後方,反而你端午留在前線是何目的?
這其中似乎是對第一句話的加強,但卻再度闡述了端午行為的不合理性。
大多數人,都想要回到後方去,但你端午卻一直尋找各種原因留在一線,並且不斷的接近地下黨?
如果你端午解釋不清楚這件事,那麽我就有理由懷疑你與地下黨有關,甚至你本身就是地下黨。
當然了, 鄭耀先不是為了確定端午地下黨的身份然後告發他,而是現如今戴老板有命令,讓他借日本人之手除掉端午。
而之前也說過,鄭耀先對這件事很糾結。因為如果端午不是地下黨,那麽日後很有可會站在人民的對立面去,那麽端午的死活,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雖然端午對日作戰的英勇程度令他鄭耀先感到敬佩,但這並不能抵消端午的威脅性。
所以如果端午不是地下黨,那麽這件事至少鄭耀先不會傾盡全力。
但反而端午要是地下黨呢?那麽鄭耀先就要全力的掩護,甚至是拚盡全力,不惜暴露自己也要保護端午。
因為在端午的身上,他同樣看到了民族的希望。
所以在問話的同時,他的眼神一直盯著端午。
當然了,這種盯絕對不會是死盯,鄭耀先一邊喝著紅酒,一邊仿佛下意識的看著端午,畢竟此時,可是他們兩個人說話,看著對方也算是一種禮貌。
而與此同時,端午淡淡的笑了笑,因為身為特種兵的他,又怎麽會察覺不到鄭耀先在懷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