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凜有理有據道:“只有那樣說,您才能更快的脫身,還是說您想待在那裡?”
傅雲一時無言,臉漲得通紅,難堪道:“那你也不能,不能……對他們說我有病!”
到底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霍凜還是挺有耐心:“這只是幫您脫罪的說辭。”
因為精神病人犯罪是不會被量重刑。
傅雲犯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也夠她吃好久的苦頭,最後還是霍凜出具了傅雲這些年的病史,證明她的確患有精神類的疾病,才能夠這麽快就離開警局。
傅雲不理解霍凜的用心,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估計用不了多久,她有病的事就會傳出去。
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這些年來,她承受了這麽多,臨老還得被人當笑話看,想到這裡傅雲不由悲從心來,眼淚一瞬間就出來了。
霍凜面色微微動容,卻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這讓傅雲愈發惱火,忍不住高聲喝道:“怎麽,你長大了,翅膀硬了,眼裡沒有我這個母親了對嗎?”
霍凜從善如流的安撫:“您想多了,您確實需要發泄情緒,醫生說了這樣對您有好處。”
傅雲唇瓣顫動,“你……你是想氣死我。”
她直到現在才發現,這些時日以來,霍凜做事越來越不順她的心。
不管是對外承認ai系統是傅瑤的,還是這次事件。
她莫名感到慌亂,忙抓住霍凜的手臂,嗓音顫抖地問:“阿凜,你不會不管我的對嗎?”
霍凜面色依舊平靜,淡淡地笑了笑:“當然不會,不過媽如果您有什麽事瞞著我,我希望您能夠對我說實話,我不想到最後才知道。”
傅雲眼神微閃,“我能有什麽事瞞著你,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
“您確定?”霍凜眼底的笑意一點點地散去,直至恢復平靜。
這一瞬間,他周圍的氣息變得有些冷,那是上位者的壓迫感。
他說話的聲音明明沒有任何情緒,卻讓傅雲覺得有些心驚,那雙通紅的眼睛直愣愣地瞪著霍凜。
霍凜加重語氣道:“我挺想知道小姨的死真的是意外嗎?”
傅雲神情一頓,眼前這個人是她的親生兒子,本來該是她最信任相信的人,可經過這次事件後,她不敢告訴他實情了。
她沒有決心,霍凜在知道真相後,會不會維護她。
傅雲穩定情緒,垂下眼:“怎麽忽然這麽問了?”她面露震驚:“難道瑤瑤的死,不是意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她情緒變得激動起來,抓住霍凜手臂的手指用力到發白。
霍凜默了默,點頭道:“我知道了。”
傅雲不知道霍凜信沒信她說的話,不過見霍凜似乎沒有懷疑,她提著的心稍稍松了下來。
沒敢多說,隻強調道:“阿凜,不管怎麽樣,你要相信媽媽是愛你的。”
霍凜聞言內心沒有任何波動,他沒再提這件事,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便沉聲提醒道:“您以後不要去找裴堯了,還有喬蘊。”
傅雲愣了愣,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
霍凜眸色沉冷:“您還沒有認清楚不管是裴堯還是喬蘊都不是好惹的?”
