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句等等頓時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雖不見人可大家都朝511包間看了過來,李黛等人也把視線落在了房阿玲身上,似在等她接下來的話。
房阿玲沒讓人失望,很快說了她的目的:
“我願以靈藥交換,十株五萬,一株十萬年的如何?”她壓低著聲音道。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即便是七雪也變了臉色。
若說萬年靈藥難求,那至少高階修士多多少少還有些存貨,但一來動不動就五萬十萬年的,這簡直就不是一般的豪了,即使一個大宗門都不能拿出多少五萬年的,十萬年的甚至沒有。
所以,房阿玲的話讓所有人看511包間都火熱起來,紛紛猜測裡面坐的是什麽人?有什麽身份?莫不是哪個隱世家族或門派?
但是,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即使猜測到了511裡面人身份可能不一般,雖讓人忌憚,卻更多的是激動。
天才地寶誰不想要?若能打劫再好不過。
其他眾人心思活絡起來,而511包間裡的人卻是神色大變。
特別是甘惜柔,臉色非常難看。
她幾乎瞬間就知道房阿玲要打什麽主意了。
她說話刻意壓著嗓子,混淆視聽,打算高調震懾其他人,得了小鼎,然後禍水東引,自己金蟬脫殼。
畢竟這包間裡可不止她一個人!
她離開珍寶閣倒是能暫時藏空間裡躲起來,他們這些人就妥妥的被連累讓人盯上了。
李黛等人不知道房阿玲有空間,自然猜不到她的打算,但也震驚她竟然有五萬十萬年的靈藥,還沒藏著掖著,就那麽大大方方的拿出來交換,看似毫無心機光明磊落,卻著實把他們這些人架著往火上烤了。
木千千不是笨的,看那包間的人隨便拿出如此高年份的靈藥來,也被震懾到了。
十萬年的哎!
就是丹雲宗這樣以煉丹著稱的大宗也沒多少存貨,更不可能落她手裡隨隨便便拿出來。
木千千雖嬌橫卻是聰明人,沒有再吭聲,決定靜觀其變。
其他人也是看好戲的神色,等待事情的進一步發展。
“這個,到底換不換,還是問一下小鼎的主人吧!”七雪猶豫了一下,用了個折中的說法,心裡卻十分肯定那人會換的!畢竟,虛空石雖然珍貴,但只在於它的稀少,用途也有限,除了當材料煉儲物空間之用,便是建遠程空間傳送陣的必須品了。
所以,平時它的作用還真的不大。
“下面有請小鼎主人和靈藥持有者上台一下!”七雪想了想,竟直接把人叫上來,這是打算明著交易了。
大家心裡有數,若是當眾交易的話,就意味著珍寶閣的警告,告訴眾人這交易的兩人歸珍寶閣罩著了,若以後誰打他們主意,必會受到珍寶閣的追殺。
七雪果斷,瞬間替珍寶閣做了決定,要全力拉攏兩人,那麽把交易直接擺出來,就是最大的誠意了。
至少她是這麽認為的。
“呵呵!”
“噗嗤……”
“哼!”
