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殺了羲婆，一招斃命，不留絲毫的氣，便容不得在做什麽手腳了。

羲婆那一身修為靈力存在了軀體裡，沒有如聖元老祖那般，散了個乾淨，歸於天地，讓那漁翁得了利。

畢竟正常大能死去後，都會留下屍體，這是他們留給後代的寶藏，而靈力散盡融入世間返璞萬物才是不正常的。

水淼淼現在都還記得，記得聖元老祖化成灰時的詭異感，不甘卻也從容。

是不是，聖元老祖本可以有辦法不用死的，聞人仙也可以不用傷心了，畢竟聖元老祖鎮壓花正嫻時明明是那麽的胸有成竹，可擋不住天意作祟……

水淼淼十分感謝自動運轉起來的殺身元善造化錄，不然她還發現不了，是相似的運轉模式靈力波動，也對，本都是它教的，就是可惜搶不過它。

怎麽感覺自己與它好像成了一丘之貉了?

可就算是一丘的貉也會因為缺少食物而撕咬起來的，何況自己與它還不是一起的，水淼淼索性便直接掀了飯桌，真想親眼看看它跳腳的模樣。

它也確實很想找水淼淼說道說道，奉若未歸身，它還可以潛入水淼淼的夢裡，直接撕毀她的一切，做無源之水沒完成的事。

而聞人仙警惕著一切，一點風吹草動都無法靠近水淼淼。

他巡視著四周，總感覺有人試圖要搶走水淼淼，不是第一次了，視線似從天上而來。

水淼淼的好，就連天都覬覦嗎?

但只要有他在，任誰來都是癡心妄想，聞人仙右眼的銀瞳不知何時顯露出來，試圖照出潛伏在周圍的一切魑魅魍魎。

天打了個悶雷，顫栗著，罷了，沒有收到羲婆，它還是要節儉一點的，不能大手大腳的……

天上烏雲聚集，一看便是快要下雨了。

一大早應羲婆的話去巡查修繕陣法的驕平燥，察覺到不對勁，陣法特殊陰雨天會隱去蹤跡，羲婆不會測算不到天氣。

心中預感越發的不好，驕平燥緊趕慢趕的卻還是在第一滴雨落下後方才回到府中。

府中緘默異常，羲婆院子的響動全府皆聞但無一人敢去過問。

驕平燥來不及多想，帶人急匆匆奔向羲婆院子，見到的便是可以瞬間讓人全身血液變冷的一幕，驕英晴抱著一具無頭屍身，悲傷切切。

驕平燥腿一軟，差點摔倒，他不想去猜這屍身是誰的，驕英晴卻逼著他看清一切。

袖抹過臉上淚水，驕英晴控訴道，“父親，都是水淼淼，水淼淼殺了老祖宗！她殺了老祖宗！”

一道閃電劈下，照亮了羲婆滾落到遠處死不瞑目扭曲的頭顱上。

驕平燥下意識閉上眼不願接受，面如死灰比金烏逃脫那日還要難看，喃喃著，“羲，羲婆死了?”羲婆怎麽能死的！

“都是因為水淼淼，我們好心好意他們卻恩將仇報……”驕英晴厭惡的控訴著水淼淼的一切一切，添油加醋的試圖顛倒黑白。

“閉嘴！”驕平燥呵斥道，盯著羲婆的屍身，他還是不能接受，羲婆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死了。

至於驕英晴的話，驕平燥有眼自己會看，羲婆調開自己，這滿地的陌生之人的屍首以及驕英晴的護衛。

驕平燥不想糾結誰先動的手，羲婆死了，無意義了，他隻想知道是否徹底撕破臉面，可否有回轉的余地。

羲婆是死了，但金烏不會死。

“父親！”驕英晴喊道，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屍身，眼中閃過陰毒，“我們不是必須依靠水淼淼的不是嗎?討好宗門之人，只會讓他們得寸進尺。”

驕平燥皺起眉頭看向驕英晴，有點不一樣了，

卻又說不清楚那裡變了，便下意識的順著驕英晴的話問道，“什麽意思?”“只要重新打造出九佉熔金箭。”

“哼。”驕平燥冷哼著，他是傻子嗎他不知道嗎，可怎麽打造?誰會打造?更關鍵是材料呢?

驕英晴似洞悉了驕平燥心中的想法，冷聲道，“材料，不在這嗎?新鮮的還熱乎著。”

雨聲太大，驕平燥懷疑自己可能是幻聽了，驕英晴卻神色堅定，毫不畏懼的迎上了驕平燥的視線。

“我們有材料的，比任何材料都還要好，根本無需浪費時間去收集那些歪瓜裂棗。”

驕英晴臉上還掛著淚痕，前一秒她是為老祖宗身死而哭泣到無法自拔的乖孫，而現在……那臉上真的是淚水嗎?說不定只是落上去的雨水。

“父親完全可以把這當做一具無名屍身的。”驕英晴將羲婆推出了懷中，像是在丟一個無用的物件。

她早想丟開了，抱著一具漸漸冷卻的屍體，血逐漸變的黏稠翻著血腥，讓人惡心。

驕英晴看向羲婆的頭顱，不知為何笑了一聲，那頭太有喜感了，一半是傾城容顏一半是枯槁老婦，“而老祖宗在哪。”

驕平燥視線隨驕英晴而移動最後落到地上屍身之上，眼微眯，看的不真切，這屍身的貫穿傷，是驕英晴弄出來的吧?

驕平燥是女兒奴，自然驕英晴學了些什麽掌握了些什麽，殺人最愛用那一招，他都清楚。

不過是屍身本在驕英晴懷裡，她又一直用手遮擋著，才沒發現。

驕英晴不畏懼驕平燥打量的眼神，在她說出提議而父親沒有出聲表態時，驕英晴就知道自己不需要瞞了。

到底是自己殺的羲婆還是水淼淼殺的羲婆都無所謂， 反正羲婆死了，但材料有了。

驕英晴同時也堅信著，她不過就小傷了下羲婆，是水淼淼，是水淼淼最後殺了羲婆。

完全無視，羲婆傷口無法愈合，對著空氣磕頭求饒的慘樣。

“你為何會知道?”驕平燥最後問了一句。

“金烏說的，說了驕氏更上一層的方法，我們可以打造出更好的九佉熔金箭，不僅隻用來射金烏……”驕英晴面不改色的道，金烏說的很多，比如別動水淼淼，但換一個方面想，若動的了天選中的人，不就代表了他們更厲害嗎?

“日後要記得說話時看看環境。”驕平燥語重心長的教導著，九佉熔金箭所需的材料，除了掌權者不能讓其它人知道，而驕英晴會是下一任掌權者，也就無所謂，但其他人，其他隨著驕平燥而來的人，無聲的倒在了地上。

他們真就不打算感謝一下水淼淼嗎?不然羲婆哪有屍身能留下，早化成灰飛了。

“女兒在給父親一個借口。”驕英晴吐出一口血，羲婆當時打飛了她，她並不好受，但她一定要撐到驕平燥回來，撐到一切按自己的規劃走，才放任自己到下去。

驕平燥接住驕英晴，甚是震怒，怒吼之聲響徹整個九耀都，並緩緩向漠野外傳去，“古仙宗聞人仙水淼淼，我驕氏好心收留並為其徒治療，而其卻趁我驕氏危難之際放任徒弟助紂為孽，傷我女兒，殘殺羲婆，驕氏與其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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