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女修是誰?剛才是什麽情況?”有人不明就裡的問道。
“你認識嗎?”
“不知道。”
“不知道……”
“她竟出手救曲時憂,應該是殘蓮峰上的人吧……”
最後有人似猜中了真相般的說道。
不過看殘蓮峰那群人也是一臉茫然的表情,大家又不確定起來了。
曲時憂卻顧不得那麽多,她先是被李黛的突然出現驚喜到,然後見她擋在自己前面,心裡忍不住一陣後怕。
三年前她救了自己一命,如今又……
曲時憂鼻子有些酸,不明白李黛為什麽可以為她做到這種程度,別看她是族長的女兒,可就是因為這個身份,對她羨慕嫉妒的人多得去了,從來那些姐妹都是帶著利益虛偽的面具和她打交道,被朋友全心全意的對待,還是第一次。
本來以為李黛已經死了,如今她活著回來了,她心裡說不出的高興,這種情誼除了兩人磁場比較合外,還有便是她對待朋友的純粹。
這樣的人在利益為上的修真界就像顆不染灰塵的珍珠,那麽奪目吸引人眼球,她想,她是真的被這個小自己很多的丫頭折服了。
見她沒事,修為還得到了突破,曲時憂比較理智的腦袋一熱,張了張嘴,袖子裡的手都在抖,心裡有太多疑問太多話想說,到了關鍵時刻卻是說不出來了。
隻化成一句淡淡的。
“你沒事,真好!”
李黛睜開眼睛,便看見了神色激動的曲時憂,輕輕一笑:“當然,瞧!我修為都漲了,可是沾了你的光呢”她輕松調皮的說道。
“噗嗤!”曲時憂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師妹還真是體貼,為了讓她不要有心理負擔,硬是把救她的事說成了自己得了好處,她那可愛的樣子,的確讓她輕松了不少。
“多的話不說,你這朋友我認了!”她曲時憂從來都是恩怨分明的人,本質同李黛一樣,真把誰看進了眼裡,會純粹的對那人好,沒有理由。
也許正是如此,所以盡管兩人平時的交流雖然不多,卻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友誼在不知不覺已經這麽深了。
“呵……真是姐妹情深呢!”一直被忽視的寧詩雅終於有些崩不住了,忍不住開啟了嘲諷模式道。
曲時憂勾起了唇,不冷不熱道:“當然!黛黛可是我的妹妹,誰欺負她就是欺負我曲時憂,我們的友情不是你這種只知道勾心鬥角的女人能懂的。”
“你!”寧詩雅想否認,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環境影響,她從來就不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她也習慣了想得到什麽東西就去爭取,就去算計,她並不覺得這是可恥的。
“曲師妹,說的好!”宮玉堯吹著口哨,在台下揮著手大聲喊道,那騷包十足的模樣,還真是一點沒變,也不在意這般又跳又叫是個什麽形象。
尚歡喜看著李黛,心中暗道這師妹勇敢,而且她讓他有些熟悉,卻想不起哪兒見過。
莫謫塵仍然站人群中,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似乎對於殘蓮峰的人比鬥的輸贏,對寧詩雅對曲時憂做了什麽,都不甚關心,完全一副你們精彩表演我自巋然不動的模樣,冷淡得讓人覺得他不像個人。
即使李黛後來一系列的表現,不符合常理的突破,也沒讓他皺下眉頭。
這邊眾人聽了曲時憂的話,聽她認了李黛當妹妹,其他峰的人還好,可殘蓮峰的人卻是有些震驚,他們比別人更了解曲時憂,別看她大大咧咧的,性格卻剛烈無比,說話動不動就用吼的,很多男修都怕她,而她除了特別粘著宮玉堯外,
對別的人都是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既不讓人覺得她不合群,又讓人覺得你和她談不上什麽交情,她似也不需要有誼這種東西。所以,當有人能得到這曲大美女的認可,打破常規的時候,哪怕很多人之前並不認識李黛,卻對她佩服起來。
能讓母老虎變得服服帖帖,不服氣都不行啊。
當然,也有人覺得李黛這樣籍籍無名的人,是想通過救曲時憂巴結上她,被認為是非常有城府的人。
不過,有這樣想法的人只是少數,還都是一些嫉妒李黛認為她攀上了高枝的人。
