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之地，遠古天神的頭顱。

應該是天神族。

一個頭顱，一顆小行星大小。

大部分天神族，身高在六百米左右。

但，那只是天神族現身的形態，而不是真實的模樣。

真實的天神族，是抽象實體，概念化身，能量構成至今仍是個謎團，目前有暗物質、暗能量、正反能量的對撞集合等等未經證實的猜測。

死後，頭顱有一顆行星那麽大，不必大驚小怪。星爵親爹，本體就是顆星球呢。

“哇呼！酷斃了！”

黛西沒有意外地尖叫起來。

眼前這種接近賽博朋克的風格，正是她的最愛。至於什麽天神頭顱……已經嚇不到這個神經逐漸粗大的小妞。

“奎爾，你來過這裡嗎?”黛西問。

“沒有。”星爵說道:“不過，聽說這裡比掠奪者聚集的地方還要無法無天。”

星爵拿出平板，照著搜索到內容念道:“幾百年前，蒂萬集團派遣機器工人進入天神頭顱采集有機物。骨頭、還組織、腦髓液……全都是高價值稀缺資源，不管在哪裡都能賣上好價錢……”

說到這兒，星爵看著邁克，說道:“如果之前想購買宇宙靈球是蒂萬集團的人……四十億好像也不是出不起。”

邁克不置可否。

飛船入港。

感覺像回到了薩卡星。形形色色的外星人，肆無忌憚地亮出武器，彪悍之氣側漏。

這麽一對比的話，邁克一行人顯得很肥羊。

“老板，有什麽計劃嗎?”星爵問。

“有。”

邁克一本正經地說道:

“第一，找幾個本地人，問一下情況。”

“第二，大鬧一場，把蒂萬集團的人引過來。”

“你們喜歡哪一種?”

邁克很民主的征詢其他人意見。

星爵道:“我喜歡找幾個人本地人，然後大鬧一場，最後我們去找蒂萬集團負責人的路上，與蒂萬集團的人相遇。老板，這個劇本，你覺得呢?”

邁克還沒回答，黛西一巴掌拍在星爵後背上，把他拍了個踉蹌。

“奎爾，你是膨脹啊。”黛西瞪著星爵:“打起來你上啊。還沒領到第一份工資呢，就賴上老板了?”

“嘿嘿。”

星爵沒有否認。

就乾笑，

心想:“第一份工資還沒發呢，你就耍上老板娘的威風了……哎，打工人，真苦！”

邁克手一揮:“其他的暫且不說，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長期宇宙飛行，單一的環境，容易讓人心情抑鬱。哪怕邁克的飛船上常備各種蔬菜、水果、酒水……

“老板，請客嗎?”星爵小心翼翼的問。

呵呵~

邁克懶得理會星爵的問題，直接抽出一張黑卡，丟給星爵。

星爵雙手捧著黑卡，兩眼放光。

隨即神色肅穆得像接受冊封的騎士。

索爾瞅了瞅黑卡。

感覺有點眼熟。

“不用看了，就是從你老爹那裡拿過來的。”邁克說道:“出來找你，從你老爹那裡拿點路費，合情合理吧。要是以前……”

邁克回憶起以前當傭兵死要錢的歲月。

怎麽說呢，居然有點懷念。

沒錢的時拚命撈錢，有錢時懷念貧窮賺到一點小錢滿心歡喜的喜悅。

“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勇。奎爾，看你的了。”邁克說道。

“定不負使命。”

星爵學騎士那般，將手放在心口，低頭欠身，只是學得不倫不類，略顯滑稽。

一路走著。

星爵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挑了一家餐廳。

不得不說，星爵的眼光不錯。

很乾淨。

至於食物，邁克表示一個沒聽過，比如阿斯卡瓦裡黏黏湯是什麽鬼?

星爵解釋:“阿斯卡瓦裡人有觸手，平常會分泌出黏液，這些黏液吃起來很腥，但有人就喜歡這東西。嗯，算宇宙版的黑暗料理。”

“要試試嗎老板。”星爵極力推薦，“地球上可吃不到哦。”

邁克就回了個字:滾。

黛西問星爵:“你喝過?”

