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日漸熟悉，現在李玖在資懷玉面前已經不會經常緊張、害羞了。

　　她說公司發生了大事之後，程瀟不以為然地說:“只是高層人士的小變動而已，一個姓劉的取代了另一個姓劉的。”

　　李玖嚴肅地說:“不一樣的，我感覺這次會讓公司有很大的變化。”

　　資懷玉其實不關心。

　　他現在的財產已經足夠把新宇星買下來了。

　　所以公司的人事變化和他有什麽關系?

　　老板換人了又怎麽樣?

　　新老板難道會開除他不成?

　　他好怕怕啊。

　　程瀟也對這個話題沒興趣，盡管其實她算得上是利益攸關者。

　　但對於程瀟而言，聊這個話題哪有遊戲有趣。

　　她很快就攛掇資懷玉退出塞爾達，和她玩起了“真人快打11”。

　　10分鍾後。

　　“你今晚想吃什麽菜?”程瀟溫柔地問。

　　“只要是你做的，都行。”資懷玉圓滑地說。

　　“可是如果我心情不好，做菜就會大失水準。”

　　資懷玉還是沒明白，“所以呢?”

　　“所以！”程瀟甜甜地笑著，“你乖乖地站著別動，讓我把你打死一次，我心情就變好了！”

　　“……”

　　看到一個美少女如此甜美的笑容，會感動嗎?

　　不敢動，不敢動。

　　程瀟終於拿下了對資懷玉2.0版的首殺，心滿意足地哼著“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去廚房忙碌了。

　　資懷玉繼續操控著林克在海拉魯草原上撒野。

　　過一會，程瀟探出頭來喊道，“懷玉你過來幫一下忙。”

　　資懷玉沒有拒絕的道理。

　　過去後，程瀟還是心情很好的樣子，哼著小曲。

　　“什麽事?”資懷玉看著她系著圍裙的背影，原本就細的腰肢，被圍裙這麽一系，與下面的飽滿挺翹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眼看去，簡直是觸目驚心。

　　資懷玉掏出手機，準備到天貓超市下單一箱營養快線。

　　“懷玉啊，寧卓成今天打電話給我，態度很溫和……甚至可以說小心翼翼呢。你對他說什麽了?感覺他挺怕你的。”

　　資懷玉沒說自己打了他兩巴掌，還準備把他送進監獄，“你不要再搭理他，把他拉黑吧。這件事，如果你信得過我，我來處理，一定不會給你留後患。”

　　程瀟回頭白了他一眼，“說得好像我信不過你，你就不處理一樣。我不讓你報警，你不還是報警了?”

　　好像是哦。

　　資懷玉笑道:“我也沒辦法啊，總不能看著你受欺負。”

　　程瀟被他的笑容暖到心裡去了，甜甜一笑:“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好。”

　　頓了頓，她說:“我爸想見你，先說明，我也不知道他找你幹嘛。我估計是他想推你上去，我和他說了，現在你有錢了，根本不會在乎公司裡的職務，他也沒說話，還是堅持要見你。”

　　“那……我去見他?”資懷玉以前和程可風關系不錯，可以說程可風曾經是他的伯樂。

　　所以沒理由不見的。

　　“只能是你去見他啊，”程瀟苦笑說，“他現在要是能隨意走動，出來喝個下午茶、見個朋友，我怕是做夢都要笑醒了。”

　　沉默了片刻，資懷玉問:“還有多久?”

　　“可能，三五個月吧。”程瀟的聲音很平靜。

　　資懷玉心想，她大概已經接受現實了吧。

　　直到他發現，背對著他時，程瀟臉頰有什麽晶瑩的東西滑落，他才知道自己想差了。

　　平靜大概只是因為知道無法改變吧，所以不再聲嘶力竭地哭喊、咒罵老天的不公。

　　但內在的痛苦不會減少分毫。

　　“我這周很忙，但會抽時間去看他的。”

　　“要我陪你去嗎?”程瀟吸了吸鼻子，然後低著頭，裝作擦汗，擦了擦眼睛。

　　“不用，我知道地方。我又不是沒去過他家。”

　　以前逢年過節，資懷玉如果沒回老家，都會去程可風那拜訪，送點禮物。

　　當年他就是這麽和還在讀大學的程瀟認識了，加了微信，偶爾會聊聊，或者聯機開個黑。

　　感覺當時程可風甚至隱隱表示，不反對他去追程瀟呢。

　　因為程可風對寧卓成一直很反感。

　　當然資懷玉沒有橫刀奪愛的愛好，所以當時並沒有采取行動。

　　等程瀟畢業，進入公司，兩人自然而然接觸更多，很快就成為朋友。

　　資懷玉是有程可風手機號碼的。

　　在程可風檢查出癌症，不再來上班之後，他剛開始也每個月都會給程可風打電話簡單交流幾句。

　　後來程可風身體越來越不行，他對病重將死的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畢竟安慰的話說著不痛不癢，聽的人不是滋味——你這安慰有啥用呢?能讓我繼續活著不?

　　所以資懷玉才有些逃避的態度，不再聯系。

　　吃完晚飯，他回到樓上，考慮了一陣，時隔幾個月，再次給程可風打了個電話。

　　“懷玉啊，你終於打來了。”程可風的聲音有些微弱，而且很慢，似乎每說一個字都很費力。

　　“程叔，你這陣子感覺怎麽樣。”

　　“說實話，不太好。瀟瀟和你說了吧，我想見見你。”

　　“說了。你找我有什麽事?”

　　“有空的時候過來一趟，坐一坐。”程可風還是沉得住氣。

　　“這兩天有點事情在忙。這周之內，一定過去。”

　　“好，我等你。聽瀟瀟說，你最近發了點財，過來別買東西，不要浪費錢。錢到用時方恨少，如果我現在有幾百萬在手上，買點特效藥，到燈塔國去做個最先進的手術，說不定能多活幾年。”

　　資懷玉心想，要不要借點錢給程可風治病呢?

　　雖然肯定治不好。

　　不過，螻蟻尚且偷生，如果能多活幾年的話，程可風肯定還是願意花這個錢的吧。

　　幾百萬的話，資懷玉現在真沒放在心上。

　　錢如果不在該花的時候花，堆在那裡就是廢紙。

　　程可風一直都對他不錯，借點錢給程可風治病，資懷玉沒什麽舍不得。

　　想到這，資懷玉主動開口，“你如果差錢救命，我這裡還有點，可以先借給你。”

　　程可風虛弱地呵呵笑了兩聲，“算了，我可不想臨死了還欠一屁股債。”

　　資懷玉開玩笑說，“你還不起，就拿你那如花似玉的女兒抵債唄。”

　　因為以前程可風想要撮合他和程瀟，所以資懷玉自覺開這種玩笑不算過分。

　　“好啊。”程可風說。

　　“??”資懷玉抓著腦袋，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