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平靜的目光看著胡青雲有些波動,剛才的話語中,用到了神魔語。
胡青雲在向真正的古老大神起誓,天荼,傳聞中天之極境的司法天神,這誓言可以看出胡青雲的決心。
隨後,胡青雲拿出一瓶丹藥吞服一顆,又拿出一瓶粉末撒在傷口上。
“歐陽老哥準備將他怎麽辦?”
秦宇看向坑中昏死過去的趙靈山。
歐陽端微微皺眉,思索一會道:“封了丹田識海,跳斷手筋腳筋?”
“不是很保險。”秦宇想了想低聲說道,天下之大,無法不有,如果出什麽意外,一名半步法相突然暴起,殺傷力太過強大。
“直接打碎他的丹田,重創識海,陰司有法器離魄勾,可以穿了他的琵琶骨,挑斷手腳筋不夠,四肢骨頭一寸寸捏碎。”
秦宇輕聲說道,聽著幾人都是微微愣神,旋即反應過來,微微點頭。
老城隍爺陳稻剛好飛過來,樂呵呵一笑,手中多出兩副黑色離魄勾,也不含糊,直接走進深坑,果斷穿進琵琶骨。
趙靈山痛哼一聲,微微轉醒就感覺渾身上下劇痛無比,兩個肩頭黝黑的倒勾穿過,寒光閃閃。
不等他說話,陳稻繼續動手,手中出現一把刀,血花飛濺,手腳筋被挑斷。
嘎嘣嘎嘣……
一寸寸骨頭緩緩碎裂。
大黃看著往日裡和善近人的陳稻面帶微笑一絲不苟的做著這些事心裡猛然一緊。
小看這老頭了。
趙靈山再次昏死過去,陳稻起身,樂呵的拍拍手,笑道:“心情舒暢多了,你們試試?”
幾人面面相覷,歐陽端露出笑容,走進坑裡,拳頭抬起,一下下打向趙靈山丹田,靈力拳勁瘋狂震動。
“不錯,的確舒服多了。”
歐陽端起身,深深呼出一口氣,秦宇沒有多說什麽,黑色雷霆洶湧而出,趙靈山身軀瘋狂掙扎起來,五官猙獰。
很快,一人一下,趙靈山如同爛泥一樣在坑裡扔著。
白芷看著四周,歎息一聲,道:“接下來怎麽辦,要把百姓們放出來嗎?”
白芷這話一出,歐陽端立即看過來,他之前就疑惑,陽城的大多數百姓都去了哪裡,現在答案似乎要出現了。
秦宇點頭,畫卷迎風飄舞,隨後白芷緩緩走進畫中,歐陽端神色一震,驚訝道:“異寶!”
很快,畫卷中有人跟著白芷走出,迎頭的就是扛著刀的張道。
一出畫卷看到前面站立被鮮血浸染的人影就是一愣,看一圈周圍,歐陽端,城隍爺,就是沒看到秦宇。
而大黃此刻站立在血影身邊。
張道抗著刀小跑過來,試探性的問道:“秦先生?”
“是我。”
秦宇咧嘴一笑,鼻梁骨上的傷口拉扯,鮮血再次留下,流淌在秦宇嘴角。
張道大驚失色:“秦先生,你要死了嗎!”
畫卷中攙扶李木走出來的周一禮頓時一個咧呿,張道這家夥真的三十了嗎?
但是看到秦宇的一瞬間,他心中竟然不由自主的也開始思考,秦先生現在看起來沒什麽事……不會是回光返照吧!