李黛是完全不知道別人如何想的,知道了恐怕也不會在乎,她做事只是遵從本心而已,她認可的,若在能力范圍之內,她會救,她看不順眼的,那麽對不起,不上去補一刀就不錯了。
所以,她只是個普通人,沒有可以為了誰放棄自己生命的偉大,也沒有什麽巴結算計,她遵循本心而為,根本沒想那麽多。
曲時憂不知道這些,以至於很多年後都覺得李黛是那個為了她不要命的人,最後知道真相的那天,她才覺得這師妹是真的腹黑,害得她心裡感激愧疚了那麽多年。
不過那時兩人的友情已經升華到了一定境界,李黛能有意識的保全自己,知道她不是那為了別人就可以不要命的傻妞,她心裡不是生氣,反而是欣慰和高興。
對於李黛哪怕是為了她,她也不希望她丟了性命。
曲時憂看著李黛,她長高了臉也長開了,沒有了以前的嬰兒肥,眼睛在瘦巴巴的臉上看起來格外大,卻很有精神。
即使不問她也知道,這三年她恐怕吃了不少苦。
不過,此時卻不是敘舊的好時機,她可沒有忘記,旁邊還有個寧詩雅沒有解決。
“我們繼續!”這次她不會輕易著了道,她要這女人好看。
寧詩雅經過幾分鍾的時間,已經恢復了冷靜,看著曲時憂鬥志滿滿的模樣,她冷冷笑了笑:“繼續?剛才若是沒有這位師妹突然冒出來,你已經是我手下敗將了,我們兩誰輸誰贏,還用說嗎?我若是你就該自己下去了……”她和曲時憂本來修為就差不多,沒了爆裂符她知道自己並不是她的對手,別看她被稱為殘火峰第一人,但她知道自己的名聲是怎麽得來的,實力是一部分,更多的是刻意經營的。對於曲時憂她更是了解,她戰鬥力很強,卻不喜歡張揚,在殘蓮峰的人看來她只是個不錯的女修,卻和高手沾不上邊,但曾經和她在北荊國皇宮比鬥過的她知道,曲時憂遠遠沒有那麽簡單,她還有種能狂化幻出獸形的秘法,只要她動用秘法,她一招都接不下。
而根據她的了解,她入天衍宗後便從來沒動用過那秘法,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她卻很高興她這樣,如此的話,至少表面上大家都認為她比曲時憂強的。
如今看著曲時憂噴火的眼睛,她知道自己傷了李黛是徹底把這女人激怒了。
她剛才為了毀了她已經兵行險招的動了符錄,破壞了她在眾人心裡端莊的形象,若是在被憤怒中的曲時憂攻下了台,那她還要不要臉了,對於這種讓自己丟人的事,她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所以,她故意嘲諷說她已經輸了,該下台了。
曲時憂心裡本來就不是有那麽多彎彎繞繞的人,寧詩雅說的不錯,剛才要不是李黛出手,她不僅會輸了比賽,丹田也毀了,別看她平時大嗓門,此時卻是漲紅了臉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隻指著寧詩雅怒聲說了句讓人掉下巴的話來:“你,你放屁!”
美人說髒話,人群有瞬間的安靜。
這女人不僅是母老虎,還是罵人很厲害的母老虎啊。
“哈哈哈……好!曲師妹說的不錯。太對了,她就是在放屁。”安靜的人群突然發出男人的大笑聲,那笑得誇張的模樣,真是讓人汗顏。
如此行為的不是宮玉堯是誰。
有人帶頭,眾人也爆發出笑聲來。
就是李黛也看得有趣。
寧詩雅氣得身子顫抖,被自己曾經喜歡過的人這麽羞辱,她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她找不到發泄的人,卻見李黛站在曲時憂身邊陽光燦爛的模樣,心一橫指著李黛道:“她已經上場了,曲時憂你要是有點自知之明,就該下去,接下來是我們之間的比鬥!”雖然覺得李黛有些詭異,不過想著她才突破,怎麽都不是自己的對手,曲時憂她奈何不了,還不能奈何一個籍籍無名的丫頭片子。
曲時憂聽了寧詩雅的話出奇的沒有反駁,她明白她的打算,心裡卻笑寧詩雅聰明反被聰明誤,李黛雖然才突破煉氣十二層,可她的戰鬥力和抗揍能力她可是親自體會過的。
那時李黛才入宗第一年,經常找她和宮玉堯切磋,他們在她那兒可沒有少吃苦頭,那時她也才練氣六層而已。
煉氣六層就可以在她和宮玉堯手下不落敗,如今煉氣十二層了,她有理由相信,煉氣階段已經沒人是她的對手。
曲時憂對李黛眨了眨眼睛,她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心裡好笑這曲師姐也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呢,明知道她的底細還鼓舞她上,這不是讓寧詩雅難堪麽。
