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充斥著大量直播錄屏，還有許多剪輯。

錄像前半段由朱雀手持拍攝，手穩，鏡頭給人電影的質感，疑似攝影從業經歷或愛好。

朱雀與沙塵天使戰鬥後，拍攝工作由韋德接手。

鏡頭很慌，而且胡亂切換，有時鏡頭上就懟著韋德的大臉。看得出來，韋德的精神狀態不好，說話經常前言不搭後語，甚至缺乏邏輯。

不過騷話倒是一套一套的——

“你的左腿是感恩節，右腿是聖誕節，我可以在節日中間進去拜訪你嗎?”

“世界太糟糕了，只有你胸懷裡才是人待的地方。”

——信手拈來。

觀眾還……挺喜歡的。

不過科爾森就痛苦了。

上一刻。

看到沙塵天使的拳頭似乎就要懟到朱雀臉上，緊張得科爾森拽起拳頭。

下一刻。

鏡頭一轉，轉到徐夕與阿賈克斯戰鬥的畫面。

科爾森:“……”

徐夕險象環生，似乎危在旦夕。

畫面再一轉，韋德那張胡子糟糟的臉出現在屏幕裡。

“哎呀，我的朋友好像危險了。哎呀，我朋友的助手好像也危險了。兩個都陷入了危險，該幫誰呢，左右為難。我決定……誰也不幫，因為誰都幫不上。我現在狀況有點糟糕，感覺就像連續拉稀三天，軟得跟軟腳蝦似的。”韋德對著鏡頭侃侃而談。

科爾森:“這人神經病吧?！”

好像還真是。

能怎麽辦呢，當然是原諒他。不然咧，和一個瘋子較真，瘋了嗎?

然後畫面再一轉。

“作坊有大口徑火炮?”看著沙塵天使倒飛出去，科爾森驚悚地猜測。

隨即覺著這想法荒謬無比。

魔術師無所謂不可能……不知為何科爾森想起朱雀在上個事件中說的一句話。

“不管怎樣，一切終將解開神秘的面紗。”

車子停在“作坊”外。

負責拉警戒線的是兩個製服巡警，一老一少。

“F.B.I。”

科爾森掏出證件，晃了晃。晃點人，科爾森熟。

只是巡警看了眼證件後，立即警惕起來，手按在槍套上。

娜塔莎提醒:“你拿的是A.T.F證件。”

美利堅執法部分眾多，F.B.I和A.T.F全部隸屬於司法部，職能不同，獨立執法，無上下級關系。

A.T.F分管酒精、火器以及煙草的機構。

“法克！”科爾森瞥了眼證件，真拿錯了，“累迷湖了，尼克是真的狗，逮著隻羊使勁薅。”

瞥了眼年輕巡警，科爾森道:“菜鳥，接下來我要從口袋掏證件，不要緊張，OK?”

說著，慢慢地從上衣口袋掏出一本證件。

“這下對了。”

科爾森擦了把不存在的汗。

先侮辱我的職業，又侮辱我的智商……菜鳥巡警頓時控制不住怒氣。

老巡警一把拉住年輕巡警，“冷靜，菜鳥。”

“可是！”

“閉嘴！”

老巡警面無表情地拉開警戒線，示意兩人可以進去了。

走了兩步，科爾森停下，扭頭道:“抱歉，我的錯。理解一下一個累得快要吐血的中年男人。”

科爾森和娜塔莎走遠，菜鳥巡警氣消了大半，都囔道:“那個人絕對有問題。”

老巡警斜睨:“我眼瞎，看不出來?”

“那為什麽……”

“如果不想像我一樣，一把年紀還是個低級巡警，放聰明點。不管證件真假，這樣的人我們惹不起。再說了，裡面一堆高級探員，輪得到你一個菜鳥出頭?”

見菜鳥表面點頭，眼中忿忿不平，

老巡警歎了口氣，年少氣盛。呵~和自己當年一樣。“格蘭特。”

“長官。”

格蘭特.沃德，科爾森看好的年輕特工，外勤能力一流，溝通和團隊協作能力有待提高。

“有沒有進展?”科爾森問。

“很亂，但是收集到許多身體組織，還有指紋、掌紋。”

“乾得不錯。”

“謝謝長官。”格蘭特沒有驕傲，之所以成果斐然，更多是因為對方沒有善後。

否則放把火，現場勘查人員就難了。

“來不及嗎?”

科爾森否定了這個想法，撒點阻燃劑，點個打火機，需要多少時間?

