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奕容前行的腳步,突然停下。
腳邊有一道力量死死拉住他。
“二爺,只要能救下南宮昶,要我付出什麽代價都行!”
凌曉萱伏爬在地上,雙手緊緊拽著霍奕容的西褲腳。
她卑微祈求的嗓音中,已經沒了之前的不甘,只剩滿滿的惶恐。
生怕對方連條活路都不給南宮昶留。
霍奕容擰眉回首,垂眸,望著腳邊的女人。
他眸中染上了嗜血的狠辣冷光,薄唇微啟:“蘇靜書,你現在的樣子真讓我惡心。”
每一個字眼都冰冷無情。
蘇靜書臉色刷的變得慘白。
她抓著霍奕容褲腳的手越加用力,卻死死都不放手。
她再次出聲祈求:“二爺,南宮昶不能死,留他一命吧。”
霍奕容似笑非笑的睨向蘇靜書,聲音冰冷入刃:“想要救南宮昶,要用你的命來換呢?”
“好!”蘇靜書毫不猶豫地點頭。
她那雙惶然眸子裡,綻放出些許光亮。
蘇靜書這變化,看在霍奕容眼中,不禁皺眉。
“哼!”他冷哼一聲,無情道:“可惜,你的命對我來說一文不值。”
霍奕容大力掙脫蘇靜書的手,後退兩步。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蘇靜書,眼底的輕蔑光芒就如同在看螻蟻。
蘇靜書眸中陡然竄起一抹慌亂,她心下有種說不出的惴惴不安。
不知想起什麽,她那張端莊卻難掩狼狽的臉上露出恍然神色。
她仰著頭,望著霍奕容幽沉眸子,視死如歸地問:“蘇家呢?”
“我用蘇家作為交換,來換南宮昶一命如何?”
這筆買賣對於霍家來說不虧,甚至可以說是如虎添翼。
霍奕容臉龐露出異色,他唇角一直勾著的冰冷笑意,逐漸凝結在唇角。
“蘇靜書,你瘋了不成?用整個蘇家換南宮昶一條命,你圖什麽?”
之前他還認為蘇靜書沒腦子,為了南宮家求到他頭上,太想不開了。
如今看來,蘇靜書這副模樣,分明像是被南宮昶下了咒。
蘇家再不濟,也是六大世家之一。
其雄厚資本,不是一般業界新貴跟富豪所能比的。
為了南宮昶的性命,這女人竟然要用整個蘇家來換,簡直是瘋魔了。
蘇靜書雙眼緊緊盯著霍奕容。
將他面部神色變化清晰入眼,她心底再次燃起希望。
“二爺,以蘇家換南宮昶的性命可不可以?這筆買賣霍家不賠,我只要他活著!”
霍奕容眸光微暗,眼底深處有詭異的危險在翻湧著。
他朝蘇靜書走近,修長好看的手,用力揪起對方的頭髮。
“啊!”
蘇靜書那頭秀發被用力拽起,痛得她驚呼出聲。
霍奕容手上的力度不禁沒有放輕,甚至越加用力。
像是要用這樣的疼痛,來讓蘇靜書恢復清明與理智。
蘇靜書被迫揚起頭來,她眸中也因疼痛泛起水光。
霍奕容幽暗眸子仔細打量著她,眸中突然泛起淡淡笑意。
他沉聲問蘇靜書:“你就那麽喜歡南宮昶?”
喜歡?
這個詞一出,蘇靜書眼底露出茫然。
這麽多年來,她一直追尋南宮昶的腳步。
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對方成了她的執著,是她的執迷不悟。
南隱寺大師曾勸告她,那人是她強求不來的緣分,也是她前方道路的絆腳石。
秦阮也曾對她說過,凡是有因果,萬物有輪回,世間的一切都難逃其道,為善為惡,福禍皆所依。
萬事不可強求,福德善報經不起消耗,讓她好自為之。
從一開始就不屬於她的東西,用盡手段強求,到頭也會是一場空。
南宮家這些年來的確惡事做盡,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殘害無數人。
近年,又把那些手段用在霍家,以及其他家族身上。
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帶領蘇家支持南宮家。
她現在跪在霍奕容面前,不過所求一人罷了。
南宮昶已是她的執念。
喜歡不喜歡,她已經無法去評判。
多年來的追隨,讓她身心只看得到南宮昶一人。
蘇靜書眼底的茫然被霍奕容看在眼中,他用力揪著對方的頭髮,將其從地上拉起來。
蘇靜書被迫站在霍奕容面前,迷茫神色被疼痛代替。
她站起來後,霍奕容並沒有松手,而是拖著蘇靜書的頭髮,往臥室內的洗手間走去。
“嘭!”
蘇靜書被霍奕容甩到洗手台上。
如同在丟垃圾。
力度也很大,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留情。
霍奕容大步走到蘇靜書的身後。
趴在洗手台前的蘇靜書,頭髮再次被薅住。
霍奕容用力將她的頭髮往後拽。
低沉嗓音在蘇靜書耳邊響起:“你看看鏡子裡的自己,可還有半分世家女的端莊與氣度?”
蘇靜書望著鏡中,滿身狼狽,神色惶恐不安,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有些不敢直視。
鏡中的女人是她?
慘白臉色,精心化的妝也花了,眸底露出詭異的瘋狂。
從小到大都活得精致的蘇靜書,從未見過自己這副狼狽模樣。
霍奕容手松開,走上前,站在蘇靜書身邊清洗雙手。
一滴水噴在他微翹的睫毛上,霍奕容雙眼微顫。
他深呼一口氣,沉聲道:“這麽多年,我自問對得起你,身邊沒有任何拈花惹草,這是我給你的尊重。
霍家上上下下都看重你,可你給我了什麽?一頂顏色鮮豔的綠帽子!
看在霍、蘇兩家的交情上, 我沒動你,你如今還跑到我面前為南宮昶求情。”
霍奕容洗碗手,拿起置物架上的毛巾。
他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抬眼冷冷瞥向蘇靜書:“我都想打開你的腦袋,看看裡面裝得都是什麽?”
“我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我,何必強行在一起。”
蘇靜書語氣冰冷,一身傲骨。
許是眼下的狼狽,讓她也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她滿身的卑微已經收斂。
霍奕容冷笑:“不喜歡歸不喜歡,你是在身上打著屬於我的標志時,做出了那些讓我難堪的事。
老子不要的東西,就算是毀了,也不會讓別人得到!換了其他女人,眼下根本就沒有機會再出現在我面前。
蘇靜書,你現在之所以還活著,是看在兩家的交情,跟我們小時候玩過的情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