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巫,何其狂妄!」
黃沙亂舞間,一個猙獰的龐大身影從破碎的大地中猛然竄出!那之前的人類皮囊此刻已然不見。
有的,只有滿是血腥與凶戾之氣的惡神本體!
這個時候,它也不再如同之前那樣偽裝,而是呈現出足夠暴虐的姿態。
甚至還未等易夏揮下第二記巫幡,它便率先撲向易夏!
頓時但見凶光四起,有災厄之聲為之回應。
這是一頭上古已有名諱的惡神!
而在這一刻,易夏腋下卻生出一臂,徑直擋下了這個惡神的撲襲!
它的尖爪,勝過絕大多數物質武器。
竟然破開了易夏體外的火焰護盾,在易夏這條新生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堪稱猙獰的傷痕!
而遙遠界域之外,無數正窺見這方地界動靜的生靈。
頓時有見狀倒吸了一聲冷氣的。
「這惡廝,這般凶猛?竟能傷夏巫?」
有人頗為驚歎。
「破個油皮而已……」
「夏巫乃混沌之巫,本身便善鏖戰之功,這等惡獸,哪曉得其中利害。」
不過這個時候,就有懂行的忍不住出聲解釋。
畢竟哪怕是在這年頭這樣的新鮮事可不多見。
此刻不賣弄一番,更待何時?
刨除那些崇高的信念之外,這般樸實無華的樂趣,方是人間至味。
果然,下一刻,兩個龐大的身影交錯開去。
而在這樣短促的時間內易夏那衍生出的手臂上的猙獰傷痕便徹底愈合。
那惡神見狀,卻是舔了舔鋒銳的尖爪,略帶嘲諷地看著易夏說道:
「嘗聞夏巫多勇武,今日得見,不過如此。」
但這個時候,易夏卻猛然將巫幡往虛空中一杵!
刹那間,有大霧連綿不絕,猶如雲海吞沒一切!
如此,涿鹿之中,有大笑聲暴起。
「夏巫怎還習得這般凶蠻之術。」
惡神見狀,表情卻是陡然一變。
它縱使凶戾、狂暴,卻也認得這眼下大霧。
最起碼,在某位人王吃虧之前,遭罪更多的還是那些異獸、妖魔……
於是,涿鹿之中,大笑聲戛然而止。
易夏卻懶得與這惡神言語。
見大霧起勢,他也能放手和對方廝殺,以免得對方逃遁或拉扯了。
沒有絲毫遲疑,易夏徑直扯下了自己的一縷頭髮。
以發代首,無竅混沌……
刹那間,那惡神隻覺有凶戾之氣衝天而起!
只是這個時候,它的表情卻並沒有浮現出半點驚懼,而是一種難以描述的……喜悅:
「是了,是了!」
「後世之巫,又怎會是那些軟弱阿諛之輩!」
「講甚仁義道德,求甚秩序法度!」
大霧中,惡神狂笑!
「凶惡恐怖,此為至理!」
言罷,它便猛然撲向大霧之中!
與此同時,本地綜網玩家交流頻道:
「這玩意兒真夠癲的,從哪裡冒出來的啊……」
「你確定沒轉譯錯?不是被霧弄迷了眼吧,怎說出這些胡話來?」「不癲也不會這麽時候撩撥夏巫,你真當夏巫之前隻采靈藥就是吃素的啊?」
「之前的傳聞還是太保守了,我就說真按他們傳的那樣,那些虛空的鱉孫還會怕夏巫?」
「要不,咱開個盤?」
「@樓上,你是真敢啊,這種盤口都有膽
子開。」
「抱歉了各位,剛剛是我屍狗犯渾,我已經把它封鎮了。」「6,用得上叫人家身識救命,用不上就喊著屍狗犯渾,我看斬惡屍還得看你小子……」
那邊的激戰還在繼續。
但大霧之下,
還能夠窺見其中動靜的存在就少了許多。而不是所有能夠窺見其中動靜的存在,都頗具分享精神。
好在這其中還是有兩個是願意將實戰情況進行轉播的綜網玩家。
不然的話,現在這個時空的本地綜網玩家交流頻道又該炸鍋了—當然是以另外的形式就是了……
左丘看著視網膜上浮現的聊天信息。
他現在正拿著一條烤魚,蹲在自己的院子外邊看著。
部落的工作,並沒有那樣嚴苛的要求。
如同左丘這般的熟手,在忙活完了自己既定的工作之後,也有一些空閑的時間自由支配。
譬如現在這樣的情況……
因為不能親眼目睹,此時的戰況。
因此,本地綜網玩家交流頻道的信息刷新頻率明顯要比之前高了不少:
「轉播的大佬呢?(聲嘶力竭)」
「大佬估計還在忙著轉譯,那霧可不怎麽好破。」
「非大佬插播一條戰況:霧氣擴張了從地脈的分析反饋來看,那邊的支脈估計要大修了……」
「不會打得時空重置吧!警覺.jpg,我鳥圖騰的聲望還差一點就崇拜了!」
「我看不至於,不過再打下去也不好說……」
而此時,大霧之中:
巫幡暴虐砸下!
惡神勉力擋住。
在一聲令人悚然的聲響後,惡神的前爪扭曲成某種抽象的形態!在這凡物看來的短促時間中。
被混沌了規則的大霧裡,惡神與易夏的戰鬥卻已然進行了不知多久。
無法逃遁的惡神,只能與易夏進行著最為殘酷與血腥的廝殺。它幾番試圖催動神通,喚來沙塵與風暴,將易夏逼退。
卻隻得了一記更為狂暴的巫幡回應。
至於沙塵、風暴?
夏巫以宏偉的軀體坦然地應下了一切……
這樣凶狠的打法,讓惡神想起了某個即便是如它,也不免心生畏懼的存在。
拋開手段與力量,光憑凶狠與勇武,又有誰比得上那位呢?只是它沒想過,這後世之巫也能繼承這般意志。
大霧中,它粗重的喘息,仿佛一頭即將瀕臨死亡的野獸。
它已然無力再抵抗易夏愈發沉重的巫幡。
原本足以輕易破開易夏火焰護盾和堅實外皮的利爪,也失卻了曾經的猙獰。
惡神努力地睜大眼睛。
大霧剝奪了它對於有序事物的感知。
它只能憑借這樣原始的目光,去試圖捕捉著大霧中的易夏。但它再也無法看見——在此之前,頭頂結實挨了一幅的它,眼珠已然全然爆裂。
猩紅的汙血,從它的口鼻中溢出。
刹那間,它察覺到了即將抵達的死亡。
它的嘴動了動,試圖說些什麽。
但此刻遲鈍的感知,令它錯判了死亡的時間。
伴隨著陡然攪動的大霧,不再具備那樣堅韌力量庇護的惡神軀體徑直被砸個稀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