傅雲卻覺得可笑至極,裴堯不好惹她能理解,喬蘊算個什麽東西。
霍凜突然道:“艾德裡安徹底完了。”
“什麽?”傅雲沒轉過彎來。
霍凜解釋道:“他這幾年做過的肮髒事全部被揭發了。”
傅雲擰眉不解。
霍凜告訴她:“這事我想和喬蘊有關系。”
他試圖讓母親明白,喬蘊沒有那麽簡單,也不是那麽好惹。
傅雲卻沒有聽進去,避免和霍凜起衝突,她還是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我已經想明白了,玖玖那麽聰明的人,要是他自己想認我,誰能阻止得了他。”
“嗯。”霍凜臉上情緒不變,“我扶您下來,您先去休息。”
“好好。”
傅雲不敢再鬧了,生怕多說多錯。
…
江靜在知道傅雲回來後,就和許俏下來接了,到底沒撕破臉,表面功夫還是要做。
而且江靜覺得傅雲挺好騙,還是樂意哄一哄她。
“乾媽,您還好嗎?”江靜面露憂心地上前,對著霍凜點了點頭,接著自然而然的扶住傅雲。
霍凜幽深地目光落在江靜的身上,視線透著幾分審視。
江靜被盯得背脊發麻,心裡惶恐不安,面上不動聲色。
傅雲沒有察覺到這點變化,她神情頹然,臉上露出一個蒼白的笑:“我沒事,讓你擔心你。”
江靜頂著霍凜冷冰冰的目光,心理壓力非常大,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勉強:“您沒事就好,我扶您回房間好好休息。”
“好。”傅雲確實累了,她腳步頓了頓,對霍凜道:“你去忙吧,我這裡不需要你。”
“那我走了。”因為傅雲被警察帶走,族裡的那些老頑固全部跳出來了,避免被這些人拖累,他還得去壓製住他們。
霍家是很老牌的家族,霍凜現在是霍家的家主,但其實他上位還沒有幾年,很多分散在其他族人手上的勢力還沒有收回來,如果這些人聯合起來,他很有可能會被拉下馬。
所以他才會同意裴堯報警,試圖讓事情不要鬧太大。
霍凜皺了皺眉,他還是了解母親,她這次的行為太反常,居然會想去找喬蘊麻煩。
“去,查一查,夫人這段日子身邊的人說過什麽做過什麽。”霍凜眼神沉下,“尤其是江靜。”
助手得到命令,便立馬下去查了。
…
這邊,傅雲精神不大好,從電梯上來後,就沒怎麽說話。
倒是江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了傅雲好幾眼。
這麽強烈的眼神,傅雲自然注意到了,她壓下亂七八糟的情緒,溫聲問江靜:“靜靜,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我……”江靜嘴唇微動,一臉為難。
傅雲善解人意般道:“有話你就說,不用有顧慮。”
江靜緩緩吐出一口氣:“乾媽,我就是想告訴您,我要辜負您的一番苦心了。”
“怎麽突然這麽說?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傅雲面露不解。
江靜為難道:“您費了心思想讓艾博士收我為學生,但是現在艾博士他……我想,我不能夠做他的學生了,對不起,我實在沒辦法認這種人做老師。”
許俏在旁邊聽著,心情突然有些複雜。
明明是艾德裡安不想收她做學生,現在這番話到顯得靜靜深明大義了。
當然許俏不認為這樣說有什麽不對,她只是還沒有辦法接受女兒說謊了,從小到大她的女兒還沒有說過謊。
傅雲還以為是什麽大事聽到是這件事,又見江靜一副‘我不想辜負你的好心,但又不想認艾博士做老師’,那個左右為難的樣子,隻覺得這個乾女兒比起自家親兒子來說實在是太貼心了。
本來因為江靜輸給喬蘊,對江靜的失望徹底消失了,她面露愧疚,歉意道:“艾德裡安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這樣做是對的,要真認他做老師,豈不是讓人以為你和艾德裡安同流合汙。”
江靜心想,現在她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想出國留學,以後就沒有那麽多時間陪在您身邊了。”
傅雲一聽還有點舍不得,這麽貼心的乾女兒不好找啊,她深深蹙眉,挽留道:“沒必要出國,你可以留在霍氏。”
如果是以前聽到這話江靜高興還來不及,但自從霍氏研究所風評被害,她就瞧不上霍氏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在江靜的心中,天啟研究所才是最厲害的,直到現在也只有天啟研究所獨善其身,余下的霍氏和未來聯盟都出事了。
想是這樣想,她還是一臉高興道:“真的嗎?”