要知道她在眾峰中可沒什麽名氣,寧詩雅輸給她可比輸給曲時憂丟人多了。
“殘蓮峰李黛,接受你的挑戰!”她自我介紹了一番,便沒有多余廢話。
曲時憂下去了,卻沒有離開,她要看著李黛是如何勝利的。
綠枝看著台上的主子,看著主子對曲時憂那麽好,心裡有些酸酸的,是不是她太弱了,主子嫌棄她了,要救人都不和她說一聲。
李黛若是知道她的想法,肯定只會感歎一聲,姑娘,你想多了。
那樣的危險情況,哪裡還有時間解釋那麽多呢。
不過,主子說了,人是最不能自暴自棄的,主子短短時間進步了那麽多,她也要更加努力才是,追上主子的步伐。
綠枝的自我調節力好,很快又恢復過來,目不轉睛的盯著擂台上的李黛。
“哼!”對於李黛寧詩雅自然不會如曲時憂那般慎重,轉動手中的落葉飛花圖就朝李黛攻擊過去,花瓣中全是殺機,招招致命。
其余人見此,都忍不住有些惋惜。
對於這樣能跳級突破的人才,強是強卻沒有自知之明,本來對她之前仗義行為有好感的人都皺起了眉頭來。
除了白震、曲時憂、宮玉堯知道李黛變態的戰鬥力,其他人沒有人看好她,都覺得她必敗無疑。
畢竟她才突破而已,哪裡是寧詩雅的對手。
何況,跨級突破雖然好,但也是容易根基不穩的,李黛年紀這麽小就到了這樣高的修為,除了她那詭異的突破方式,他們更多是相信她修為是吃丹藥漲上去的,自然不會有什麽戰鬥力。
所以說,人的想象力是豐富的,李黛出現了,她還什麽都沒說,眾人已經腦補了一大堆。
李黛自然不會顧及別人如何想,反正不想引人注目已經不可能了,那麽再打敗寧詩雅高調一點也沒關系了吧。
李黛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她雖想低調點,不想進入別人的視線中,自己秘密多,太多人關注不好,但也知道修煉要順從本心,不能因為不想被人注意該為的就不為,那樣壓抑本性反而不美,索性順其自然吧。
如此這樣想著,果然沒了什麽心理負擔。
“哼!”
面對滿天的落葉飛花,李黛並沒有躲避,她想試一試那些東西到底能不能傷到她的身體,割破她的皮膚。
在陣中三年,半妖神決可不是白煉的,而且她已經從最開始的淬脈進行到了第二步淬骨,身體的抵抗力應該比普通人強,卻不知道強到了什麽程度。
李黛心裡有了打算,可她不動的行為在別人看來就是另一種味道了。
“這姑娘傻了吧?”
“多半是自己知道不敵,自暴自棄了!”
“哎,沒那個實力逞什麽能。”
“有勇無謀,幼稚!”
對於李黛救曲時憂的行為,並不是人人都看好的,他們覺得她這樣心軟的人,在修真界真心活得不會太久。
“閉嘴!”陸白關聽見身邊人的話,忍不住呵斥了一聲。
他的感覺沒有錯,從李黛出現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破了他絕技的人就是她,只是詫異她竟然這麽小。
她有那樣的本事,輕易破了他的梨花針怎麽可能是頭腦簡單的人,就是她剛才的挺身而出,他也有理由相信那是她能保全自己的前提才如此做的。
這些不了解的人,只會胡亂猜測。
陸白關心裡複雜,他二十年如一日鑽研的東西,就這樣破了,還是被個這麽小的丫頭破的,心裡說不出的失望,他甚至開始懷疑人生。
比鬥中的李黛自然沒聽到台下人對她的議論和她無意中對陸白關形成了怎樣的打擊,她隻聚精會神的去感覺那些帶著殺氣的東西碰到皮膚時,一種酥酥麻麻的微微疼痛感襲來,這東西威力不小,卻對她不能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看來,她的身體怎麽也相當於上品寶器了吧,完全可以抵擋金丹修士以下的攻擊。
有了定論,她就要反擊了。
她的手段也乾淨利落,直接抽出鞭子朝寧詩雅甩了過去。
本以為會一擊即中,卻不想她低估了上品法寶的威力,那些對她造不成傷害的東西竟然把鞭子碎成了一節一節的。
李黛歎了口氣,果然品級太低了不中用。
如此想著,看來也只能用幻神奪命了,她運行起功法,在袖子中醞釀出三根比較粗的針來,然後三針在眼前晃動了一下,齊齊朝寧詩雅射去。
而眾人在一系列變故中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天呐,她竟然不怕寧詩雅的落葉飛花,似乎也沒受傷的樣子,這女修是體修嗎?”
