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翩翩歎道,“你這也太迂回了吧,按照你這個方法,他們家失去的只是面子,拿到的全是裡子。
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不僅可以好好呆在軒轅劍派猥瑣發育,不會耽擱多少修煉進度,在財富上也並無損失。
身為軒轅劍派弟子,哪怕只是外劍,也不是逍遙派普通金丹惹得起的,他應該能從老祖那裡,拿到一筆可觀的遣散費。而且劍客行坊市的旺鋪,一個月大概就能有中型坊市的店面一年的進帳。
怎麽算他都不會虧。
接下來就看他和他的母親是怎麽選擇的了。”
向薇似笑非笑地反問道,
“你猜他們是怎麽選擇的?”
雲翩翩看她這表情,哪兒有不知道二人又出昏招的,
“不會是母子二人極力反對吧?”
“司飛雨跟我說,父親走了,母親傷心太過,他萬事還要看母親的意思。
接著他去與老娘商量,他親娘一把鼻涕一把淚,說什麽兒大不由娘,他大了翅膀硬了,便隻肯聽狐狸精唆擺。罷了罷了,由得他去,隻當沒有生過這個兒子。
司飛雨嚇得趕緊跪下請罪,一番對天起誓,絕不敢忘了生養之恩,好說歹說才將他老娘哄住了。
你看,我不過出了個沒面子的主意,便成了她口中的狐狸精,便是在司飛雨眼裡,也是罪魁禍首。他們家的破事兒,我是再也懶得管了。”
雲翩翩冷笑一聲,
“這司飛雨首鼠兩端,要讓你們二人都滿意確實十分困難。你老說他沒我想得那麽差勁兒,目前看來,他比我想象中還要糟糕。
既沒辦法解決問題,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便推出你來背鍋,真是個窩囊廢。”
向薇笑笑,“他對我說,他一向對父母十分孝順,家中如此境況,讓他違逆母親,實在是於心不忍。
我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大不了我回到軒轅劍派之後,安心修煉,管他們母子要死要活。
可是,這時候發生了一件小事,第一次讓我對我與他之間的感情,有所動搖。”
雲翩翩感覺肉戲來了,不懷好意地問道,
“莫非他已經在他老娘的安排下,與坊市元嬰家族的女兒勾搭成奸?母子二人逼你做小?”
向薇大怒,“要死了你啊!話本看多了吧?哪兒有這麽狗血淋頭的事情?我雖極少發脾氣,但若是惹我動了真怒,你信不信我一怒之下殺了那一對狗男女!他家金丹老祖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司飛雨和我相戀數十年,自然熟知我的秉性。他答應留在老家孝順母親,唯一的條件便是他不願娶別人,只會娶我。”
雲翩翩撇嘴,“他一個普通金丹家族子弟,遇上你實屬走運,且不說你的資質如何,家世怎樣,便是外貌,他還能找到找到比你強的?他娶你不是你的幸運,而是他的。”
向薇微笑道,“你是我的好友,自然這麽看,在他老娘看來,我是離不得他的,不然也不會千裡迢迢趕去看他。他兒子把我拿捏得死死的呢。
唉!我也不會跟他母親一般見識,畢竟我選擇了他,就必然要將他族中的七大姑八大姨哄得舒舒服服的。
她們看我不過是送上門倒貼的貨色,我看她們如同一群養在後院沒見過世面的家禽。
只不過我心疼的是司飛雨的前程,沒耐心敷衍那幫鳥人罷了。
既然司飛雨已決定留在家中爭權奪利,我也沒什麽好說的,
打算停留個十天半月的,便趕回軒轅劍派。 誰知這時候,發生了一件令我十分難受的事情。
我到他家的第三天下午,司飛雨帶我去當地的一家酒樓吃飯,我點了幾個菜。
上菜的時候,發現其中一個菜裡面有頭髮,我便對夥計說,這個菜是什麽個意思,叫他趕緊把樓層掌櫃叫過來。
司飛雨問我想怎樣,我說菜裡面有頭髮呀?莫非你沒看見?當然是叫他們換一盤兒乾淨的菜過來。
司飛雨堅決反對,語氣強硬,他說人家不過是混口飯吃的小嘍囉,何必為難人家?怪我作天作地,小題大做,不是良善之輩。
我當場就想翻臉,明明是酒樓做菜不衛生,我沒有砸場子,沒有叫老板過來賠禮道歉已經很給面子了好吧。
我只是提出把這個糟心的菜換掉,這樣的小小要求,他還嫌我多事,覺得我欺壓良善?這人有病吧?
可是在外面和他鬧起來,畢竟很難看,我隻好按捺下火氣,由得他做主了。
你知道嗎?當時旁邊的店小二與樓面掌櫃對視一眼,似笑非笑。
二人一丁點兒也不感激他,眼裡滿滿是對我們二人的譏諷。
在他們看來,我就是一條咬人的惡犬,發現有人要入室偷竊,狂吠不止,被吵醒的主人一陣拳打腳踢,打得夾著尾巴嗚咽著滾回了自己的狗窩。
而他就是一個明明已經被小偷摸上門來的主人,也不知道是不敢與小偷拚命,還是憐小偷家貧。
要麽只能打自家的狗,以提醒小偷家中有人。
要麽就是想著反正自己家中不缺錢糧,不如施舍一點給過不去的兄弟。偏生這條不開眼的狗扯破大家的臉皮,鬧得這麽難看,忒是可惡。”
雲翩翩聽得笑死了,
“你們兩個人平日的日常也未免太蠢了吧?他哪裡是單純善良,直接就是冤大頭一號,而你跟他在一起的日子久了,也榮升為冤大頭二號。
其實呢,他這樣做也可以理解。
最近他在祖產中忙活,老祖派來兩名金丹,他區區一個小小築基,自然大權旁落。
他的小叔與堂兄若是對祖產有心,自然會挖空心思挑他的刺兒,給他小鞋穿。他從小就是一個蜜罐子裡泡大的公子哥兒,突然被有心人針對,難免十分煎熬,心理落差極大。
你發現一份菜裡有頭髮,要求店小二換道菜,落在他眼裡,就成了存心挑刺兒,自然就是作精一個。
雖說你在此事上,完全是行使自己的正當權利,但架不住你是敏感型人格,以前確實偶爾會作一下。
他大概也有一些不好宣之於口的,上不得台面兒的,極其隱晦的,對你的不滿。
這次新仇舊恨一起爆發,才會對你發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