“沒有。”

星爵露出往事不堪回首的痛苦表情，“有一次，為了偷東西，我不得不追求一個阿斯卡瓦裡妞。舔過……”

黛西同情地看著星爵:“你也不容易。”

最後，在服務員的推薦下，邁克點了些正常的食物，味道意外的不錯。

飯吃不多吃完，星爵與女服務員也勾搭得差不多了。

星爵說道:“這裡確實非常亂，根本就無法無天。只要不破壞蒂萬集團的財產，不影響蒂萬集團‘采礦’，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比薩卡星還亂——至少薩卡星有安全的商業區。

黛西道:“那我們在餐廳吃飯，豈不是都不安全。”

星爵道:“那倒不會，能在這種地方開餐廳，多少有點實力。如果食客的安全都無法保障，誰敢來消費?不過，餐廳對食客的安全，隻負責餐廳范圍裡。”

“你瞧。”星爵示意黛西看看周圍，“餐廳裡是不是有些人佔著餐桌不點餐，外面遊蕩的人特別多?”

“還真是。”

之前黛西沒注意，經星爵一提醒，黛西發現，確實是這麽一回事。而且，那些人根本就肆無忌憚，發現黛西看過來，紛紛露出獰笑。

“我們這是……被盯上了?！”

黛西興奮道。

星爵:“……”

有邁克在，不怕很正常。

但，

興奮起來……真的有點不對勁。

黛西只是想起之前在太空港，她跟邁克反劫了三波掠奪者，其中一波還是跟勇度混的。

也正是如此，勇度率領掠奪者追到薩卡星，因此才有星爵與邁克、黛西的相遇。

聽完黛西所說，星爵心中感慨，遇上兩人後，生活的畫風好像一下子突變了。

“老板，要不要乾一票?”

星爵跟著躍躍欲試。

原本就是掠奪者，打劫也是他老本行之一，熟練得很。

“算了。”

邁克微微搖頭。

不是變善良了，而是他一眼看出，這些人連像樣的武器都沒有，比掠奪者還窮，榨不出油水的窮酸樣。

不想浪費時間。

“我們不動手，他們可是要動手了。”

“不是說餐廳會保護食客安全嗎?”

“他們只會餐廳的底線之下試探我們的武力以及態度。這些人……不算蠢。”星爵感歎著說道:“所以啊，在混亂的地方討生活，千萬不要想著忍讓、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樣只會被人當成軟弱可欺，然後麻煩不斷。”

這是星爵的經驗，說出來都是血和淚。

這時，如星爵所料，幾個奇形怪狀的外星人站了起來，朝這邊靠近。

這些人，怎麽說呢，邁克出手大材小用，黛西戰鬥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星爵……這小子假裝沒看到。

所以，索爾很自覺地站了起來。

只是，有人行動在他之前。

女武神瓦爾基裡。

“讓我來吧，就當飯錢。”

瓦爾基裡說道。

看到一個女的出頭，頓時有人吹起口哨，似乎在嘲諷坐著的三個男人。

外星也搞性別歧視?

瓦爾基裡冷冷一起，朝圍過來找事的人豎起宇宙通用的中指，然後朝餐廳外走。

那些外星人一愣。

瓦爾基裡不屑地勾勾手指。

圍觀的人不嫌事大，紛紛起哄。

在虛無之地討生活的，多是亡命之徒。所謂亡命之徒，愛面子、易衝動是他們的特征。原本想要挑釁邁克的人，反而被女武神兩個動作挑釁得怒火攻心。

然後就忘了初衷，被瓦爾基裡一個手指頭全部勾走。

“不會有事吧。”

黛西有點擔心瓦爾基裡。

星爵也是，只是又不想表現出來，所以表情看起來挺別扭。

索爾道:“放心吧，女武神軍團曾是阿斯加德最強的軍隊之一，個個萬裡挑一。加入女武神軍團，是我小時候的夢想，直到發現女武神軍團隻招女的……”

星爵攤手:“那個暴.力女，我才沒擔心過她呢……”

黛西笑。

邁克笑。

索爾茫然。

星爵惱羞成怒:“我說真的，愛信不信！”

黛西:“是是是。”

邁克:“對對對。”

索爾繼續茫然。

邁克發現，星爵其實有點抖M。如果未來軌跡沒變，星爵會和卡魔拉王八對綠豆，對上眼。

卡魔拉何許人?

滅霸養女，刺客、殺手……被稱為“宇宙最危險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強勢不?

所以。

嘴上嫌棄瓦爾基裡，星爵其實挺享受被按在床上當插頭對不對?

問題是，星爵貌似不知道瓦爾基裡男女通知。

未來，可憐的星爵能接受他被其他女人給綠了的事實嗎?

