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雲匆匆趕到一三二,她警惕地看了眼兩個陌生男子,“今天什麽情況,白美人兒玩忽職守啊!怎麽能放男修進來呢?”
冉妮乾笑道,“都不是外人,是唐彩霞和李玉蓮親近之人。”
李玉蓮的未婚夫耳朵動了動,似乎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尤雲一聽就明白是糟糠之夫尋上門來了,她才懶得管二人的風流帳。
住在一三二她就是奔著雲翩翩而來的,唐彩霞與雲翩翩關系好的時候,她還高看她三分,說不得幫襯一二。如今唐彩霞與雲翩翩關系不鹹不淡,她才沒空多管閑事。
“今日去我家吃飯,你拿上點東西,我們在家中住到初四再出門吧。”
“不去了,剛才嵇晏兵發了傳聲符給我,叫我跟你說他晚上請客。你上次不是說要帶上許子恩嗎?今日帶上許子恩和王勝利陪他喝酒吧。過年也讓他感受感受,我們一心院一班弟子的溫暖。”
尤雲不由得深感可惜,
“今日是我爹下廚,我娘的廚藝已經比五食堂的燒菜師父強了,我爹的手藝,可是碧雲界都難逢敵手。罷了罷了,我也陪你們在外面吃飯吧。
為了讓嵇晏兵感覺到親人般的溫暖,我倆犧牲也未免太大了吧!許子恩的傳音符我倒是有,王勝利的你有嗎?”
雲翩翩笑道,“我上哪兒去都要帶著無憂的,你家若是足夠寬敞,我初一帶著無憂去你家享享口福啊。
王勝利比較拮據,他好似沒有傳聲符,不過許子恩去過他家,你叫許子恩去找他過來好了。他們二人平日不是眼紅我們能和嵇晏兵一桌吃飯,羨慕得要死嗎?今日他們的機會來了。”
尤雲連忙取出傳音符,與許子恩聯系了一番,約定黃昏時分紅衣樓門外碰頭。
一三二氣氛十分詭異,連無憂過來之後,雲翩翩三人也就迅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晚間,嵇晏兵與王勝利、許子恩二人交杯換盞,好不快活。直到二人都被他喝趴下了,才心滿意足地會了帳。
冉妮在李玉蓮未婚夫的盤問下露了破綻,弄明白她跑去了野男人家裡,他掉頭就走。
至於唐彩霞,跟著老家的青梅竹馬出去,一夜沒有回來。
雲翩翩初一帶著連無憂,去了尤雲家。
尤雲家在西城中心城區的孩兒巷,這裡住的大部分是家境中下的平常人家。
尤雲家住在一處小小的三進宅子裡,大概五成新舊,家中陳設也極普通,與周麗君嘴裡的家境優渥並不相符。
尤雲的母親金丹初期修為,看著還很年輕,膚色白中帶粉,與二八佳人無異。唯獨眼神兒騙不了人,不再年輕,略有滄桑之色。
若不仔細打量,她與尤雲的姐姐站在一起,看起來倒像是兩姐妹一般。
雲翩翩私下問過尤雲,她長得像生父,但更像她祖母,與母親和姐姐倒是沒有一處相似。
尤雲的姐姐由於胎中有些不妥,生下來腿有點問題,一直膽小怕事、養在深閨,輕易不出門。
她築基初期修為,已年近百歲,這在其他修真家族裡,結合修為壽命,已經算是老姑娘了。只是她看起來卻完全沒有疲態,與尤雲畫風一致,長著一張清純無比的少女臉。
尤雲的繼父相貌堂堂,一個看上去比較慈愛的中年人,如今五、六百歲,元嬰中期修為。
尤雲的母親看見她帶著朋友來家中做客,十分歡喜,貌似尤雲平常也不往家中帶人。
特別是對粉雕玉琢的連無憂,讚不絕口,不時露出發自內心的姨母笑。連連埋怨尤雲怎麽不早說今日有好友過來,急急趕著出門去多置辦幾個菜。
尤雲的閨房也不似女子閨房,雖然法衣首飾類靈器、法寶頗多,但書籍和刀劍之類的東西更多,幾個櫃子放得滿滿當當,很難從房中陳設看出主人是男是女。
雲翩翩奇怪道,“我聽說你爹挺厲害的,怎麽你家的宅子這麽小?看你房裡這些武器法寶,應該也不愁靈石才對?”
尤雲笑笑,“你不覺得我住這裡出門去哪兒都方便嗎?我最常去的就是南城與北城,住在這裡恰巧兩邊都不遠。
其實主要是因為我姐姐和我娘,你有沒有聽說過,我娘以前是我爹法衣店中一名織女。小時候我娘帶著我們兩個小的,擠在隔壁法衣店夥計的集體宿舍裡。
後來我繼父看上了我娘,對我們母女三人頗為照顧,他們結為道侶之後,我們也就搬走了。
在大宅子裡我們住不慣,我娘以前帶著我們姐妹二人整天乾不完的活兒,現在一天的大事,不過就是做頓飯而已,閑得發慌。
還有我姐姐自小身有缺憾,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性格也孤僻,我娘怕她胡思亂想。住在這裡,每日帶她去隔壁與老姐妹們閑磕牙, 說說笑笑一陣兒,也是好的。”
雲翩翩歎道,“你娘可真不容易,還好把你們拉扯大了,苦盡甘來。你姐姐怎麽會腿有毛病呢?就算當時不好,修真界的靈丹妙藥還能有治不好病的?”
“她是先天的毛病,被人下過惡毒的詛咒,下咒之人以生命作為代價,獻祭生命的詛咒是很難解的。
小時候我親眼目睹過我姐姐發病,凶險的時候眼睛、鼻子一樣一樣的落到地上,實在是太可怕了。
當年我親生父親,求了軒轅內劍的大煉丹師出手,才把詛咒逼至雙腳,讓她能夠盡量正常的生活。
我姐姐也不願修煉,其實以她雙靈根的資質,修為若是突破了元嬰期,是有可能痊愈的。可她自己不爭氣,別人有什麽辦法?父母想盡一切辦法,也不過讓她勉強築基而已。”
雲翩翩在這種事情上,不方便發表意見,便轉移了話題,
“你繼父對你們姐妹二人如何?”
尤雲不懷好意地笑看雲翩翩一眼,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你多慮了。他對我娘不要太好,一有空就跟著她去串門兒,搞得他這個老板在法衣店一點威嚴都沒有。不過,他在別的店裡面,老板的架子還是端得十足的。
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我不是兒子。女兒就該是拿來寵的,若是繼承他的產業,怕我會太辛苦。要是個兒子,他理所當然就能把生意丟給我操持,陪著我娘四處雲遊去了。”
雲翩翩笑道,“看來不僅你娘是個有福之人,你們姐妹二人,運氣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