“應該是!”
“很少女修願意煉體,那會滿是肌肉變得很醜,她竟然不在意。”
“看到沒?她手中的針是真的嗎?似乎威力很大的樣子!”
“應該是她的攻擊法器吧,看著怎麽都是靈器級別的。”
眾人一時間猜測紛紛,只有陸白關知道那針不是真的。
那些針可變大變小,變細變粗。之前毛毛細的針在解開穴道時就消失了,所以他肯定那不是真的,同時也高興李黛果然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寧詩雅看著三枚針飛來,不屑的笑了笑。
這玩意兒能有多厲害,她才不怕。
可是下一刻就被打臉了。
那針靠近時她竟然感覺到了不可抵抗的威壓,這太不可思議了。
李黛想著陸白關的比賽手段,也惡作劇的封了寧詩雅的穴道,讓她動不了,不過她沒有那麽變態的虐人的嗜好,便什麽也沒說,絲毫不在意滿天帶著殺機的落葉和飛花,步步朝寧詩雅走了過去,然後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乾脆利落的把她踢下了台。
這樣的行為本不算什麽,可對於一個公主來說,狼狽的滾下比鬥台比什麽毆打羞辱都來的恥辱。
兩人從開始的比鬥到結束,過程似乎並不驚天動地,甚至李黛還給人一種漫不經心的感覺,可看到了比賽的結果,人群又有瞬間安靜,然後爆出了激烈的歡呼聲。
當然,那些歡呼大多是來自殘蓮峰的人。
“啊啊啊……黛師妹好樣的!”
“哇,黛師妹真是為曲師姐出了口惡氣。”
“崇拜,崇拜!不行了,好喜歡……”
……
李黛全程有些懵逼,她是做了什麽了不起的事突然如此受歡迎了?
而且,似乎還是受大多數女弟子的歡迎。
李黛不知道,因為寧詩雅聲名在外,平時各峰之間也不是沒有來往,而很多人都在寧詩雅這朵白花下吃了很多暗虧,而寧詩雅的擁護者太多她們也只能暗認倒霉,加上寧詩雅這次比賽竟然那麽對曲時憂,可把眾女修心裡的怒火點燃到了極致,而李黛卻以這麽小的年紀勝了寧詩雅,讓她大掃面子,再也維持不住高貴的形象,可真是大快人心。
寧詩雅低著頭,手狠狠的握了起來,指甲都掐進了肉裡毫無知覺,心裡不斷念著李黛的名字,暗暗發誓今日之辱不討回來,她寧願死。
可以說,這位公主真是把名聲看的比命還重要。
否則也不會因為她父王誇曲時憂, 宮玉堯不理她,就對曲時憂那麽痛恨。
與其說她喜歡宮玉堯,不如說她在意宮玉堯竟然可以對她面不改色,絲毫不給她留面子,她想征服那男人,對他更多的是不甘。
而李黛面對眾人的熱情只是笑,沒有再看寧詩雅一眼,完全不知道她突然間就多了個恨她入骨的死敵。
李黛以為比鬥完了,準備下台去,卻又有一個人走了上來。
“你既然代表殘蓮峰出戰,那麽就堅持比下去,同其他人一樣,戰得不能再戰為止。”
面對李黛的不明所以,莫謫塵適時的出聲為她解惑,說話還是那樣冷冷淡淡的,似乎並沒有因為李黛贏了寧詩雅就對她有什麽特別,甚至連笑臉都沒一個。
當然,他還是記得李黛的,那個膽大包天敢闖落日寒蓮的新人。
李黛
她什麽時候代表寒蓮峰出戰了?!
開玩笑吧。
她就是想教訓一下寧詩雅而已。
不過,看著對面的人,聽著莫謫塵不容置疑的話,她似乎沒有反悔的余地哎
“殘土峰斤楊,多多指教!”男修抱了抱拳頭,介紹了自己,“我修的是土系防禦功法,對你的身體很感興趣。”斤楊高大結實,氣質憨厚,心裡想什麽說什麽,毫不避諱。卻不知他詞不達意說出的話多麽讓人遐想。
李黛震驚臉。
“別,別對我身體感興趣,我還沒長成呢。”李黛立刻強調道。
這話一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這位師妹,你怕是誤會斤師弟了,他要表達的應該是另外的意思。”殘土峰的師兄幫著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