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曦漲紅了臉，怒道，

　　“我確實是有時候會不開心，難免不譏諷敲打她幾句，可你知道我素來沒有惡意的。不開心的話講了出來，過幾天也就好了。哪裡知道她這麽小氣，天天翻來覆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萬曦的親娘大概是有些手段的，但萬曦就是個傻白甜，她無憂無慮地長大，靠著美貌順風順水地生活到現在。

　　但凡有需要腦子的地方，她無一不處理得一團糟，比如嫁人，比如納妾。

　　萬曦的父王與母后為了擋住她丈夫納妾，也是費盡了心思。原本萬曦的伴讀是他們為萬曦挑選的左膀右臂，但萬曦一點兒心機都沒有，任性而為，反而自斷臂膀。

　　雲翩翩想通了這一關節，突然覺得，萬曦大概真的攀了高枝兒，怕是要被玩兒死吧?找林鳳軒不能說般配，只能說這麽差勁兒的男人，對她而言，相對比較安全。

　　萬曦大概也明白了，映紅是因她的冷遇而死，悔之晚矣。

　　數落她也於事無補，萬曦的父母也沒能把她教聰明，雲翩翩更不覺得，自己能把她教明白，只是心中有一口鬱氣哽住，難以消散。

　　“你還有一個伴讀，以後你待她好些吧，不要再把她隨便給人了。”

　　“嗯，我會對她好的。她說她不想嫁人，想一直照顧映紅的孩子，我已經答應她了。”

　　雲翩翩一時之間無話可說。她雖緊張萬曦的婚後生活過得是否如意，可如今想到映紅的死，不覺興味索然。

　　幾十年前在燕山外門的時候，參加燕然石坊市重口味大舞台的聚會，萬曦的兩個伴讀雖然很沒有存在感，可叫映紅那個，一直是萬曦與雲翩翩二人的第一大捧哏，很是機靈體貼。

　　萬料不到她會夾在萬曦與林鳳軒兩口子之間，死於萬曦的出爾反爾。

　　雲翩翩取出五個萬年寒玉玉盒，

　　“這是我帶給你的禮物，五個增壽十年的靈果，你當著我的面吃了吧，我可不希望便宜了林鳳軒那個死胖子。”

　　萬曦臉上帶著懶洋洋地笑容，矜持地打開一個萬年寒玉玉盒看了看，纖纖玉指隨手拿起一個靈桃吃了起來。

　　雲翩翩看著萬曦像隻名貴的波斯貓一般，慵懶享受的神態，微微有些出神。

　　萬曦這樣傾國傾城級別的美人兒，但凡遇到一個像樣兒一點兒的男人，天生就是富貴命，天生就該該享受因她的美貌，因男人的成功，帶來的養尊處優的生活。

　　可惜，這個世上不僅出色的男人少，出色又有良心的男人更少。萬曦雖並無害人之心，可笨蛋美人兒不僅傷人還傷己。

　　二人又聊起了雲翩翩如今是個什麽情況。

　　雲翩翩原本想說實話，但想到萬曦是個傻白甜，比較容易被人套走秘密，便掐頭去尾地告訴她自己目前在天工門。

　　二人說著體己話，話題時不時地涉及林鳳軒，雲翩翩一口一個死胖子，萬曦無奈道，

　　“你能不能別說他不好了?你把他說得一無是處的，莫非是想要我和他和離?可他又沒有什麽劣跡，頂多就是沒多大本事罷了，我也不是什麽天之驕女，哪兒能一言不合就和他分道揚鑣?”

　　雲翩翩一想也是，萬曦雖說是個大美人兒，可資質不佳，上進心是一點兒也沒有，年紀也不小了。就燕山范圍而言，並不算有競爭力。

　　林鳳軒盡管有種種不好，好歹還是個元嬰世家子弟，他頂多沒有林鳳鳴對萬曦那麽專情。沒人張羅守著萬曦一個也能過，

有人張羅三妻四妾也不會拒絕，並無明顯劣跡。　　萬曦便是真的跟了林鳳鳴，來個厲害的小三便能將她嚇得半死，到時候還不知會出什麽昏招，也未必是福。

　　雲翩翩頹然道，

　　“好吧，我也不說他了。不過你還是要多留個心眼兒，有什麽事跟姐妹們商量著來。你這些年來，和哪些女修走得近一點?和重口味大舞台那幫人還有聯系嗎?”

　　“思路在燕然石坊市開了十幾家店，如今她已經是我們那幫人裡面最厲害的富婆了，只是還和以前一樣摳門兒。

　　我偶爾去她店裡買東西，和她說說話。

　　她已在十四年前結丹，尋了個道侶又和離了，如今帶著一個兒子過活。你有興趣，明天我帶你去找她玩兒。”

　　“好啊。吳麗華呢?”

　　“吳麗華十年前結丹，她嫁給了逍遙派的元嬰，過年的時候應該會回來吧。你老問別人，你和傅青山目前是個什麽情況啊?”

　　這個問題雲翩翩還真是難以回答，訕笑道，

　　“老樣子唄，還能是什麽情況。”

　　“我現在也沒什麽朋友，也就是和外門靈田管理處的幾個執事們鬥鬥魔頭。 對了，慕嵐也是外門執事，我常常與她一處鬥魔頭。”

　　“慕嵐?”雲翩翩不由皺起了眉頭，“你不是很討厭她嗎?她一向眼高於頂，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萬曦無奈道，

　　“誰讓我的朋友不多呢，外門執事多半是金丹、元嬰家族不得寵的子弟，或是厲害一些的燕山附庸。

　　進去不抱團很容易被人排擠的，慕嵐的道侶好歹比林鳳軒強，我跟她交好，也不易被人欺負。

　　我們每晚都在一起玩兒鬥魔頭的，要不今晚你也去玩兒玩兒?”

　　若是沒有賭注，雲翩翩相信她們勁頭不會這麽大，便問道，

　　“你們鬥魔頭的賭注是什麽?”

　　“靈石啊。一晚上一個人輸贏大概一、二十萬靈石。”

　　雲翩翩嚇了一跳，

　　“這麽多，你在外門靈田管理處月俸多少?你有多少積蓄，夠你玩幾個晚上?”

　　“我的外門執事職務屬於給升龍王朝的福利，月俸不過三萬靈石，不過加上一些隱形收入，一月十萬靈石。

　　林鳳軒家中還有月例給我，老祖與他爺爺這一支給的，加起來也有一月十萬靈石。我父親給的零花錢，一年十萬靈石，一個月不到一萬吧。

　　反正我每月就這二十萬靈石，運氣不好，月初輸光了的話就足不出戶，在家修煉。贏了，那幫子女人就吵著要贏家請客，出去大吃大喝，終歸剩不下什麽。”

　　雲翩翩呲牙笑道，

　　“這麽說，我豈不是要日日盼著你輸了靈石，在家安心修煉嘍?你就不能不玩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