“唉~”

科爾森歎氣。“作坊”顯然只是冰山一角。但很奇怪，大家似乎對搗毀“作坊”的那幾個人更感興趣，反而對“作坊”背後的勢力選擇性眼瞎。

科爾森走到兩個實心鋼柱前，蹲下來看了看，又走到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前。

“根據視頻，分析部門推斷，到目前為止魔術師表現出來的能力有兩個:偽裝和肉眼不可見的彈性物質。”

“非常麻煩的能力。”

“而且……”

科爾森臉色凝重，“在對手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利用現場亂七八糟的部件，構築滑輪組、杠杆，配合自身能力，組成複合弓，最後借用對方力量拉開弓弦。”

“對身體、朝能力的理解、實戰應用，臨場反應，戰鬥智慧，心理素質……簡直匪夷所思。比起能力，這些東西甚至更可怕。”

“你覺得呢?”

最後，科爾森扭頭問娜塔莎。

“是這樣。”娜塔莎點頭。

科爾森道:“所以，如果想對魔術師動用武力，我建議，至少三個精英外勤十人隊，兩個後勤小組，制定詳細的作戰計劃，而且要做好作戰失敗的準備，畢竟我們知道魔術師有兩個能力，但兩個能力是他的全部嗎?”

娜塔莎撇撇嘴，道:“說了這麽多，不就是不想動用武力嗎。這話和我說有什麽用，和尼克說啊。”

“漂亮的女人的話，男人總是聽得進去一點。”科爾森不著痕跡地拍了個馬屁。

“嘁。”

娜塔莎表示不屑，嘴角微微翹起——身體還是蠻老實的。

好聽的話，誰不喜歡呢。

信息支援組發來郵件，是更進一步的資料。

“韋德.威爾遜，頂級特種戰士，退役……菌方在想什麽，放任優秀人才流失。”科爾森忍不住cue一下菌方。

神盾局與菌方表面合作，有機會的話，不介意互相給對方使絆子。

根據醫院病例記錄，韋德肺癌晚期伴癌細胞轉移，壽命在3~6個月。這份病例寫於一年以前，要麽醫院診斷不靠譜，要麽韋德的癌細胞得到控制。

然後以韋德的人機關系進行拓撲。

親人、前戰友、同學、搭檔、好友、女友……足足數百份檔桉。

一份檔桉特意置頂。

“芬奇.朱……”科爾森粗略看了一下朱雀的檔桉。

感覺不對勁。

再看。

這是一份精心偽造的檔桉，原主人死亡或長期失蹤，身份被盜用後有專人進行維護

社保號、駕照——真的。

信用卡記錄、納稅記錄——齊全。

社交活動——活躍中。

母校網站甚至能找到盜用者的照片——黑客手筆。

一般執法者真看不出破綻。

娜塔莎將使用西索皮膚的朱雀與原聲對比，“兩人有點像。”

“怎麽可能……”

科爾森下意識否認。

主要西索氣質妖異，與朱雀相差甚遠。一般人不會覺得他們像。

“……還真有點像。”科爾森多仔細對比了一下。

反倒分析人員的報告。

“步態識別顯示，同一個人。人臉識別和顱骨識別卻得出相反的結論。考慮到魔術師有偽裝的能力，同一個人的可能性達到80.28%”科爾森忍不住吐槽:“88%就算了，0.28%怎麽回事，顯得專業?”

娜塔莎:“根據最新信用卡記錄，韋德的女朋友瓦妮莎.卡利塞爾在一家便利店購買了10盒……避孕套。交通攝像頭抓拍到一些畫面，與瓦妮莎一起的除了韋德，還有芬奇，以及一個身份不明的亞裔。”

科爾森道:“便利店附近有家酒店，會員製，只收現金，專為行走在黑灰色地帶的人員服務。”

“呼~”

科爾森吐了口濁氣，道:“現場情況了解得差不多了，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人員，我們走吧?”

娜塔莎:“去哪兒?”

“酒店。”科爾森道:“好好洗個澡，睡一覺，然後……以最好的狀態會一會所謂魔術師。”

娜塔莎替科爾森加油:“努力！奮鬥！”

毫無誠意……

“哈~”

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朱雀足足十秒，眨眨眼，“所以不是做夢，而是西索的記憶吧。”

記憶裡，西索在一個在白銀馬戲團裡長大。白銀馬戲團的性質與幻影旅團差不多，以馬戲團的名義周遊各國，有殺人委托時是殺手集團，沒委托時是強盜集團。

白銀馬戲團最新目標是富庶祥和的鄉村，像往常一樣燒殺搶掠。

“小西索，做什麽?”