周一禮搖搖頭,秦宇身上的傷太驚駭了,單單這一眼看過去,渾身上下都沒有一處好的地方,身上像是西瓜裂了口一樣,處處都是崩裂的傷口。
秦宇玩笑道:“死不了,我在下面有關系,就算下去了,也會被送上來。”
人影逐漸多了起來,
秦宇看到了許多熟悉的身影,但是也有一些人沒有看到,不知道是在畫裡還是在城頭。 一個個劫後余生一般走出來的百姓小聲議論,秦宇看到了張老爺子和張寶山,看到了被人抬出來的朱老大。
聽著抬他之人的嘀咕埋怨,這朱老大還挺有種,拿著剁骨刀去砍大元生亂的修行者,結果被人一腳踹了個重傷。
看了一會,秦宇沒有壓製住,一口鮮血噴吐出來,歐陽端等人趕緊圍過來詢問。
秦宇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道:“無妨,這血壓在腹中,現在吐出來反而好多了。”
“秦老弟,您還是先回去療傷吧!這傷勢拖不得,萬一留下什麽禍患,不值當。”
歐陽端擔憂,秦宇未來不可限量,他不想秦宇落下什麽隱患。
“我吃了一些寶藥,看起來嚴重,但是也還好。”
“兄長,你就老實回家療傷,肉身都在崩解邊緣了,即便是絕世寶藥也得你配合才行。”
白芷也是勸告一聲,看秦宇的樣子總覺得秦宇對自己的傷勢並不上心。
秦宇肉身微微震顫,這話的確是實話,但是他想看看畫卷裡面走出多少百姓。
“秦宇老大,咱回吧,你現在這幅樣子站在這裡,挺嚇人的。”
秦宇挑眉,看向一邊的大黃。
“別看我,你看那邊那個小孩是不是被你嚇哭了。”
大黃指了指,秦宇看過去,是個尚在繈褓中的小孩,褥子很厚,隻聞哭聲,不見其人。
秦宇笑罵著拍了一下大黃腦袋:“孩子都看不見我,怎麽是我嚇哭的,相對來說,你這家夥可比我嚇人多了。”
大黃咧咧嘴,並不說話。
秦宇搖搖頭,朝著眾人道道:“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了。”
秦宇抱拳,乘風而起,向著落紅巷飛去。
所有的百姓都抬頭看著乘風而去的秦宇,今天之外,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在天上飛的神仙人物。
地面上喊著疼疼疼的朱老大抬頭看著乘風而去的身影,對著身旁的婆娘疑問道:“她娘,你看這人像不像秦大夫?”
一旁的婦人點點頭:“有點像,就是這流的血太多了,不好認。”
朱老大咧著嘴道:“流這麽多血,得多疼啊!”
婦人一巴掌拍下來,然後快速松力,如同打情罵俏一樣輕輕點在朱老大的臉上,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拿著刀砍人的時候眼睛都都不帶眨,結果被踢了一腳就哭爹喊娘,就差把我也拉出來哭兩聲了!”
朱老大黑著臉辯解:“那能一樣嗎?那些人不把他當人看就行了,我就把他當成豬,先砍哪再砍哪我都計劃好了。”
“那你怎麽不砍。”
朱老大咧嘴笑起來道:“那不是我的刀沒人家腳快嗎?殺了這麽多年豬,被豬拱一次也不虧,反正最後這豬也被火燒成了灰。”
婦人黑著臉推了一把:“美得你。”
“嘶,疼疼疼,你個婆娘沒輕沒重的!”
“哼,這就受不了了?你在炕上不也是一樣。”
“噓, 你這婆娘怎啥都往外說!”
……
秦宇小院裡,一落地,秦宇就卷起風把大木桶放到了院子中央,抽出一大團井中清水到桶中,直接脫掉身上的碎布片,坐到木桶裡。
血液蕩漾,清水迅速被染紅。
甩手從巫牌中兌換兩瓶地精心乳就倒入木桶中,溫養肉身。
此刻,配合先前吃的寶藥藥力發散,心神松懈下來,渾身上下頓時沉重,一處處傷口霞光吞吐,從根本上緩緩治愈,將崩解邊緣的肉身一點點拉回來。
趁著這會工夫,秦宇沉下心神,在巫牌中瀏覽。
首先,一千巫令兌換雷法手劄,想到這,秦宇有些頭疼,上次怎麽就忘了這一茬?
然後目光幽幽的看向大黃,一定是這家夥一直吵吵的原因,對,一定是這樣。
隨後,又花費五千巫令兌換了篾卜法初篇,三百巫令兌換一副篾桶,這次的事情給他警醒,他沒有通天本領,不能未卜先知,但是巫牌中有卜算之道,他可以從基礎學起,技多不壓身。
不到一萬二的巫令瞬間花費七千三,再次只剩下四千五。
接下來得省著用,全部預算都算到治療肉身傷勢上。
秦宇想著,看到一旁松散趴在地上的大黃,看到大黃腿上的傷。
兩百巫令扣除,一顆明黃色丹藥出現在秦宇手中。
“大黃張嘴。”
秦宇輕聲說道,手指一彈,大黃還沒看清,就下意識的張嘴吞咽下去,然後有些詫異道:
“這是丹藥嗎?還挺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