“真的,放心吧,我會安排。”
“可是。”
江靜不自信道:“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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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比賽輸掉了,我怕凜哥會有意見,不如我先出國深造。”
傅雲剛和霍凜生了隔閡,自然不好去求他什麽,聞言想了想,點頭道:“先出國深造也可以,你出國的事就交給我吧,我會幫你安排。”
“謝謝乾媽。”江靜目地達成了,臉上這才露出真心實意的笑。
她殷勤的把傅雲扶回房間,這才離開。
…
許俏看了一眼傅雲緊閉的房間門,面露憂心道:“靜靜啊,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江靜面色冷凝,“媽,我不是告訴過您,我不會狼狽的離開嗎?如果是霍家出面,我可以得到更好的深造機會。”
許俏一想也對,便默認了江靜的做法。
江靜撩了撩耳發,深深一笑。
還沒完呢,她要的不止如此。
傅雲能夠給她的東西有限,所以她該去找下一個目標了。
江靜突然生出了一種掌控人生的快意來,不管是傅雲還是裴堯,不管他們的本領有多麽的厲害,到最後還不是該被她利用。
只是……
江靜看著還沒有收到回復的信息,有些心煩意亂,抿了抿唇,她再次給蘇清衍發了一條信息。
【看在我們多年情誼的份上,你就幫我這一次,你放心我是真有事找他。】
…
與此同時。
霍耀宗本來想去警局看好戲,沒成想被霍凜的保鏢給攔住了,好戲沒看成只能又回來了。
然後在知道傅雲平安無事的回來後,就立馬登門了。
傅雲還沒歇息,聽到敲門聲,還以為是江靜去而複返,等開了門見到是霍耀宗,眼底閃過一絲厭惡,面色不好看的問:“你有事?”
霍耀宗笑呵呵道:“弟妹似乎不想看到我?”
傅雲笑了笑:“沒有,你想多了,我只是有點累了。”
“沒有就好。”霍耀宗虛情假意道:“雖然阿凜最近對我有些誤會,出手更是不留情,但怎麽說我們都是一家人,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傅雲瞥了下嘴,她知道阿凜在對付霍耀宗,但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事,不過她依舊對霍耀宗沒有好臉色。
霍耀宗神色不變,笑呤呤地給傅雲丟了一個炸彈:“弟妹還不知道裴堯這些時日在查他父母的死因吧。”
他上次找裴堯說過,傅瑤的死不是意外,裴堯肯定已經在查了,所有他沒有撒謊。
傅雲手一抖,神色驟變:“你突然說這事,是想說什麽?”
無緣無故的對她說這事,難道霍耀宗知道些什麽?
霍耀宗鎮定自若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最近要小心一點。”
“我小心什麽!”傅雲高聲道:“他查就查吧, 關我什麽事!”
她懷疑霍耀宗是想套她的話,瞬間就冷靜下來應付:“你什麽意思,難道懷疑我妹妹的死,是我做的?”
霍耀宗眼裡閃過精光:“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讓你注意一點,我看裴堯好像挺恨你,難免就冤枉你。”
傅雲手指都在發抖,很是不耐煩:“你會這麽好心的提醒我。”
霍耀宗有理有據道:“裴堯如果誤會你是殺他父母的凶手,那豈不是要把整個霍家恨上,到時候我也討不到好處。”
傅雲把這話聽進去了,按照玖玖現在的性格還真的有可能。
霍耀宗笑了笑,問道:“話說回來,裴堯到現在還不認你?”
傅雲臉色難堪,覺得霍耀宗就是明知故問,是想羞辱誰呢。
“這孩子太不懂事了。”霍耀宗搖了搖頭,“我之前還在酒店看到他了,他和喬蘊在一起,我估計是去找艾德裡安麻煩了,為了一個女人,搞出這麽大的動靜……”
他半開玩笑地說:“要是讓外界的人知道裴堯有這麽重視的一個人,不是讓人拿捏住把柄,只要控制住喬蘊,豈不是讓裴堯做什麽他就做什麽。”
傅雲愣了愣。
她想到在被警察帶走的時候,裴堯問過她關於瑤瑤的死因,原來不是沒有根據的,他已經在偷偷調查了。
傅雲心裡很不安,現在聽到這番話,便不由自主的想,如果她能夠把喬蘊控制住,那麽是否就相當於控制住玖玖了?
到時候她就可以把玖玖關在誰也找不到的地方,不讓他再去查,乖乖的讓她補償了。
這個想法一旦生出來,就控制不住的瘋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