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西索恩開始動真格，這下子賽特也不拉胯了。

賽特的小心思很簡單，利用蛇頭被砍時暗中將一些能量注入毒蛇皇冠，日後重新殺回地球時，他就比西索恩多了一絲先機。

不得不說，對兩人關系的定義上，賽特與西索恩完全一致:暫時的盟友，外部矛盾消失就是兩人內卷的時候。

所以，賽特對自己的小動作，愧疚?

不存在的。

他相信，西索恩絕對也做了類似的事。

“嘶！”

七個蛇頭同時吐蛇信子，然後六個蛇頭消失，身形暴漲。長幾千米的身軀，講小樹林圍了起來，就像加了道圍牆。

只是這圍牆長著門板大的鱗片。

而且會動。

突出一個嚇人。

“這下子，你跑不了了。”

蛇頭咬住蛇尾巴後，賽特得意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是賽特的絕技——【銜尾蛇】，集封印和攻擊一體的神術。在銜尾蛇圈起來的空間裡，空間凍結、物理規則破碎，使得被困者無法空間位移，同時變得越來越虛弱。賽特曾用這招困住貝拉托澤爾——以肉體強悍著名的上古神靈，整整十五分鍾。

刹那間。

邁克感覺周邊空氣變得如同膠水般粘稠，層層壓力湧過來。

以邁克為中心，圓形的防禦區不斷往外擴張。

反倒是阿加莎、摩根和喬瑟夫夫婦，沒感覺到什麽異樣。很簡單，銜尾蛇就像一張捕大魚的網，小魚反而不怕。

不過，隨著物理規則的破碎，各種能量被攪動，形成類似小型風暴。空氣裡的化學物質改變了結構，不再是人類賴以生存的模樣。

喬瑟夫夫婦的體質，比之常人稍有不如。幾秒鍾後，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摩根和阿加莎利用自身所學魔法，勉強抵擋，不過堅持不了多久。他們用祈求的目光看著邁克。

總算明白了，他們這些人，在所謂上古之神和惡魔的眼中，螻蟻不如。

唯一的希望只有眼前這位帥得刺眼的年輕人身上。

一個被兩個神靈針對的人，總不可能是什麽都不是菜**。否則兩個神靈的一翻操作，豈不是顯得很弱智?

就在賽特困住邁克的時候，西索恩沒有閑著。

黑暗神書翻開。

魔法術式篆刻在羊皮書頁上，無需吟唱，只需要注入能量。

這是一個標記魔法。

常用於詛咒。

本身並不是攻擊類型的魔法。

隨著西索恩往術式裡注入龐大的能量，無數的黑色符文從黑暗神書中湧出來，形成一個巨大的魔法陣，正好覆蓋在邁克的防護罩上。

“嗯?”

邁克沒學過魔法……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說句實在話，到了某種程度，能量的應用趨近於同質化，技巧在其中的作用隨著力量的變大而縮小。

許多東西，就算不會，但通常擺出來就能看懂個大概。

所以，邁克就奇怪了，這麽大動靜，就為了給他上個標記魔法?

疑惑間，

賽特突然解除了銜尾蛇，揚起巨大的尾巴，扎在邁克的防護罩上。

沒扎穿，反作用力下，蛇尾再度揚起。

只是這次，蛇尾不再硬來。

硬來能有啥好下場……老司機懂的吧，尤其是一血，千萬不要霸王硬上弓，否則只會適得其反。

蛇尾如電鑽般高速旋轉。

噗！

防護罩破了個小洞。

很小的洞。

終究還是破防了。

那些覆蓋在防護罩上的魔法符文，如潮水般“流”進防護罩內，密密麻麻。

邁克下意識地撤掉防護罩，想往後退。

結果銜尾蛇雖然撤了，但空間凍結的效果並沒有馬上消失——這也是利用思維慣性。

方正，邁克身形一滯。

西索恩的魔法術式“抓”住了邁克手掌。

邁克習慣性一甩。

沒甩掉。

陰寒的能量直接附在掌心，如附骨之疽。

更糟糕的是，防護罩消失後，賽特並沒有試圖用尾巴尖鑽死邁克，而是身形驟然縮小，變成只有十厘米長短，然後鑽到掌心中，與西索恩的能量融為一體。

邁克抬手。

只見掌心有個圓形魔法陣，中間有條盤成一團的綠蛇。

蛇頭昂起，似乎在挑釁邁克。

“這……”

邁克感覺到，魔法陣形成的標記並非單純地附在血肉上，而是黏在靈魂表面。也就是說，單純把手砍掉沒用。

最好的辦法是將手的靈魂體摧毀，然而肉體可以轉眼再生，靈魂的修複卻需要時間——這是一項比較精細的活。

邁克抬頭。

半空中，西索恩的身影因為能量耗盡而變得模糊。他看著邁克，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隨後完全消散。

“神經病啊。”

邁克不由得罵了一句。

這個術式的效果，就是將邁克的位置標記出來。問題是，消耗的能量多得讓人無法理解，又不會直接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直接?”

