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客人陸續離開,隻留家裡人幫忙收拾殘局。
鄭珍和劉玉蘭一人抱著一個小娃娃在庭院的長廊下悠閑看熱鬧。
小家夥們滿月了,也是第一次出來,對於這陌生的環境似乎好奇得很,睜著大眼睛咕溜溜亂轉。
剛出生一月的嬰兒應該只能看見紅,白,黑,而且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像。
他們眨巴著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白嫩的小臉蛋上揚著無齒歡快的燦爛笑容,家裡任何一個大人都應該對他們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吧。
“哎喲,我的大孫子,怎麽這麽可愛,簡直和他們爸小時候一個樣……”鄭珍對這兩孩子稀罕得不行。
聽著她那話,王苗苗已經無力吐槽,江衍的臉幻化成嬰兒臉,再配上嬰兒的身體,呃……難以想象,趕緊把那畫面揮然,太驚恐了些。
“我倒覺得兩孩子這小嘴鼻子都長得像我家苗苗,和她小時候一個樣……”劉玉蘭也不甘落後,這是她閨女吃苦受罪生下的孩子,怎麽也要找出幾處相像的地方來,證明她的功勞。
“是嗎?”鄭珍左看看,右看看,不確定得很。
“是……”劉玉蘭回答的斬釘截鐵,她目光閃爍,又道,“不過,兩孩子的眼睛確實像阿衍,簡直是一個模型刻出來的,以後長大了,肯定像他們爸一樣,眼睛有神,不怒自威,一派正氣……”
劉玉蘭心裡清楚得很,女兒嫁了人就是江家的人,要想她以後過得好,要給她爭面,顯示她的自身價值和為江家付出的勞苦功高,但也要適度。要是獨攬功勞,那就吃相難看了。
這時,捧捧女婿,刷刷好感度,太適合不過了。皆大歡喜……
果不其然,鄭珍看著兩個孩子笑了,“這是自然,我家這兩乖孫,長大了肯定比他們爸還要有出息。”
說實話,鄭珍和江衍的母子情真不怎樣。她給身邊的親人,受重視程度畫了一個等級,最重要,重要,一般相處,勉強接受,可有可無……
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兩個乖孫,江衍只不過是一般相處,王苗苗就是勉強接受,還是看在她生了兩個乖孫的份上,最後可有可無的就是白黎了。
鄭珍還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劉玉蘭可精明多了,她要真心奉承一個人,就鄭珍的性子,還不是輕輕松松拿下了。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兩人各自抱著一個娃娃開始了互誇模式,其樂融融。
滿月過後,王苗苗可以出門了,便帶著劉玉蘭,王家寶,王盼娣和楊箐文小朋友,走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開始了吃喝玩樂之旅。
京城街道的繁華,百年老店的特色美食,威嚴宏偉的建築……每一樣都讓劉玉蘭和王盼娣震撼不已,這一趟旅行,增加了她們的閱歷,開闊了她們的視野和心胸。
尤其是王盼娣,為她以後的創業種下了無畏魄力,奠定了堅實信心。
果然,人要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不一樣的風景。
劉玉蘭一行四人住到了一月底,不得不回去了,再過幾天就要過年。
劉玉蘭和王盼娣有自己的家庭,還是一家主婦,過年的時候活計可不少,再也不能耽擱,該回家了。
臨走前一夜,劉玉蘭來找王苗苗,塞給了她一個信封。
“媽,你這是幹嘛?我有呢,快收回去。”王苗苗一拿到手就知道裡面是錢,她心裡頓時酸軟了。
劉玉蘭見她拒絕急了,“你這孩子,給你你就拿著啊,不是說欠了一屁股外債嗎?爸媽只有這點能耐,幫不了你大忙,只能讓你三五時日添頓肉吃不用愁。你在這裡開銷大,平時花錢可不興再大手大腳了啊。以後還有兩個兒子呢,不得為他們攢點家當啊。你那服裝廠,如果不行就關了,江衍工資不低,應該養得起你們娘仨的吧?”
劉玉蘭循循教導著一大堆,王苗苗有些哭笑不得了。
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聽到她欠外債的事的,“媽,我雖然欠了銀行錢,但我也不缺錢花。欠銀行的錢,我都有資產抵押的,不用怕還不了。這錢你拿回去,給爸爸和你自己買點好吃的,照顧好自己,我就高興。”
“我和你爸有,給你你就拿著,你不要留給我大外孫,留著給他們買奶粉吧。”劉玉蘭不聽她的解釋,反正她已經拿出來,絕沒有再收回去的理由。
劉玉蘭不和她囉嗦了,把信封往她懷裡一塞,轉身就走,一副風風火火的模樣。
王苗苗看著她匆匆而走的背影,知道再塞來塞去就矯情了,趕緊大聲喊道,“媽……謝謝你和爸爸。”
劉玉蘭的背影頓了頓,伸出手擺了擺,步伐不停地轉彎,背影隨之消失在了轉角處。
“唉……”王苗苗看了看手裡的信封,無奈地拿著回了房間。
“怎麽了?媽過來幹嘛?”江衍在屋裡聽得不太清楚,見她回房,臉上不是太高興,自然要詢問。
王苗苗揚了揚手裡的信封,有些傷感道,“可憐天下父母心,我媽拿錢給我買肉吃。她以為我生意沒做出來,還欠了一屁股債呢……”
江衍眉頭一挑,讚許道,“媽對我們可真好,這錢我們不能拿,心意領了。”
“我也不想拿,可她一定要我啊……”王苗苗有些無奈,甩了甩信封,想了半晌問道,“明天你有空去送他們嗎?”
“嗯,我去送。”江衍很忙,可是在忙,接送丈母娘的活計怎麽也要忙裡抽閑給辦好。他認為,這是對自己妻子一家的重視。
“行,那我再添點,去送他們時,你幫忙塞進我媽的行李裡吧。”說著,王苗苗走到衣櫃處,打開衣櫃裡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信封,抽出一遝鈔票塞進劉玉蘭給她的信封裡。
做好這一切,她把信封遞給江衍,“老公,明天拜托你了……”
江衍笑著接過,目光熠熠地看著她,眼裡藏著無數的深邃,“做好了,我有什麽獎勵啊?”
他盯著她笑,笑容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從滿月那天開始,自家媳婦就以各種理由推脫他的求愛,他一直依著她,可總要有個期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