……
511包間裡,李黛忍不住微笑了起來,其他人也是表情各異。
甘惜柔更是用帕子捂住嘴,肩膀一抖一抖的。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七雪太給力了。
房阿玲本來是打算躲在暗處讓別人想象去,讓大家覺得她神秘高大上,來震懾人,卻不想七雪來了這麽一出,她真上去不僅身份曝光了,迎接她的絕對是無窮無盡的追殺。
不用說了,她的十萬年靈藥不可能是宗門給的,那就是她自己的。
一個築基中期修士竟有如此高年份靈藥,不用懷疑,她身上有重寶毋庸置疑。
這一點房阿玲也清楚。
可她行事並沒有避開李黛等人,可見是沒把他們放眼裡的,絲毫不怕他們殺人奪寶。
當然,同門即使有這個心思,也不會明著來,最多暗中使絆子,畢竟宗規上可是有寫,同門相殘情節嚴重者,可是要廢去修為逐出宗門的。
房阿玲臉色變了又變,可以說是進退兩難。
而同樣的,另一邊那個拿出小鼎拍賣的人也沒有動靜。
所以,七雪話過了好一會兒,竟沒一人上台,她的臉色也難看了幾分。
實在沒想到有人這麽不給珍寶閣面子。
當然,心裡的話不能說,她仍然微笑補充道:“兩位道友擔心的事完全沒必要,我七雪代表珍寶閣發誓,必護你們周全!若做不到,可以先要我的命!”她也是果決之人,天道誓言說發就發,這下子,可真是把小鼎主人和房阿玲逼到了絕境,若兩人還不出現,就是徹底把珍寶閣的臉往地上踩了,接下來必將迎來珍寶閣無窮無盡的追殺。
這邊房阿玲臉色難看,紀田蘊心有不忍道:“房師妹,我代替你上去吧!我怎麽說也是火陽真君的親傳弟子,赤霄道君的徒孫,認識我的多多少少會忌憚一些,給師父師祖面子。”
他話一出,房阿玲一點沒猶豫,隻感激的看了紀田蘊一眼,點了點頭。
這個喜歡她的男人總算有點用。
她同意其他人卻是臉色微妙起來。
“不行!”寂皿卜神色冰冷。
“不可以!”甘惜柔目含水光,一臉的不讚同,看著紀田蘊有些悲天憫人道:“紀師兄,你幫房師姐的心我們能理解,雖然我平時和房師姐性格有些不合,卻也要說句公道話,你如此行為置你師父於何地?置赤霄尊者於何地?難道為了你自己的小心思,要做那無情無義欺師滅祖之人嗎?”
十萬年靈藥即使在化神尊者手裡,也同樣是被人覬覦的。
只有宗門和大家族能保住那些東西。
所以,甘惜柔說紀田蘊給長輩招禍還真沒錯。
她說的真誠,這一套白蓮花技能被她扮演的如火純青,聲音溫柔,直接點出了紀田蘊對房阿玲的心思,也點出了他如此做的後果,做了就是背叛師父,這等人在修真界是最為不恥的。
可以說,甘惜柔多活了一輩子對紀田蘊是非常了解的,他現在可能喜歡房阿玲,卻遠遠不到為了她不要名聲豁出一切的地步。
若是沒人點出來,他回去還可以說是擔心同門,當時沒有想那麽多,如今卻是不行了。
果然她話落紀田蘊猶豫了。
“紀師兄,你怎麽可以這樣?!你是我最喜歡最敬愛的人,若真是為了某些人給長輩引了禍,你對得起自己的心嗎?”洛芸心喜歡紀田蘊這是毋庸置疑的,否則當初不會因為紀田蘊把李黛喊去問了下話就跑出來攔人,對李黛施加威壓震懾,可她平時雖然喜歡,也知道自己配不上紀師兄,一直把他當心目中男神一般對待,隻可遠觀,這次和他們一起參加拍賣會,也是她知道紀田蘊要來,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名額。她可以忍受紀師兄對她冷落,卻無法接受紀師兄心中有人,所以,一路上她發現了紀田蘊時不時偷看房阿玲,心中著實恨毒了她,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不敢表示出來,如今可算給她逮住機會了,怎不狠狠踩一腳,平時她雖然討厭甘惜柔哭哭啼啼那一套,卻也覺得有時候眼淚就是最好的武器,她目中也聚集起淚花來,看著房阿玲滿是責備:“房師姐剛才那般做也就算了,我不怕被追殺,誰讓我們是一起來參加拍賣會的呢!可是,你到了這時候把紀師兄推出去,於心何忍?!莫不是你房阿玲是人,你師父是人,紀師兄的師父師祖就不是人了嗎?你不覺得自己太自私了嗎?”
“閉嘴!”房阿玲冷冷的看著裝模作樣的甘惜柔洛芸心,這兩女人和她過不去,很好!她會讓她們付出代價的。
她有些傷心,女修們看她不順眼她習慣了,可是寂皿卜的不行兩個字比兩女人的長篇大論更傷人,她冰塊的臉第一次有些委屈的看著寂皿卜,這一幕正好被進退維谷的紀田蘊看到了,無疑於心口捅了一刀,痛得徹底。
原來,自己無論做什麽她都不會關注他,他哪裡比不上寂皿卜了?
