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烈龍王的友人?」
守護者-奧利瓦雷,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宏偉的生命。
在這物質世界之外的深邃星空中,對方強大到似乎足以突破物質世界極限的恐怖生命氣息,仿佛恆星般釋放著無窮的光亮。
沒有絲毫的收斂或壓製。
一種坦然流露之下的沉重壓迫,讓奧利瓦雷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祂已然守護了這個世界足夠冗長的歲月。
在那逝去的漫長歲月中,奧利瓦雷自詡也算是見多識廣的存在。
祂經歷過邪神的叛亂,見識過文明的傾覆。
甚至疏導過諸神的戰爭,參與過對抗邪物的殘酷廝殺……
然而,眼下這樣奇異而危險的生命,奧利瓦雷卻未曾接觸過。
尤其是,對方似乎還是一名位面守護者的情況下……
位面守護者?
奧利瓦雷看著縈繞在對方身旁,濃鬱到無法分割的殺戮與死亡的氣息。
說對方是從複數個毀滅世界的殘骸中誕生的巨人,奧利瓦雷都一點不會感到意外。
可位面守護者——這就有些詼諧了……
「同為位面守護者,請您原諒我應有的警惕。」
「我會向烈龍王詢問並認定您的身份——這不需要多久的時間
奧利瓦雷盡可能地試圖安撫住對方。
如無必要,祂並不打算和對方開戰。
尤其是在對方尚未表現出明顯惡意的前提下。
在奧利瓦雷看來,位面守護者,也不是全然精通殺伐就行的。
雖然這確實是位面守護者所必須具備的基礎能力。
可除此之外,還有更為柔和和延伸的領域,需要每一個位面守住者不竭探索。
如果,那個位面守護者對於所守護的繁多生靈有著足夠憐憫和看重的話……
而面對奧利瓦雷的說法,對方也從善如流一口答應了下來。
如果沒有那身無法通過絕大多數手段抑製的殺戮與死亡的氣息,奧利瓦雷甚至會覺得對方挺好說話。
而下一刻,奧利瓦雷也沒再耽擱。
祂徑直引了一絲神念投入到物質世界。
不多時,在兩者無言而逐漸變得有些凝滯的氛圍中,奧利瓦雷看向眼前的擎天巨人:
「請進,尊貴的客人。」
「請您再次原諒我的職責所在,也願您在我們的世界獲得愉悅的體驗。」
隨後,看著那隨之沒入物質世界的火光。
奧利瓦雷臉上的笑意尚未平息,便又分出了無窮神念。
祂得提前告知那些或許並不那麽關注外界動向的神衹以及其他有著足夠力量的群體,關於這樣一位危險異域位面守護者前來拜訪的訊息。
以對方的體量,這是應有之意。
在某種意義上,以奧利瓦雷看來,諸如祂們這般的存在,每一次的外出都是一次足具分量的外交事件。
所不同的是:
對方看起來遠比祂灑脫和自如得多……
至於其中緣由?
奧利瓦雷想著被對方戴在手上的某個王冠,各種緣由已然無需言語……
凶暴之海
久居海外的敖信行宮,難得來了一位據說來自敖信「故鄉」的客人。
對於此間,絕大多數都沒有去過那方天地的水族而言,自然對此有著無窮的好奇。
其中有些水族,是跟著敖佶一路背離東方遠行至此。
因此,難免有些嘴碎的,不知覺透露出了些許消息。
而在諸多隻言片語的破碎組合下,在這般漫長的時間之後,大家大概也隱約知曉當初發生了什麽。
尤其是之前的天生異象,大概也是對方降臨的緣故。
如此,對於這位據說來自「故鄉」的客人,大家便更為好奇了起來。
只是出於敖佶的威嚴和命令,所有龍子龍孫都老老實實地待在自己的水府裡。
此刻唯一待在敖信身旁的,則是剛好錯過了傳令侍從,並前來拜會敖佶的十八龍女。
「小十八,你等會兒待在我身後,我若沒提到你,你不要出聲。」
「龍後有她的旨意,但她不了解內情。」
「這不是機敏與智慧,就能駕馭的領域。」
「那片古老的國度,有著它森嚴的規則—這是我所曾經深深厭惡的……」
敖佶嚴肅地跟著自己這位第十八個女兒交代著。
隨後,他退去常服,穿上了一身如火的戰袍。
十八龍女看向自己的這位父王。
她能夠感覺到父王此刻的緊張和忐忑。
這是她所從未在對方的身上所感知到的情緒。
即便是曾經邪物現世,那樣危險至極的糟糕局面,父王也是冷靜而不失於決斷的。
當然,後來龍後告訴她:
這裡並非她們的故鄉,盡力去救了沒有救下,便換個地方生活,也是問心無愧。
如此,在某種有些壓抑的氛圍下,十八龍女瞧見有鑼鼓之聲響起,身旁的敖佶也是陡然緊繃了許多。
「你跟在我身後,我們去迎接這位大巫。」
敖佶出聲說道。
隨後便率先上前。
十八龍女見狀,也趕忙收斂儀態跟上。
才行了些路數,便見到一人踏水而來,旁邊有一眾水族鼓吹相隨。
「大巫當面,老龍便是這異域的龍王,敖佶。」
敖信朝著對方行禮說道。
十八龍女也跟著行禮。
而對方也頗為溫和地回了禮。
「龍王不必憂慮,我與十三龍宮向來親近,亦與敖鼐相熟。
「你既是敖鼐之長兄,倒也不必生分。」
易夏笑著看著眼前的陌生龍王說道。
對方確實與他所見過的龍王不同,一身赤色戰袍看起來甚為醒目。
雖然明顯按捺了許多,可與尋常的龍王相比,卻多了幾分昂然、熾烈之意。
也正常——如果是個心氣低的,當年也不會背離龍宮遠行異域了。
如今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白手起家。
從這方面來說,這位異域龍王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隨後,敖佶引著易夏入宴。
敖鼐的書信,易夏已然交給對方了。
在看完之後,敖佶臉上表情不變,卻是朝著易夏舉杯:
「大巫的來意,我已然知曉。」
「這般小事,大巫知會一聲便是,老龍自會遣人送去,又何必親臨?」
「既然大巫難得蒞臨,不若暢飲一番,也免失老龍怠慢之功。」
又言自己已令親衛前去取了,讓易夏盡管暢飲便是。
十八龍女看著觥籌交錯的一人一龍,恍惚間親如一家的場面,也是按照敖佶的囑咐並不言語。
只是在心頭揣測,有些摸不準敖佶的心思。
難道一味結親、交善便是?
又想到此前,敖佶在此澄清玉宇、橫掃八荒般的豪邁、激切,更不乏獨面強敵、孤身迎戰的血勇、意氣。
一時間,
十八龍女有些茫然。
她似是覺得,這與她曾經在這邊人類的社會中所學習的有所不同,又在龍宮諸多典籍中暫時找不到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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