“馴獸師”和“空中飛人”目光不善地盯著小西索。

小西索歪著腦袋，指著果樹，“蘋果樹……”

“不懂。”

馴獸師寵溺地笑著道:“不過，既然是西索的要求，放過這戶人家吧。”

說著，馴獸師繃直皮鞭，如長槍般刺向小西索的喉嚨。

刷！

小西索身子一矮，繞過皮鞭，與馴獸師交過而過。

手中撲克牌在滴血。

“波！”

小西索吹破口香糖泡泡。

馴獸師倒下。

空中飛人一僵，緩慢後退，最後離開。

小西索走到嚇得渾身顫抖的工裝大叔前，歪著腦袋說道:“就當預付蘋果的錢。”

殺手組織長大的孩子，難怪三觀異於常人。

看時間，居然九點了。

起床，洗漱。

酒店自助餐廳。

韋德與瓦妮莎互相喂食，無底線秀恩愛。

朱雀倒了一大杯鮮榨橙汁，兩塊華夫餅，一塊澆楓糖漿，一塊淋草莓醬，兩個水煮雞蛋，幾片煎培根，最後是一碗蔬菜沙拉。

撥通徐夕房間固話。

“老徐?”

“嗯。”

“早餐吃什麽，我讓服務員送過去。”

“豆漿油條?”

“沒問題。”

沒問題才有鬼了……朱雀取了牛奶、麵包、雞蛋，給了服務員20美刀小費，讓他送到徐夕房間。

“芬奇，今天我和韋德準備去醫院做個全面體檢。”瓦妮莎擔心韋德的身體，還有癌症。

擔心身體還把便利單貨架的避孕套一掃而空……朱雀怎麽就覺得不靠譜呢。

至於癌症，朱雀只能說:“上帝保佑。”

瓦妮莎道:“謝謝芬奇，真不是該怎麽感謝你，任何言語都是蒼白的，以後有什麽事，韋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韋德小聲抱怨:“為什麽你謝謝朱朱，赴湯蹈火的人是我。”

瓦妮莎:“閉嘴！”

韋德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朱雀道:“感謝我的話，不要讓韋德來煩我，還有……”

有些話，朱雀不知該不該說。

瓦妮莎:“???”

朱雀;“……我認識幾個不錯的心理醫生……”

這已經超出暗示的范疇，分明是明示。

好在美利堅人對精神疾病比較開明，不至於諱疾忌醫。

昨晚想出這麽久，瓦妮莎當然看出韋德狀態不對。

講真，非人折磨一整年，精神不正常很正常，精神正常反而不正常——額，跟繞口令似的。

韋德和瓦妮莎預約了好幾個醫生，趕著去診所，吃完走人。

可以預見，這對苦命鴛鴦，未來幾天將不停穿梭於各診所和醫院。

忘了問錢夠不夠。

做傭兵時，韋德經常幫人做事不收錢， 本身也是存不住錢的性格。

瓦妮莎落魄時，靠出賣身體掙錢。現在在餐廳當服務員，收入不高。

所以說。

錢，還是挺重要的。自己花不完，可以請親朋好友幫忙嘛~

“請問，可以坐在這裡嗎?”

溫和的聲音。

科爾森露出頗具親和力的笑容。

朱雀抬頭，目光落在科爾森的……發際線上。

科爾森:“……”

差點破防。

朱雀扭頭看了一圈，“還有很多空位吧。”

科爾森微笑，“其他桌子沒有你。”

朱雀:“抱歉，雖然不歧視，但本人既不喜歡攪屎棍，也不想當攪屎棍。”

“啊?”

科爾森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接到公共頻道的耳機裡，相繼傳來“噗”的笑聲，娜塔莎笑得最大聲。

“額……”

科爾森反應過來，滿頭黑線。

工作呢，嚴肅點。

來之前，科爾森準備了好幾套話術，朱雀直接給他整不會了。

作為穿越者，怎麽可能不知道神盾局和科爾森。

逗人玩呢。

“你好，我是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高級探員菲爾.科爾森。”

意識到不能被帶偏，科爾森開門見山。

朱雀眨眨眼，不說話。

科爾森心裡咯噔一下，氣氛不太對，哪裡出錯了?

朱雀:“你說你是高級探員就是，我還說我凹凸曼呢。空口白話，證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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