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柳府。
此時偌大的柳府燈火通明,家中護衛成群結隊的往外面趕,而家中的中堂之上,此時一名身穿官袍中年男子正站在家中來回渡步。
旁邊還有一名容貌雍容的女子大哭。
“老爺,為什麽會這樣,女兒若是有事讓我還怎麽活啊!”
兩人這是柳白榆的父母,而中年男人則是當朝宰相柳建德,官居二品,乃是文武百官中的佼佼者。
作為官員,做到二品幾乎就已經到頭了,至於所謂的一品,大多都是一些德高望重的太傅,太師之類的職事官,手裡沒有多少實權,要不就是王爺。
本來以柳建德的資歷還要多熬幾年,好在上屆宰相還鄉之前極力向皇帝舉薦他接替自己,這才被提拔。
但就在剛才,有柳白榆的護衛重傷冒死回到了家匯報了情況,說他們被人截殺,小姐下落不知所蹤。
這可將他急壞了,趕緊排出府內護衛出門營救,雖然知道希望不大,但總得盡力試試。
“夫人放心,回來的人說榆兒已經跑了,說不定現在已經安全,我已經派人,說不定很快就會有線索!”柳建德安慰妻子道。
雖然這話就連他自己都不信,但他現在沒有任何辦法。
“老爺~老爺,一定要把女兒找回來啊!”女人哭泣不止,然後突然暈了過去!
“娘子,娘子!”
“快,扶夫人回房,叫郎中來!”
很快,就有丫鬟下人將女人攙會房內,但柳建德卻沒有同去,反而留在了原地,他在等人,等能救自己女兒的人。
今天這事他敏銳的察覺到了非同尋常,他本人在薑國威高權重,自己女兒身邊也有修行中人保護,普通人根本進不了她的身,肯定是早有預謀。
這根本就是衝著他柳建德來的。
正在這時,中堂之上兩道流光閃過化為了兩位俊俏公子。
一人懷中抱劍而立,青衣長袍,面容俊朗,但卻站姿松垮,給人一副條兒郎當的感覺,宛如一個放蕩不羈的遊俠兒一般。
而另一人則是一副讀書人的裝扮,束發,白色的仕子長袍乾淨,整潔,面容比之一旁的抱劍男子而言柔和了不少,一雙眼睛一直眯著,宛如睜不開一般,臉上則是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一身氣質溫文爾雅,讓人如沐春風!
“莫少俠,李公子,你們終於來了!”見到兩人,柳建德連忙上前。
對此,一旁的抱劍遊俠則回應道:
“聽說令千金遇到了危險,我師兄正在閉關,準備七日後與玄機和尚的鬥法,特讓我過來看看有什麽可以幫的上忙的!”
說話之人正是萬劍山的青鴻劍,莫驚春,雖不如李上玄那樣驚豔,但也是人榜之上有名之人。
“柳相,在下以為事情可能並不簡單,對方有備而來,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旁的書生傳音道。
此人乃是雲海書院的當代天驕,天生患有口疾,不能言語,但讀書天賦極好,酷愛下棋,書院裡的先生給他取名李觀棋,寓意他以後能成為一個君子,觀棋不語者-君子也。
雖然未曾走仕途,但其才名早就遠揚,這次也是來觀看那人榜之爭的。
“我知道,而且大概率和齊王有關,近兩年佛門一直想要進軍中原傳播教義,陛下以前也是不允,但最近卻有些動搖!”
“我作為當朝宰相卻不能眼看著這種情況發生,那佛門不事生產,
對民生發展有百害而無一利,怎可讓他們大肆發展!” 薑國之內不是沒有佛寺,但數量不多,二十年前大旱,百姓食不果腹,但寺廟內卻衣食無憂,這導致了大量難民出家為僧,佛們在中原地區有星火燎原之勢,幸好控制的及時才沒有釀出大禍。
按理來說百姓都活不下去了,出家為僧也只是為了一口飯吃,只要能挺過去,絕大部分人肯定會還俗,但二十年前的那次大量難民出家事件卻很少有人還俗。
只因為佛門的度化之法,這也是他們一直抵製佛門的根本原因。
這次萬劍山李上玄與玄機和尚的人榜之爭,看似只是兩個小輩之間的較量,實則是兩個頂級宗門之間的爭鋒。
刨除魔宗外,人間的六大正道頂級宗門內,只有雲海書院願意接觸朝廷,這是讀書人的天性,但也只是為了煉心罷了。
其余幾家根本就是超然世外,尤其是道宗,清靜無為,根本不會被這些俗事困擾。
萬劍山則是熱衷於所謂的江湖,天香門乃是女子宗門,偶爾會有弟子與外人私奔,尤其是那些修為不高的,有相當一部分嫁到了朝廷官員乃至皇家之中,也算是有些聯系,但不會摻和朝廷中事。
四海閣做的生意大部分只針對修行中人, 凡間的生意也有,不過大多直接與皇室對接。
此時佛門也想來中原摻和一手,以他們的尿性,勢必會對其他幾家產生影響,畢竟各家的弟子還要依附於世俗。
這其中雲海書院首當其衝,他們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的,而萬劍山則是因為當朝長公主在宗門內頗受重視,這才有了人榜之爭。
況且,佛門染指中原對他們也沒有好處,老老實實的在西域發展不好嗎?
而柳建德在朝中位居高位,且手握實權,他是堅定的反對佛門入駐中原的一派,為首的乃是當朝太傅。
與之相反的則是以齊王為首的一派,他們倒是主張佛門入駐中原,以此來平定各州的邪祟作亂。
當然,整個朝堂之中還有第三個黨羽,那就是位於西廠的閹黨一派,他們手下能人無數,還設有斬妖司,專門對付各地的邪祟之事,可以說整個朝堂之上看似一團和氣,實則涇渭分明。
而皇帝只是在平衡他們之間的勢力,這是帝王之術,甚至閹黨的那股勢力就是他自己扶持起來的。
“柳相心裡有數便好,絕不可掉以輕心!”
對此,柳建德點了點頭,隨即對二人抱拳:“小女的事,就拜托二位了,求你們一定要救出小女!”
“那我就去會會這群鱉孫!”
“柳相客氣,分內之事!”
說罷兩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中堂之上。
望著二人離去,柳建德心中充滿了不安,他這朝堂之上的暗流越來越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