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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負隅頑抗,也許還更好些。
柳七郎聽他這麽說,反而慢慢地抿起了嘴,表情嚴肅,連扇子都不搖了。
“只是,玉虛不願背負魔教掌教這樣的惡名,亦可對天發誓,絕對沒有和應龍、和那些失蹤的孩童有任何關系。”
“若有半句虛言,便請天帝立刻降罪,將我五雷轟頂,神魂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他傲然站在那裡,俊美的面龐上唯見端莊與肅穆,半點掩飾和不安都沒有。
眾人一時無言。
就連最沒臉沒皮的人都想不出什麽話來反駁他。
這算是道門最莊重的誓言了。
“我以我師父聖靈仙子之靈起誓,定然會找到應龍,找到那些失蹤的孩童,給大家一個交代。”
他鄭重說道。
“此時,我以道門第十七代首尊之名,將此榮耀,傳於柳冪,願你孜孜汲汲,小心敬慎,將道門的繁盛延續。”
“玉虛……”章長老忍不住勸了一句。
這會不會太草率了,至少也要開壇布告,焚香沐浴再傳位吧。
柳七郎覺得這似乎有些太簡單了。
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一切就這樣到手了?
“長老不必多言,玉虛心意已定。”
玉虛子轉身,便要帶著女弟子們離去。
“你的天火教是個魔教,我們還沒查證呢!”
有人忍不住喊道。
柳七郎是吃上肉了,他們可還沒喝著湯呢。
玉虛子冷笑回頭,手中冰凌劍揚起,瞬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寒意。
“既然我已經不是道門首尊,你們想要管我天火教的內務,先來問問我這柄劍。”
無人應答,所有的人都縮頭裝作沒看見。
這些鼠輩。
玉虛子猜到了這結果,施施然舉步就走。
“師父……”真如子嬌憨的聲音響起。
“恩?”他停住了腳步。
“對不起。”她輕聲道。
一柄寒如霜雪的長劍如變魔術一般,刺入了他的後心。
鮮血淋漓的劍尖輕易地穿過他的身體,從他胸前透出。
“這是,絕仙劍……”玉虛子倒下的那一刻,心中想的竟然是,這樣好的法器,許久沒見過了。
這個柳七郎,真的是舍得下血本啊。
真如子……這究竟是為何?
許是因為真如子太緊張了,這一劍沒能刺穿他的心臟,歪了一些。
“快!拿下他們!”柳七郎叫道。
若是讓玉虛子跑了,只怕他的承諾兌現不了。
“這是怎麽回事?”章長老驚呆了。
眾人團團圍住了天火教的弟子和教徒。
“快把他們都抓起來。”
“師父!師父!”眾女一起圍著玉虛子,卻束手無策。
“真如子,你這是做什麽?”其他女弟子還沒有明白過來。
真如子一擊得手,面上的表情又是興奮,又是激動。
“你們不要被他騙了。”她說。…
“姐妹們,玉虛子就是個虛偽小人,他本該早早救出那些孩童,殺了應龍,卻只是因為想要白賺些虛名,這才延誤至今。”
“剛才他不是也說了嗎?他發誓一定會找到應龍,找到那些孩子,這樣的事情,誰能保證?”
“就是因為他策劃的這一切,所以他才能作這樣的承諾。”
這話,倒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玉虛子一口一口的鮮血吐出,心中悲憤無比。禦書屋 .7ys.
“真如子,你究竟是為何?”
他強忍著身上的痛楚,問道。
若是他沒有數千年的修為,這一劍,早就帶他投胎去了,即便如此,他也是危在旦夕。
“我們救他。”謝道之對瓔珞悄聲說。
“你還記得怎麽遁地嗎?”他問。
“記得。”瓔珞歡喜極了,連忙點頭。
“見機行事。”他說。
“師父,人往高處走,那泥地裡的汙水才往低處流,你該明白的。”真如子柔聲低語道,伸手拔出了那柄劍。
謝道之忙上前扶住了他,用愈合術止住了玉虛子的傷口流血。
“沒用的。”玉虛子在他懷中奄奄一息道。
“絕仙劍並非凡劍,他們是有備而來。”
真如子慢慢地走遠,雙手將那柄劍交給了柳七郎。
“師父,弟子不負所托,親手殺了那妖道。”她笑道。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雖曾誤入歧途,但幸而迷途知返,回歸正道,此乃天理昭昭,人心所向。”
柳七郎放下心來,志得意滿地接過了那劍。
“絕仙劍。”章長老遲疑。
“你早就安排了這一切?”他問。
“非也非也,那妖道雖然邪惡無比,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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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座下弟子卻不過是受了蒙蔽而已,若是此時回歸正道,也不算是太遲。”
“就如真如子這樣,及時醒悟的,我作為新一任的道門首尊,自然不會將他們拒之門外。”
“不過若是執迷不悟,非要和妖道蛇鼠一窩,那也就別怪我無情了。”
他冷然道。
天火教徒此時已被團團圍住。
若是禦風而行,自然是能走脫,但以後呢,玉虛子眼看就不行了,難道和他一起死嗎?
念及此處,教徒們已然心亂。
“姐妹們,快來我這!”真如子喊道。
五個女弟子看著鮮血流了一地的玉虛子,都猶豫了起來。
畢竟玉虛子死了就死了,自己可還要過日子的。
是堅守自己的清白隨他一起殉死呢,還是收拾收拾包裹卷鋪蓋走路呢。
這個答案似乎不需要多思考。
再說,這個柳七郎以後也就是道門首尊,跟了他的話,說不定連鋪蓋都不用收拾,一切還和原來一樣。
“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五個女弟子都拿定了主意,倒在了柳七郎腳下。
哈哈哈哈。
柳七郎心中一陣狂笑,這感覺實在太好了。
玉虛子,你看見沒有,你都還沒有死,你的弟子都已經迫不及待地背叛你了。
你以為你有多厲害,還是她們有多愛你?
不過全是因為你的地位而已。
他面上絲毫不顯, 僅僅是微笑道:“你們本是無辜,如今迷途知返,我自會厚待你們,絕不會讓你們失望。”
天火教徒們見大勢已去,便也紛紛跪到了柳七郎的腳下。
此時他才真正嘗到了權勢的滋味,也能理解玉虛子為何留戀不舍,所有的人都匍匐在腳下的感覺,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真正明白。
就如同銷魂蝕骨的毒品一般,令人欲罷不能。
“咦?那妖道呢?”
一片混亂中,突然有人問道。
大家都被這一幕吸引,沒人注意到玉虛子去了何處。
他已然不見了。
柳七郎心中一緊。
卻見方才那幾個幫助玉虛子的道士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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