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江驛站。
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女站在窗前,目光幽幽地看著天外……聽說那些仙師都會飛,會不會突然有著一位腳踏七彩祥雲的仙人從天而降,帶著她們全家成功擺脫追殺。
倪思敏,倪剛峰的女兒,今年十四歲,正是花一般的年齡,卻過早地開始承受生活的磨難。
這一路上風聲鶴唳,全家人都沒有好好的修息,弟弟還小,並不清楚目前家中所遇到的困境,但倪思敏卻已經有所察覺了,只是她現在深恨自己明明知道家庭遭遇了最大的危機,卻無力改變,這種無力的感覺,就像溺水之人一般,有種令人窒息的感覺。
“嗨!你好。”
一個聲音驀然從窗戶旁邊傳來。
“你好……你是誰?!”
倪思敏有些後知後覺,應了一聲,才反應過來這個時候似乎不應該有人在這附近才對。
“不用擔心,我是來幫你的。”那個聲音說道,“我給你一件東西,關鍵時候可救你全家性命。”
話音未落,一隻手從窗戶旁邊伸出來,上面放著一顆仿佛紅寶石般的球狀物,“這是一隻封印球,裡面封印有一件戰鬥兵器,可在關鍵時候救助你和你的家人……”
那個聲音鄭重解釋了一番封印球的使用方法之後,將封印球塞在了倪思敏的手裡。
“可你到底是什麽人?!”
倪思敏下意識地接過封印球,但旋即反應了過來,再次追問道……她向窗外探出頭,卻只看著一個穿著家丁服飾的背影倏然消失。
“封印球……”
倪思敏看著手上的那顆鮮紅欲滴的球形晶體,眼中露出深深的迷惑。
……
昌江酒樓是昌江城第一大酒樓,但此刻已經是巳牌初,酒樓的食客寥寥可數。
雁千惠和梁教頭在樓上近窗的一副座頭落座,叫來一些時鮮菜肴兩壺酒,互訴別後,淺酌細飲——在李府的時候,雁千惠也曾向梁教頭請教過武技,雖然不是正式的師徒關系,但也是當作小半個師父對待的。人,不能忘本。
這才開吃不久呢,就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樓梯處傳來,七、八個雄糾糾的大漢走了上來,站在樓梯口,目光迅速地掃了一轑。
整個樓上也不過二、三十副座頭,但就秘史雁千惠和梁教頭這副緊挨著窗口的座頭最接地氣,所以說眼睛大還是有好處的,幾個人一眼就看過來了。
領先的大漢轉向帶路的店夥叫到跟前,用手一指道:“叫那兩個人換座,
咱們要那一桌。”
店夥退了兩步,為難地道:“大爺,小的怎能要客人讓座……”
“呸!”
大漢唾了店夥一口,又用打雷似的大嗓門怪叫:“大爺叫讓就得讓,要是不讓,太爺丟他下樓……嗯,那個女的可以留下來。去,聽見沒有?”一面向店夥說,一面用銅鈴怪眼瞪視著兩人,但看著雁千惠的時候,目光就變得有幾分猥瑣了。
另外七個人,也都摩拳擦掌的走了過來,一臉尋釁滋事的模樣。
“豈有此理!還有個先來後到的沒有?!”梁教頭生氣地說道。
要是一、兩個人,他自己就上了,可這八個人……好吧,梁教頭承認自己的些含糊了,但在雁千惠面前,他還得端起來,好歹自己也曾經傳過藝的,總不能讓小姑娘看著自己灰溜溜遁走吧。
“好小子,你不服氣是不是?”那個大漢一翻眼,怒道。
“梁教頭,咱們換一桌好了。”
雁千惠說著話,站起身準備換桌……故人相逢,對於她也是難得一事,沒必要弄得劍拔弩張的,而且她還有事情要辦呢。
“且慢,他走可以,你且留下陪我們喝一杯。”
那名大漢臉上的怒容迅速轉換成一副充滿猥瑣的笑容,大巴掌直接就向雁千惠的肩膀落了下來:“坐下,陪大爺們喝一杯。”
他確實不覺得雁千惠有什麽危險——身上連把小刀子都沒帶,一襲長裙都快拖地了,雖然不像是風塵女子,但也不像是女武者。至於對面那個,一看就是個色厲內荏的家夥,自己兄弟八個光是氣勢,都能壓死了他。
雁千惠這邊,其實也沒想真的鬧騰,兩世為人,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事,如果小暴脾氣見到不平事就發作一回,就算不被氣死,也會被累死。她隻想安安靜靜地和故人吃頓飯,只是這小子也忒膽大了一些!
雁千惠當然不能讓對方的手落在自己身上……太埋汰人了。
右手衣袖輕輕拂起……“克勒勒……”有骨碎聲傳出,大漢的身軀應袖飛出,跌了個仰面朝天,樓板砰然大震,桌椅跳動。
“啊~”
痛苦來得太突然,大漢直到摔在了地上,才慘叫了起來。
“我的手……”大漢如喪考妣地爬起叫。 整個手掌軟綿綿,指骨、掌骨全碎了,但皮肌未傷,隻片刻間,便由白變紅,變青,變腫。
另外七名大漢都面露駭然之色,不約而同怒吼一聲,拔出背後的刀劍,就要動兵器行凶。
“安靜地喝酒不香嗎?非要找死。”雁千惠坐回原位,輕輕地拈起酒杯,舉杯就唇一飲而盡。
一名大漢不信邪,劍鋒前指:“好大的口氣……”
沒等他的話說完,只見雁千惠再次一擺衣袖,一股柔和的力量卷著他們如同騰雲駕霧般的直接將他們扔下了樓梯。
噗通……
隨著一陣亂糟糟的滾動和慘叫聲響起……片刻之後,酒樓內安靜了,一些膽小的客人匆匆結帳走人,而剩下的人也是悄然推杯換盞,偶爾借各種動作偷偷地向雁千惠那裡瞄一眼。
梁教頭全程都是呆滯的——剛才雁千惠那一袖他在近處看得清清楚楚,根本就沒挨著那個在漢的手掌,第二袖更是微微擺動了一下,簡直……良久,他深吸一口氣:“千惠,你已經是修行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