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屋敷耀哉因為身體病情的原因,不得不在兩個女兒的攙扶下返回休息。
但他在離開前,還是用虛弱的聲音對稔伽身旁的黑發‘女孩’吩咐道:“輝利哉,接下來請你替我接待稔伽先生……”
“是,父親大人……”產屋敷輝利哉看著父親在兩個姐姐的攙扶下離開,轉頭把視線放在了稔伽身上。
“稔伽先生,接下來將由我替父親接待您……”
稔伽看著面前這個六歲左右的小孩,根本就沒有發現,這其實是一個男孩。
六歲的男孩子,留著女孩那樣的短發,穿著女孩的服飾,這讓人根本無法判斷出他其實是一個男孩。
因為產屋敷耀哉的離去,稔伽也沒有什麽交談的心思了,想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
所以,稔伽只是讓面前這個小‘女’孩,帶自己去一個能放東西的地方。
而九柱除了蝴蝶忍需要留下為產屋敷耀哉調理身體外,其他人都匆匆的離開了鬼殺隊駐地。
這世間的鬼都還沒有殺乾淨,是怎麽敢休息的呀!
是怎麽……睡得著覺的啊!
稔伽看著前方小小的身影,帶著自己走在空蕩的大宅中,不禁心中有些好奇。
於是開口問道:“咦,都沒看見什麽鬼殺隊的劍士,你們不安排一些人來保護你們的安全嗎?”
“你父親的身份這麽重要,也不安排一兩個柱留在這裡保護他?”
產屋敷耀哉作為鬼殺隊的主公,但稔伽來到產屋敷宅邸,到見到他,都沒有在這宅邸中感受到除九柱之外的,其他強者的氣息。
堂堂鬼殺隊的主公,身邊竟然一個護衛都沒有。
這產屋敷一族,的確有些超乎稔伽的想象。
當然,也不排除有比九柱更厲害的人物,在暗中守護著產屋敷一族,只是稔伽太弱,察覺不到罷了。
稔伽看著產屋敷輝利哉,心中想著對方只是個小孩,應該很容易套話的。
產屋敷輝利哉聞言,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對稔伽恭敬道:“稔伽先生,父親大人他並沒有在宅邸安排任何的護衛……”
“為什麽呢?”稔伽看著他,並沒有在他臉上看出什麽撒謊的痕跡。
“因為父親大人說過,鬼殺隊並不是產屋敷一族的鬼殺隊。
而且各位柱大人,都是鬼殺隊中十分珍貴的戰力,斷不能為了保護自身安全而隨意挪用……”小孩子特有的清脆聲音在空蕩的走廊裡回響著。
稔伽看著面前一臉認真的孩子,雖然他還很小,但稔伽似乎從他身上,看到了產屋敷耀哉的影子。
“難道你父親就不怕,萬一自己被鬼給發現,而身邊又沒有鬼殺隊的保護,然後就這樣死去嗎?”心中回憶著產屋敷耀哉的模樣,稔伽似已經猜到了什麽。
“就算鬼殺了我,對於鬼殺隊而言,也無關痛癢,我個人對於組織而言,並不怎麽重要……”產屋敷輝利哉用自己父親的口吻,回答起了稔伽的問題。
“鬼殺隊可以沒有產屋敷,也可以沒有主公,但不能沒有柱……這是父親大人與我說過的話。”年僅六歲的產屋敷輝利哉,似乎已經能夠理解自己父親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了。
是什麽,讓一個本該無憂無慮的孩子,變得如此沉穩懂事?
這背後的原因,讓人心酸……
產屋敷輝利哉停頓了一下,似又想到了什麽,然後脆生的開口道:“父親大人還說過,鬼舞辻無慘,
他正在做著一場……永生不滅的夢! 一場,永遠都不會實現的夢!”
稔伽安靜的看著身前的小孩,默默的聽著,在心中補全著鬼殺隊的主公,產屋敷耀哉的形象。
“父親大人說,真正的永恆,是人類的意志,堅定在人們心中的意志才是永恆不滅的!
經過的千年的漫長歲月,但鬼殺隊依舊存在,歷久彌堅的存在於當世。
鬼殺隊中許多可憐的孩子們因此死去,但他們並未從世間消失,他們絕對不會放過,那些蠻橫的奪走自己珍愛之人的惡鬼!
這股意志,會在鬼殺隊中永遠的存在下去……”
稔伽似乎看到了那剛剛咳血離開的產屋敷耀哉,正站在產屋敷輝利哉的身前,對他訴說著自己以及鬼殺隊存在的意義,訴說著他的理念。
“上天無法對鬼舞辻無慘降下天譴,讓我們產屋敷背負了他的罪孽,但是……無慘他正在,親手把自己逼入末路!
在這長達千年的歲月裡,從沒有任何人寬恕過無慘他的罪行,他曾一次次的觸碰著飛龍的逆鱗,踐踏著猛虎的尾巴,
是他自己,親手喚醒了那本該沉睡著的, 猛虎與飛龍們,他們會時時刻刻的盯著無慘,讓他最終無處可逃!
上天無法降下的天譴,就將由我們鬼殺隊對鬼舞辻無慘……降下終結的一擊!”
產屋敷耀哉的幻象從稔伽的眼中消失,他的面前僅站著一位述說完畢的小孩。
飛龍和猛虎們嗎?
稔伽沉默,他想到了那站成一排的柱,那是一群無慘他自己親手逼出來的……復仇者!
現在,稔伽算是真正的明白了,產屋敷耀哉他是為什麽,能獲得鬼殺隊以及柱他們的尊敬了。
產屋敷一族對付無慘,是為了終結自身的詛咒不假,但也完全不用做到這種地步。
有多少人能做到像產屋敷他們那樣,完全無私的付出一切?
自古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但產屋敷耀哉在稔伽的眼中,不論是論跡還是論心,都是無法挑剔的……
………是自己永遠無法做到的那種人!
欽佩,尊敬!
鬼殺隊在稔伽的眼中,不再是一個‘工具’,而是一群值得發自內心去尊敬的人。
“我似乎,更了解你們鬼殺隊了……”稔伽心中充滿了同情。
同情誰?
當然是不停的作死,漸漸把自己腳下的道路越走越窄,直到最終落入無盡地獄的——鬼舞辻無慘!
自作孽,怎麽活?
正義或許會遲到,但它終會到來!
稔伽想到了克雷爾去接觸的軍方大佬,那裡有著人類的‘正義’!
“無慘,等著我,我會將正義帶到你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