邁克想到關鍵點上，不妙的第六感再次攀附上他的心中。

突然。

邁克感受到了一股怒火，熊熊燃燒。

像起床氣。

嗡！！！

龐大的能量在震動。

這股能量既不屬於西索恩，也不屬於賽特。邁克能感覺到，這股能量非常雜蕪紊亂，所以他的主人就跟肚子巨疼卻便秘了幾萬年一樣狂躁。

一隻拳頭捅了出來。

天空。

如鏡面般破碎。

這一次，阿加莎很乾脆的暈了過去，暈之前，她的念頭是:“什麽啊，有完沒完?”

直覺告訴阿加莎，暈過去是好事，否則她的精神會被那種無盡的狂亂所汙染，變得瘋魔。

“大家都差不多。”

阿加莎瞥見先她一步倒下的摩根，以及最初倒下的喬瑟夫夫婦，心中有點悲涼。

她終於意識到，在真正的強者勉強，所謂結盟有什麽用呢。不過是比較強壯的幾隻螞蟻聯合在一起，能讓大象多瞧一個眼神嗎?

最後的視覺，阿加莎看到邁克仰著頭，表情淡定。她想，或許結盟不怎麽好用，或許該換一種方式……比如抱大腿?

邁克望著天空。

一個身材高大，肌肉虯結的男子從天而降，砸在地上。

轟！

男子並沒有使用任何緩衝技巧，就這麽砸在地面上。

地面頓時被砸出錐形的坑。

男子穿著複古，眼神迷茫。

“我是誰?”

“為什麽在這?”

“你又是誰，很熟悉，但想不起來……”

男子抱住腦袋，露出痛苦的表情，“我是亞圖姆，啊……快走！”

說著，黑色的魔氣，從亞圖姆的身體溢出來。

他，一動不動。

片刻之後，亞圖姆的眼神邪氣凌然，嘴角露出嗜血殘暴的笑意:“西索恩……賽特……找到你們了，哈哈，乖乖與我合為一體吧，這是我的使命，也是你們的宿命。”

亞圖姆從坑中跳了出來，一拳砸向邁克。

轟！

兩拳硬剛。

衝擊波直接卷得周圍樹木連根拔起，更不用說阿加莎他們了，直接飛到不知哪裡去。對他們而言，這是好事，免得繼續處於余波的核心——哪怕只是余波，也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

一擊之下，不分勝負。吞噬了諸多古老生命後，地球上沒有一合之敵，戰鬥之於亞圖姆，逐漸失去了樂趣，只是遵從本體，不停地吞噬。

就像吃東西味同嚼蠟，就只是為了營養而勉強下咽。

又一拳。

威力翻倍。

邁克臥槽了一句。

因為余波已經波及到城市，而亞圖姆遠遠沒用盡全力。

當然，邁克也沒有。

戰鬥的激烈程度，距離邁克與行星吞噬者的程度還差得太多太多。

問題是，這裡是地球，不是無垠的宇宙空間。

小破球承受不了太多。

於是邁克只能製造出一個鏡像空間。

轟！

又一拳。

亞圖姆的拳力集合級數的增加，空間頓時直接破碎。

邁克的鏡像空間，畢竟只是旁觀之下學了點皮毛。

“看來得動真格的了。”

邁克抬手。

梵文由掌心擴散，構築出天舞寶輪的空間。

“啊啊啊……”

亞圖姆痛苦地嘶吼。

這裡是和諧的真理空間，狂躁與暴力反噬在他的身上。

亞圖姆痛苦掙扎。

可是，

畢竟不是行星吞噬者，他的力量不足以從內部撐爆天舞寶輪。

更不是永恆，在天舞寶輪裡仍舊行動自如。

亞圖姆是痛苦的，魔化的力量不受他的控制。

“住手！”

一個女人，突然出現在亞圖姆身邊，摟著因為痛苦而劇烈抽搐的亞圖姆。

說女人，不對！

身高一米四，穿著女仆圍裙，平板身材，稚嫩面孔。

蘿.莉！

和明蒂差不多的年紀，但發育程度遠比不上明蒂。

小蘿莉淚眼婆娑，道:“亞圖姆是個好孩子，不要欺負他！”

好孩子……

欺負……

沒意識到嗎，你打大腿還沒他的胳膊粗呢。

邁克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個小蘿莉很突兀地出現在天舞寶輪的空間裡，沒有觸發任何警報。

邁克問:“等等……你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我為什麽不能出現在這?”

