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翩翩離家的第六年開始,往燕山雲家寄靈石與丹藥,這一寄便是四十四年。
雲清遠已別無所求,但求能在他有生之年,再見雲翩翩一面。他望著離家五十年的雲翩翩,老淚縱橫,雲翩翩又何嘗不是泣不成聲。
她從前世起,就是一個與人為善,善待身邊的每一個人,希望他(她)們都過得好的人。
這一世,雖說極其討厭那個未曾謀面的父王,雲清遠卻並不曾虧待於她。
剛開始雲清遠巴不得她趕緊把傅青山勾搭上船,大概是因為原本的雲翩翩從來不是一個努力的人吧。
一個女子,若是不能像男子一樣去努力上進,那便只能靠姿色活下去。
雲翩翩表現出有築基的潛力後,雲清遠便絕口不提傅青山,而是用微薄之力,給她提供資源,助她築基。
雲清遠表現出了一個家族領袖該有的公允。那她對雲家便沒有恨,只有無限牽掛。她對憐憐一個素昧平生的孩子都那麽好,又怎麽能對三叔祖與弟妹們不好?
雲翩翩覺得雲清遠年紀大了,大悲大喜恐怕不好,便收住淚勸道,
“三叔祖,我這次回來呢,給你和四伯各帶了五個增壽靈果,可以添壽五十歲。不如你叫四伯過來,讓他也開心開心吧?”
雲清遠老懷大慰。
增壽靈果他倒是聽到別的金丹真人提起過,不過那對金丹真人而言,都是奢侈之物,他一個小小築基如何敢多想?
不料,雲翩翩卻有這麽大本事,弄回增壽靈果來孝敬他。
想起老四已死於燕山保衛戰,雲清遠又不由得悲從中來,
“翩翩,你孝心可嘉。你四伯已於上次魔門來襲中身隕,已享不到你的福了。可憐老四一輩子潛心修煉,並不曾留下一兒半女。”
雲翩翩隻問過傅青山三叔祖是否活著,倒是不知四伯已死。除卻雲清遠外,她對雲家其他人的印象極為模糊,只能歎一句四伯運氣不夠好。
掏出十五個萬年寒玉玉盒,一個裝著一千萬靈石的儲物袋,放置在桌案上,雲翩翩道,
“這十五枚千年靈桃,五個是孝敬三叔祖的。千年靈桃,一名修士一生可服五枚,一枚添壽十歲。剩下十枚,三叔祖以後賞給族中的得力的子弟吧。
這些靈桃是我與師兄、師姐們外出冒險所得,若是以後有機會,再尋些回來。
一枚靈桃在四海雲遊閣的售價,為十萬上品靈石,若是家中急需靈石,也可以用於應急,切莫浪費。
儲物袋中是一千萬靈石,上次燕山保衛戰,三叔祖想必是花了大價錢,才保住了雲家根本。這些靈石,三叔祖拿去家用,萬不可因靈石短缺,而耽擱了兄弟姐妹們的修為進度。”
雲清遠雖料想過增壽靈果很貴,卻萬沒有料到,會這麽貴,當即細心將千年靈桃收起。
靈石他卻不願收,推辭道,
“翩翩,你如今已築基九層,將來衝擊金丹,總需要大筆靈石,我如何能夠收你的靈石?給你籌備靈石購買祛除心魔的靈丹妙藥,才是正理兒。”
雲翩翩哭笑不得,連聲勸道,
“我已尋到了祛除心魔的方法了,待我傷好修煉至築基大圓滿之後,這次必然水到渠成。只可惜不能跟著厲害的師兄、師姐們去跨界之戰發財,深為恨事。”
雲翩翩此話倒不假,她跟著向薇這老狐狸去跨界之戰,自然安全無虞。向薇身後還跟著玉天明、吳靜雷等一串兒天之驕子,
她自是悶聲發大財的份兒。 這次是不成了,若是她能夠結丹成功,下次、下下次自然是要抱緊向薇這跟閃閃發光的金大腿。
雲清遠拗不過,隻得收下雲翩翩的靈石,他想了想又疑惑道,
“翩翩,你這兩年寄來家中的東西怎麽變了?以前是丹藥、符咒為主,現在丹藥、符咒變少了,倒是靈器居多,法寶也寄來了兩件。可我們燕山雲家又沒有金丹真人,拿著法寶也用不上啊?”
雲翩翩心知是連無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本就是個煉器師,只能將老友丹符店中的存貨,搜羅些出來,雲翩翩會做的偏門兒丹藥與符咒,他又哪有時間去尋摸。
她笑道,“三叔祖你有所不知,我閉關時怕誤了給家中寄包裹,便托了閨中密友代我寄過來。只是她本就是個煉器師,如何會煉丹製符?隻好做一些拿手的東西送來。
三叔祖不用擔心,我們門中交好的姐妹,衣服也換著穿,靈石也一起花,她幫我一些忙,完全沒關系的。”
雲清遠這才點點頭,原來如此,同門之間親如兄弟姐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也是常事。
雲翩翩又興致勃勃地問道,
“不知父王又給我添了幾個弟弟、妹妹?如今燕山,已有多少雲家人了?這些年來,可都努力修煉?”
聊起這個,雲清遠可就喜上眉梢了,
“你二十一弟雲佳瑋,今年五十四歲,土、木雙靈根,已於二十五歲那年築基,現已築基七層,有望在七十五歲左右結丹,當真是前途無量啊。
小十五雲佳朝與十八丫頭雲蕾,雖都是三靈根,資質不佳,卻也都在二十年後的春山秘境之行中,得了不少好處。一個四十四歲築基,一個三十六歲築基。
雲佳朝今年六十八歲,剛剛晉級築基五層。雲蕾今年六十歲,修為也是築基五層,二人都有結丹的可能。
排行二十七的雲霞飛,與排行二十九的雲鶯鶯,盡皆三靈根。雲霞飛今年三十歲,倒是十分努力,已修煉至練氣大圓滿。我準備問問她是否打算最近築基,她倒不必等到春山秘境開啟。
雲鶯鶯今年二十四歲,剛剛晉級練氣八層,她若是能趕上春山秘境,倒是不錯。”
雲翩翩亦十分欣喜,弟弟妹妹們都十分給力,她也替三叔祖感到高興。
特別是雲佳瑋,若是能在八十歲之前結丹,那便代表著他晉級金丹也絕非庸手,甚至有結嬰的可能。
“三叔祖,今日便將弟弟妹妹們都叫過來,與我見上一面吧?我離家多年,還沒見過他們呢。”
雲清遠正有此意,不過又小心問道,
“若是他們過來,問起你如今在哪個門派,我該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