可憐……

星爵受不了邁克憐憫的眼神，他決定轉移話題。

攤開紙巾，星爵道:“我從莉雅那裡問到一些好玩的地方，酒吧、賭.場、浴場……”

“莉雅誰啊?”黛西問。

“就剛才那個女服務員，粉色皮膚那個。”

“哦。”

黛西推了星爵一下，“看不出來嘛，對付女人你還是挺有一套的嘛~”

“呵呵~”

星爵昂頭挺胸，“那是當然，不是我吹牛……”

邁克阻止星爵吹逼，說道:“在這種餐廳工作的女服務員，是沒有基礎工資的。她們的收入來源主要有三種:一、小費，二、情報，三、賣【春】。這些都是給錢就能買到的情報。”

星爵幽怨地看著邁克，“老板，看破不說破。”

“去付帳。”邁克才不慣著星爵呢。

然後對索爾說:“瓦爾基裡有麻煩了，你去看看。”

索爾二話不說，提起錘子。

餐廳外。

就這麽一小會兒，地上起碼躺了五六個身形壯碩的外星人。

瓦爾基裡打倒一個，便有一個替上。

雖說不是圍攻，但車輪戰也很無恥的好吧。

圍觀的人有人開了盤口，賭瓦爾基裡能撐多久。

“喝！”

索爾大吼一聲，加入戰團。

對付索爾，外星人就沒那麽“溫柔”了，四五個人一起圍上去。

不過呢。

索爾根本不怕團戰，尤其是低端局。他舉起錘子，往地上猛地一錘。

衝擊波擴散。

敵人，連帶圍觀的人一起擊飛。

索爾眼中冒著白光。

環顧一周。

威風凜凜。

不知為何，隱隱的，從索爾身上，瓦爾基裡看到了奧丁征戰時的影子。

“還有誰?！”

索爾霸氣大喝。

然後一堆近戰武器捅過來……這就有點尷尬了。

只能說，索爾沒有那種虎軀一震，眾人拜服的主角光環。

其實，

人來這個世上，誰都曾幻想過自己是天選之子，宇宙的眷顧者。除非有病，否則很少人會莫名其妙地想著給人做牛做馬。

一見鍾情，多是見色起意。

一見如故，怕是另有所圖。

如果剛才索爾這一幕，發生在愚昧落後的星球，結果當然是“沒誰了”。傳說中的雷神，其實一群原始人得了名為“愚昧”的病。

這是虛無之地，亡命之徒的巢穴，他們才不會這麽簡單被嚇到。

而且之前，瓦爾基裡雖然達到了幾個人，但是雙手劍沒有出鞘，只是用劍鞘把人拍暈。

如果瓦爾基裡一開始出手狠辣、見血，未必會現在被圍攻這一幕的。

所以。

星爵說得對，這種無法之地，忍讓和心慈手軟，就是軟弱可欺。

看著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索爾沒有一絲退怯。

非常熟悉的感覺。

多久沒有衝鋒陷陣了?

索爾吸了口氣，感覺渾身的細胞都在歡呼雀躍。

一個隻懂得衝的將領，不是好的王者。

但，索爾喜歡啊。

“為了阿斯加德，衝鋒！”

索爾舉起錘子。

“毫無意義的動作，真是……蠢！”

瓦爾基裡心道。

但早已淚流滿面。

衝鋒號下，曾經的女武神軍團長，舉著大劍，也是這麽喊的。

“衝鋒！”

瓦爾基裡大吼“我，也是個無可救藥的蠢蛋。”

雙手劍出鞘！

這是戰爭。

既然是戰爭，怎麽可以對手持利刃的敵人心慈手軟?

從餐廳結完帳，一起走出來的邁克、黛西和星爵。

“那兩個人……怕不是傻子吧。特麽，這口號，喊不出不羞恥嗎?”星爵吐槽。

“你不覺得瓦爾基裡這樣炒雞帥氣嗎！”

黛西反駁星爵。

星爵難得沒有繼續杠。

一條街。

從街頭到街尾，躺了一地的人。有些在哀嚎，有些一動不動。

索爾站在結尾，回身看著自己的戰果，冷笑:“土雞瓦狗！”

女武神臉上濺著鮮血，殺氣凜然。

“這下子，蒂萬集團的人該出動了吧。”星爵說道。

“也許吧。畢竟躺在地上的人，有不少蒂萬集團的員工。那麽接下來……”

邁克眼睛一縮:“去泡個溫泉吧。”

這個時候放松一下，才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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