李黛拉著要出聲指責房阿玲的紈絝,搖了搖頭。他們看戲就好,實在沒有參和的必要,房阿玲這人同她一樣是穿來的,她之前雖然不知道她有什麽金手指,可如今能隨隨便便拿出那麽高年份的靈藥,以李黛聰明的腦袋瓜兒,立刻猜到了她恐怕和所有中的女主一樣,有什麽絕世空間在手,靈藥被靈泉澆一澆,那年份可不是刷刷刷的往上漲,還不是想要多少年份的就有多少年份的。
若那是真的的話,她目前這麽弱的模樣,還真是不能直接和她對上。
雖然她不怕房阿玲這個人,可裡不都是寫過的嗎!穿越的人一般自帶光環,不是那麽容易死翹翹的。
即使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她自己穿越過來雖然吃了不少苦頭,可得到的東西,不論是心心空間還是功法或者白白都是逆天的,氣運比一般人都強。
以己奪人,房阿玲的氣運也不會差到哪裡去,能隨隨便便把五萬十萬年靈藥拿出來,甚至比她還強。
要知道,從房阿玲的性格來看,她能輕易把喜歡自己的紀田蘊推出去,可見心多麽冷漠狠辣,這樣的設定,完全符合裡的主角定律啊。
她是不是主角她不知道,也無所謂自己在其中扮演什麽角色,她自認為她和房阿玲的矛盾在於她想打白白主意,如今白白和她契約了,房阿玲的打算落空了,她李黛睚眥必報會再適當的時機拉她一把,讓她跌倒吃苦頭,卻不至於不死不休要其性命。
還沒到那一步。
何況,她對房阿玲帶著大光環的猜測,也讓她必須謹慎,不要輕易直面和這個人對上。
相信房阿玲也是,對待敵人要麽有把握直接殺死,要麽等待時機借刀殺人,拖人下水。
這一點兩人還是比較相似的。
心中有了思量,李黛自然不希望紈絝被房阿玲記恨上了,阻止他要說的話。
不得不說李黛的分析能力很強,即使沒有甘惜柔重生一次的離奇經歷,卻根據一些蛛絲馬跡猜到了那麽多。
瞬間做出了以靜製動的決定。
若說甘惜柔是露出爪子的猛獸,銳利得容易傷人,她就是潛伏的獵人,最喜歡暗中觀察,伺機而動。
且不說李黛心裡的想法如何,這邊寂皿卜對著房阿玲略帶幽怨的目光,神色都沒變一下,隻冷冷道:“房師妹,我們雖是修士,也!一人做事一人當!以後我不希望再有誰拿同門當筏子的事發生!”一句話把房阿玲堵得死死的。
她穿越如此久的時間,還從來沒今天這麽憋屈過。
一一看了眾人的臉色,她神色又恢復冰冷,冷冷一笑,“好!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同門的情意了!”若真是友愛,他們怎麽就不幫她一幫?她只是想把覬覦她靈藥的人,帶著殺機的人分散一些而已,大家都是同一宗門的人,幫她分擔一下怎麽了?她前世特種兵的時候,可是有很多隊友前赴後繼為她擋刀擋炮火,所以,她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麽不對。她的隊友相信她能把任務做得更好,為國家增光。如今,她同樣相信自己是不同的,可以帶領天衍宗走向輝煌,她以後會回報宗門,那麽宗門的人就不應該在她需要的時候為她犧牲嗎?!知不知道什麽是以大局為重。
房阿玲可以說是一個極致自負的人,有這樣的想法不奇怪,其他人卻不知道這些,自然是不能理解。
當然,李黛不知道她的思維模式,若是知道了也是嗤笑一聲,你也許很偉大是做大事的,可成就自己的巔峰之路憑什麽要別人的血為你買單?
這是什麽奇葩?
當然,她不知道也就不會說什麽了。
房阿玲受了挫折,今天遇到的事和前世的情況相悖,她一個閃身出了包間,還不忘放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們會後悔的!”今天不幫我明天別想我看顧宗門!
她一出去,大家都是面面相覷。
甘惜柔柔柔一笑,突然想到上一世魔修來襲時房阿玲挺身而出,救宗門於危難的模樣,壓下心裡的不安道:“她也許是想通了,打算自己現身了!寂師兄,你放心吧,雖然她平時和我不對付,不過也不得不承認她聰明著呢,不會胡亂行事的!”這話說得誅心,若房阿玲真是聰明那剛才把同門推出去的事就不是無意為之,而是有意的。
人走了,李黛也沒心思繼續看甘惜柔落井下石,她的注意力又到了台上的虛空石上。
包間裡你來我往一句一句的對話,似發生了很多,可時間也不過幾分鍾而已。
又是一會兒的等待,兩人也沒有上來,七雪這下笑容也掛不住了,雖然她直接讓他們上台交易沒有考慮那麽多,是她做得不對,不過她想以珍寶閣的面子沒人會不給,也沒人敢直接無視,她急切的想立功為珍寶閣拉人才,才到了如此進退維谷的地步,那兩人不識好歹,她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參加拍賣的眾人都竊竊私語起來,等著看笑話。
在七雪快發作的時候,一個穿著布衣臉肉嘟嘟可愛的少年爬了上來,眾人看他的第一眼感覺是他太可愛太無害了!
