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前輩，何為息壤?”樊曉曉的求知欲旺盛，這個問題不問清楚，她總覺得自己的三塊靈石花得冤枉。

　　現在夜深人靜，人們除了睡覺就是修煉，她可以放心大膽地和老者交流了。

　　“息壤乃是上古時代的一種神秘土壤，能夠自生長，永不減耗。”老者的聲音帶著一種幽遠的回憶。

　　“哈哈哈，實在想不到，在此等低等界域，居然能看到息壤！現在老夫對你可真是有點期待了！”

　　“您說什麽?上古時代的神秘土壤?”樊曉曉差點驚叫出聲，但她的理智尚存，才終於控制住自己。

　　“所以啊，別說三塊下品靈石，就是三萬塊上品靈石，也不一定能買到息壤！”

　　天啦嚕！感情這玩意兒這麽值錢?原來是根本沒人識貨！

　　難怪她仔細感受，也感受不出那土疙瘩與其他土疙瘩有什麽不同，原來是她從來不知道息壤為何物，根本無從分辨。

　　樊曉曉的心裡一下子樂開了花，再也不心疼她的三塊靈石了，甚至覺得那本破舊的《兵器譜》都瞬間變得高大上起來。

　　“那塊黑疙瘩全部都是息壤?”樊曉曉雖然沒有發出聲音，可交流的意識裡都帶著一絲顫抖。

　　“你想什麽美事?那塊黑疙瘩能夠有十分之一的息壤就是天大的好事！”老者翻白眼，反正樊曉曉也看不見。

　　“那您現在給我，讓我好好看看，看看息壤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呃，息壤已經被老夫埋進空間的土壤裡了。”

　　老者有點訕訕的，自己確實過於急切了一些，息壤是小姑娘買的，按道理，他在埋進空間土壤之前，是應該跟小姑娘說一聲的。

　　“老夫看見息壤有點忘乎所以，隻想著是早點將它埋進土壤，將它自身的雜質全部排放出來，然後吸收土壤裡的雜質，提升土壤品質。”

　　樊曉曉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仿佛剛剛擁有的幾萬塊上品靈石倏忽間消失不見，就像心臟突然被人挖了一塊那麽難受。

　　可她能說什麽?指責老頭自以為是?

　　那是不可能的。

　　“可惜太少了，等到以後多弄一點，你的空間絕對可以大大提升品質。”老者因為沒有報備就將息壤埋了，也有一點不好意思，所以趕緊給樊曉曉畫大餅。

　　當然，希望擁有更多息壤絕對是真的。

　　在這個畫餅過程中，老者也沉浸在將來有很多的息壤，然後空間變成了一個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更高層次的想象中。

　　“現在的空間就是灰蒙蒙一片，能提升成什麽樣子?還不如去賣幾萬塊上品靈石，那樣可以買好多好多的上品丹藥和法器……”

　　“真是蠢笨！你還未築基，自然看不到空間的真正面目。等你築基以後，也只能看到空間的冰山一角。”

　　老者有些沒好氣地訓斥，自己雖然因為自作主張埋了息壤有點愧疚，可也不容小姑娘質疑這個空間。

　　樊曉曉有些呆愣，她感覺自己完全被打擊了。

　　“現在的空間，就算你到了元嬰，也無法看到全貌。等你飛升神屆時，差不多才能解鎖整個空間。”說到空間，老者還是很驕傲的。

　　“那我這輩子若是無法飛升，豈不都看不見空間的全貌了?”

　　“那是自然。”

　　“那我既然一輩子都可能見不到空間的全貌，息壤給空間升級有什麽意義?我的幾萬塊上品靈石就這麽沒有了……”

　　樊曉曉想哭一哭。

　　“這就是你對自己的期望?”老者有點生氣，也有點失望了。

　　“……”

　　“蠢笨！息壤在此地根本無人認識，不然如何會讓你三塊下品靈石檢漏?”

　　好像是這麽回事。

　　“若是不能飛升神界，息壤也不可能賣到幾萬塊上品靈石，你若不能飛升，你的息壤就是一塊沒人要的土疙瘩。若是飛升神界，息壤升級了的空間，絕對不是幾萬塊上品靈石可以等值的！”

　　樊曉曉有點被繞暈了。

　　不過，老者有些生氣她是知道的，而且生氣的原因也是不言而喻的。

　　自己走到現在，目的不是為了不斷提升自己嗎?

　　如果不能修煉到元嬰，恐怕是無法離開黑風大陸的，如果連黑風大陸都不能離開，又何談去尋找地球?

　　樊曉曉一下子警醒過來，自己被突然得到的息壤打亂了陣腳。

　　自己骨子裡還是一個俗人，因為聽說壤可以換幾萬塊上品靈石，於是就被還沒得到的靈石砸暈了。

　　然後聽說息壤被埋了，幾萬塊上品靈石突然沒有了，自己連幾萬塊下品靈石都沒見過，更不要說上品靈石了。

　　可是，真正的息壤也只是三塊下品靈石買來的，就算沒有買息壤，那也只是三塊下品靈石，又能夠買什麽?

　　現在息壤已經被埋了，老者沒有通知自己就擅自埋了固然不對， 可自己真正失去的也就是三塊下品靈石而已。

　　既然對空間有用，老者是屬於空間的，他想提升空間，就像自己想提升實力是一樣的。

　　空間是自己血祭過的，那就是屬於自己的，自己如果真的有一天能飛升神界，空間提升，受益的還是自己。

　　而自己如果不能飛升，自己給了空間一點息壤，也算是給了老者一點饋贈。

　　老者時常提點自己，給了自己很多幫助，而自己卻無法給他提供什麽幫助。

　　現在能有一點息壤對他有用，自己不應該感到慶幸嗎?

　　如果真的有幸進入神界，一點息壤就要幾萬塊上品靈石，自己更不知道能不能掙到那麽多靈石了。

　　終於理順了關系，樊曉曉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不再糾結，心情也舒暢起來。

　　當然，遺憾是有的，那種傳說中的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東西，自己連一眼都沒仔細瞧過，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次見到?

　　“息壤的氣味我已經記下了，以後遇到了，一定都買下來。”

　　雖然心有不甘，可也只能這樣了。

　　“你以為息壤是大白菜，到處都可以撿漏?”

　　樊曉曉看不到，老者撚著胡須大笑的樣子，但她能感覺到，老者的心情很愉悅。

　　當然，老者開心的不僅僅是埋進土壤裡的息壤，而是樊曉曉終於想通了很多關節。

　　孺子可教，這大概就是老者現在的心情。

　　老者開心的時候很少見，感受到老者情緒的樊曉曉也很高興。

　　那好吧，您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