小蘿莉歪著腦袋反問。

可愛至極……

“這裡是天舞寶輪，我所構築的獨有空間，沒有我的允許，沒人可以隨意出入。”

除非力量超越天舞寶輪。

“因為，因為……從一開始就在我的體內啊。”

小蘿莉羞怯的說。

噗！

邁克差點鼻血噴出來，不要說這麽容易讓人誤會的話啊混蛋！?”

邁克問:“你到底是誰啊?”

小蘿莉軟糯道:“我是大地女神蓋亞……”

大地女神……

這形象……

似乎猜到邁克的想法，蓋亞道:“不同人眼裡我的形象各有不同，反應的是你的內心。”

“怎麽可能！”

邁克不假思索的否認，我喜歡的是大柰子，貧Ru什麽的不在食譜當中知道不?

蓋亞在邁克心中這幅形象，估計是受到了某些漫畫的影響。

他記得，亞圖姆是蓋亞的孩子，他被生出來的目的是為了終止上古神魔間無盡的殺戮。

最後，亞圖姆吸收了太多神魔的負面能量，最終魔化。

屠龍者終究成了惡龍。

邁克道:“我是在幫他?”

“真的?”

“真的。”

“可是他為什麽看上去這麽痛苦?”

“不然咧，清楚亞圖姆身上的負面能量如果是件輕松的事，你會任由他魔化?”

這話一出，蓋亞沉默了。

邁克說的是實話。

不僅不輕松，而且以蓋亞的能力，根本辦不到。

所以，

在西索恩和賽特流亡異世界後，蓋亞使出渾身解數，讓亞圖姆陷入了沉睡。

而西索恩和賽特在邁克身上黏附的魔法標記帶著大量能量，使得亞圖姆誤以為兩人回歸，以至於從沉睡中蘇醒過來。

最大的問題在於，西索恩錯誤估計了邁克的能量。他流亡異世界太久了，並不清楚銀河系發生的事情，仍然用老眼光看待問題。

如果西索恩知道行星吞噬者在銀河系折戟沉沙，給他幾個膽子也不會想著去招惹邁克。

所以，

情報，無論何時何地，凸顯一個重要。

“你真的能幫助亞圖姆嗎， 你能保證?”

“不能。”

幫助別人還要做保證?

感覺上就像資質某人上學，結果對方連買春的費用都要賴在你頭上一樣。

把別人的幫助當成理所當然，甚至覺得這是對方的義務……有毛病吧。

也許是極致的痛苦，亞圖姆恢復了些許的理智，他開口說道:

“只要能讓我恢復理智，不管怎麽樣的痛苦，什麽樣的代價，我都能承受。”

“就算是消亡?”

“對。”

亞圖姆扯出難看的笑容，“至少在清醒中死去，這是我最後的尊嚴，而且……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我的母親。”

最後的話，亞圖姆是對蓋亞說的。

邁克也看向蓋亞。

蓋亞道:“如果這是你願望，那麽如你所願，我的孩子。”

說著，忍不住流下兩行清淚。

邁克打了個響指，解除天舞寶輪。

同時。

左手出現花瓣如火焰般搖曳的黑色蓮花。

右手是黑色的漩渦。

“滅世金蓮，在將目標焚燒殆盡之前，絕對不會熄滅的火焰。優點是，能將導致你魔化的能量燃燒掉，隻留下正常的能量。缺點是，我剛得到這個能力不久，一個不好把你燒得什麽都不剩。”

“六道輪回，將精神與肉體在六道中放逐，衝刷。優點是沒有死亡的危險。缺點是，不論是魔化的力量，還是正常的能量，最終將歸於混沌，也就是說，過後你將成為一個普通人，甚至會出現記憶殘缺的副作用。

邁克最後提醒:“二選一……最好快點，你能保持清醒的時間，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