那雙琉璃一樣的大眼睛如嬰兒一般單純,眨巴眨巴看著要怒火發泄的七雪,無辜問:“你是叫我嗎?”
七雪:“……”
眾人:“……”
七雪雖然無語,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掛上了笑容:“對!這是你的小鼎嗎?”
“沒錯!”少年誠實的點了點頭。
“你說這鼎屬於靈寶,有什麽證明?”上來了一個,珍寶閣總算沒被打臉,那麽她相信,另一個也遲早會出現,如今只有轉移話題拖延時間了。
“這簡單!”他說著也沒做什麽,帶著骨節的手摸向了小鼎,卻見那鼎上的鏽跡斑斑一瞬間脫落,一個帶著紫光的美麗之鼎出現了。
那光暈可不就是靈寶才有的麽。
眾人都不知道他做了什麽,也萬萬沒想到他會來這麽一手。只是摸一摸,沒有認主沒有滴血,就讓小鼎脫胎換骨,手法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真是奇了!
一瞬間眾人隻覺這少年不簡單。
七雪心中激動,也是這麽想的。
“嗯!不錯!你證明了這鼎是靈寶,那你看,有人願意拿十株五萬年一株十萬年靈藥交換,你願意嗎?”七雪好脾氣問道。
少年眨了眨眼睛,搖頭:“我要虛空石!”
此話一出,整個拍賣場落針可聞。
七雪臉有些僵硬,“靈藥不好嗎?”年份還這麽高……
少年不明所以,難道這裡的人聽不懂他說的話,他繼續搖頭,娘親說過,他應該耐心一些,便又道:“我需要虛空石!”他不明白,五萬年十萬年靈藥很好嗎?那在他家就是雜草一般的東西,如今他只需要虛空石才能完成界面傳送陣,才能回家,其他的不需要。
而且,娘親讓他出門要低調,他才把隨便在家裡撿的一個破爛鼎拿出來交換,這鼎是低品神器,在這世界等級很高的,為了避免麻煩,他才把它說成靈寶,還設了五層禁製偽裝,如今解了一層,也就是大家看到的樣子了。
其他人不知少年心裡所想,看他堅決要虛空石,對其靈藥什麽的東西不屑一顧,都到吸了一口冷氣。
“沒有的話我不換了!”少年說著就要拿回鼎。
“等等!”七雪急了,立刻把十顆虛空石推給他:“這兒有!你是要和307包間裡的道友交換嗎?”
少年搖頭:“這虛空石品級太低,數量太少了!”根本不夠一個界面傳送陣的零頭。
眾人:“……”
這是哪個隱世家族跑出來的熊孩子,沒有修為不說,說話還那麽大口氣,對五萬年十萬年靈藥不屑一顧就罷了,虛空石本就難得,還挑三揀四的。
少年才不管其他人如何想,拿著小鼎就要離開,卻被突然上台來的女修攔住了路。
房阿玲本來是不打算出現的,原計劃事後殺人奪寶,這事她也不是沒做過,可辛老說這少年雖然看著沒修為,身上卻有種奇怪的波動,讓她不要招惹,最好是交往,好處肯定不會少,她相信辛老的眼光,所以上來了。
她知道自己直接出現身份曝光,以後恐怕沒安寧日子了,不過她有種感覺,若能和這人熟悉,那是值得的。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加上辛老的話,便沒了猶豫。
這邊,包間裡的甘惜柔看見那少年,臉瞬間難看無比。
“竟是他!竟然是他!”她喃喃自語。
這人她會有印象,全是因為前世那場腥風血雨帶來的殺戮太深刻了。
甘惜柔疑惑,他不是應該二十年後出現的麽?哪怕他如今五官稚嫩,卻和前世那名動一時的人模樣重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