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蒼不值錢的傻笑看的水淼淼眼抽搐。

“走了。”水淼淼拉了拉珠鏈正要轉身忽又愣住，眼藏擔憂的望向穆蒼，“你還好嗎?眼睛好紅。”

水淼淼伸出手，穆蒼猝然低下頭甩了自己兩巴掌，水淼淼登時呆立當場，伸出的手不知如何是好。

“可能是看了炸城白光的後遺症。”穆蒼粗劣的找補道，“不礙事。”

水淼淼顯然不相信但也沒有追問，訕訕收回手，繞過巨石鑽進沙塵，穆蒼在後面像是木頭被拖拽著前進。

毫無征兆就泛紅的眼眸讓穆蒼不安，自己應該徹底控制住它了才對，還是所謂的消散是它在誆騙自己…心生驚駭的穆蒼想拉住水淼淼…粗糙的沙塵砸面生疼。

“這靈氣?”水淼淼驚詫，不用看的還以為自己來到了什麽世外桃源，洞天福地。

然眼前所見飛沙走石天地顛倒，完全看不出這曾是一座城，能見度極低，入眼唯是深不見底的幽深坑穴，壯膽探頭望一眼，隱約有房屋殘垣，斷肢殘骸。

而腳下窄窄細細的落腳處似蛛網蔓延開來成暗紅色，是陣法固定了這些路，而踩上去卻並不結實似走在懸崖峭壁的鋼絲上，還時有震感，一個不穩，兩邊張著血盆大口的溝渠就等著將人吞噬。

“小心點。”水淼淼回頭叮囑著，穆蒼卻似一個恍惚向下栽去。

水淼淼忙回身抱住穆蒼撐住他的身形，慌張的胡亂質問道，“你怎麽了?合著讓我拴著你就是你怕掉下去啊！把我當石墩了！”

穆蒼不知該怎麽解釋，在這裡，他仙緣消耗的很快，他需要補充，可那醜惡血腥的場景…手止不住的顫抖，可以看見指尖剝落的點點皮膚混入沙塵裡，就算全部化沙，似乎也驚不起什麽波瀾。

這是先天的劣勢，是他一輩子都彌補不了的弱者烙印，是不該存於這片天地的異類。

每每，他以為他可以做到遺忘，就會蹦出來提醒他，告訴他，他沉默放棄的舉動是有多麽正確。

忽而，水淼淼松開了手，穆蒼來不及詫異，眼前一切好似慢動作一般，水淼淼雙手推上他的胸脯，他後仰墜入好似深不見底的坑。

是不是自己仙緣消散的樣子太難看嚇著她了?

腰間陡然一緊，穆蒼回過神，繃緊的珠鏈在幽暗的坑穴中熠熠生輝，水淼淼的呼聲從上傳下，“怎麽樣?踩到底了嗎?”

這深淵有底嗎?

穆蒼一手抓上珠鏈，調整身形試探著，好像踩上了什麽瓦片。

“快點處理，處理好了拽三下我拉你上來。”

穆蒼迷茫的望著洞口閃爍著微弱光芒，水淼淼補充的聲音飄蕩下來，“我不看我對你的事不感興趣！你也沒必要想著該如何解釋，就當你是急著要方便了！我不是每次都能反應的，請你用這個理由。”

水淼淼始終不知道他是怎麽進來的，只有些沒有道理的胡亂猜想，而她不需要證實這些猜想，就當做什麽異常都沒發現，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他們還是當陌路人的好，誰也不會拖累誰……

水淼淼將穆蒼拉上來，上下掃了他一眼，在他的瞠目中，伸手抹去了他臉上的灰。

“是灰啊。”水淼淼調侃道，“不得不說你是帥的，起碼能讓人賞心悅目，不顯得你太礙眼，所以保護好自己啊。”

言罷，水淼淼也不等穆蒼反應，她巡視著四周，這城炸的跟雋器師說的效果完全一樣。

陰森安靜跟進了鬼都似的。

目能所及也就一兩米的距離，除了自己和穆蒼就在沒見到旁人，水淼淼將劍打橫，一招腰奴逐盈，藍光如海潮鑽入沙塵中，照出遠方混亂打鬥的人影，水淼淼皺起眉，一言難盡的看著藍光照出的一幕幕剪影啞劇，就是看不出他們都在和誰打。

水淼淼自己安慰自己道，“起碼人挺多的，還一個個都有事乾，打的很熱鬧。”

穆蒼拍上水淼淼的肩，指向一處說道，“那應該是三哥。”

看剪影，施展的武器五花八門如流水實有炫技的嫌疑。

水淼淼默認了穆蒼的猜測，藍光消散，看腳下的路，裂縫可陷一座宅，落腳之處則剛好兩腳。

水淼淼可以行走，但耗靈力甚多。

拜九重仇所賜，他手裡只有藥，沒有解決藥的藥，水淼淼依舊靈力運轉緩慢，就算此地靈力在清澈無慮，轉換也是跟不上消耗的。

“我背你。”穆蒼提議道。

“行。”

沒時間猶豫別扭，穆蒼蹲下身，水淼淼便撲了上去，背起水淼淼靈巧幾躍動，隨著靠近，沙塵中便再出現了人影還有聲音。

“該死的！這都是什麽東西！耍老子玩嗎！沒種的家夥，有膽出來比劃，你爺爺我總能找到一把砍死你的武器！”

說話間人影又換了把武器，而水淼淼始終沒有看出人影在與什麽東西戰鬥，單看沙塵中人影的獨角戲，實有種失心瘋般的瘋癲滑稽。

“三哥?”水淼淼試探的喊道。

人影輾轉騰挪，抽空斥責道，“都小心點！你們剛才跑哪去了?”

水淼淼隨即便出言解釋道， www.uukanshu.net “躲避天上掉的東西便慢了一步，你沒事吧?”

“一步嗎?”雋器師提高語調，天上時不時是會掉下被炸上天的城池殘骸，可斷聯一盞茶的時間是否有點過分了。

聽著雋器師的不滿，理虧的水淼淼抿嘴無言。

“需要幫忙嗎?”穆蒼開口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呵。”雋器師獰笑一聲，“一邊待著去！別給我添亂，你們怕是都碰不到。”

“晚了，已經來了。”穆蒼落腳距離雋器師兩坑窪的地方。

穆蒼警惕備戰的狀態在看清場景後陷入一瞬的迷茫。

背上的水淼淼抬手揉了揉眼睛。

還是最開始的疑惑，雋器師在跟誰打?以至他爆出了一地的武器。

可雋器師又不似被迷惑。

二人上前看清的那一瞬，雋器師似正奮力切斷了什麽纏上他小臂的東西。

而護臂碎成布片嘩啦啦而下，連同那一截衣袖，小臂上似被抽了一鞭子的紅痕清醒浮現。

雋器師整個人都很是狼狽，臉上面具早不知去了何方，易容的妝容也顯得有些假且破爛了。

水淼淼瞪大眼珠子問道，“什麽東西?”

雋器師看著自己的手臂，又廢他一件器，沒好氣的回道，“不知道！反正不似常人，找不到能克制它的器！”

雋器師看著一地的武器，火氣蹭蹭的冒，千人千面，他都能有專克之的武器，從沒這般頭疼窘迫過。

“我還不信這個邪了！”於是雋器師乾脆利落的又換了一種，仰天叫囂道，“孫子！繼續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