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夏銘已經走遠了,候沈推了郭霖一下,“小郭,你過去看看銘哥生氣沒。(看啦又看手機版)”
“你怎麽不去?”郭霖皺眉,拍開他的手,“別給我亂起外號,不要逼我叫你元謀人。”
“你和他一個班啊。”候沈理所當然地說,聽著他的話,表情微微凝固,默了默,語重心長地拍拍他的肩膀,“哥們兒,你這樣很不好。行吧,看在我們的兄弟情份上,我以後不給你起愛稱了。”
郭霖用眼白對他,推開他的豬蹄,什麽也沒說,回去了。
目送他倆遠去,遲宴攬著候沈的肩膀,招呼,“猴子,走,咱們回去抱佛腳。”
“我和他,才是一個班的,你一邊玩去。”包谷一把推開,掛在候沈身上的遲宴。
“呸。”遲宴啐了口,“等著吧,期中考試,我就和他一個班了。”
“聽你吹,遙褲兒(內褲)都要飛。”
包谷嗤之以鼻,把候沈拉到自己身邊來。
遲宴很想ji死他,但看到他班主任突然望過來,他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去,露出一個友善又不失溫和地笑容來。
等班主任和其他老師走了,眼前哪裡還有兩人的蹤影。
“靠。”遲宴罵了聲,下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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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所有人都在對答案,教室鬧哄哄的。
夏銘心裡裝著事,目不斜視地回了座位,毫無防備地坐下。
臀部剛貼上凳子,他就感到一股涼意,透過褲子傳來。
濕濕地……像水似的。
夏銘心中一緊,慌忙起身,摸了一把,手心全是水漬。
柳泉剛想問他考得怎麽樣,就見他反應劇烈地跳起來,到了嘴邊的話,轉了口:“銘哥,你怎麽了?”
“你有看到,誰來過我座位嗎?”
潘琳不在,夏銘眼中閃過一絲懷疑,看向一臉關切的柳泉時,又恢復了正常。
“我隻比你先回來一分鍾,不知道。”
柳泉盯著他那因為浸水,而發黑的校褲很想笑,但又怕被惱羞成怒地夏銘掐死,最終還是忍住了。
柳泉看向身後的人,問道:“季沉,你回來的早,有沒有看見誰來過這兒?”
“不知道,我剛才在玩遊戲。”季沉頭也沒抬一個,手指靈活地在屏幕上滑動。
“……”
柳泉無語,心下吐槽:你真是愛玩的很,上課玩、下課玩、回宿舍玩,吃飯仍在玩,都不膩歪麽?以後是不是要娶遊戲當老婆?
不過看在他連個眼神,都不分給自己的份上,他能回話已經算是恩賜了,柳泉只能歇了將心裡話,說出口的心思。
這幾天降溫,夏銘穿了外套,注意到柳泉,時不時瞟一眼自己褲子,表情很奇怪,欲言又止的樣子。
夏銘看不到,卻能想象出,後面是個什麽情況,脫下外套系在腰間,擋住了那引人遐想的水漬。
“有紙嗎?”夏銘摸了下口袋,發現兜裡只剩下空袋子,裡面沒有紙了。
柳泉遞過去,“給。”
“謝了。”夏銘接過來,蹲下擦拭板凳,被他那麽一坐,其實已經乾的差不多了。
不過他不知道,這水乾不乾淨,保險起見,夏銘還是拿抽屜裡的礦泉水,倒上去清洗了一遍。
誰會乾這種事呢?
所有人對他唯恐避之不及,絕不會做這種,主動挑釁的事情。
他來班上後,一直與人為善(不理人),不曾和人結仇,第一個排除他們。
這種小花招,男生應該不屑做,夏銘思來想去,認為最有嫌疑的是潘琳。
潘琳是在報他絆她之仇吧?
嘖……夏銘嘖嘖一聲,為她的回擊點讚。
看來她還挺有良心的,沒用502膠水招待他。
柳泉看著他一邊擦,一邊擦露出迷之微笑來,心裡拔涼拔涼的。
雖然他長得很好看,但這麽笑起來,真的很滲人,很恐怖,很像電視劇裡的變態大反派。
夏銘擦完板凳,覺得這紙的質量,挺不錯,他反反覆複的擦都擦不壞。
可以,這很強。
既然找到罪魁禍首了,這東西當然得交給她來處理了。
夏銘把擦完的廢紙,直接丟在了潘琳桌上,拍拍手。
大功告成。
“……”柳泉看著他這動作,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愣在這幹嘛?傻了嗎?”
夏銘轉過身,見他目瞪口呆,傻乎乎的,不禁歎氣。
他們小團體裡傻子已經夠多了,他不想帶傻子玩兒了,傻氣是會傳染的。
“哦。”
柳泉注意到他眼中的深思,趕緊收斂了表情,挺直腰杆回座位,當做自己什麽都沒看見。
看來……銘哥知道是誰乾的了。
竟然沒生氣,銘哥喜歡潘琳,傳言屬實。
他跟夏銘沒法比,還是趁早收心為好。
打不過,比不過,更爭不過。
唉。
柳泉認清現實,心痛如刀絞,整個人都萎靡了,趴在桌上,接連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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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霖在回教室的路上,遇到了盛勵,兩人不得不一起走。
其實郭霖內心是拒絕,他不想和盛勵一起走,但是盛勵也要回教室,還不停地問他,“考得怎麽樣,難度大嗎?”
他隻好留下,當個陪聊了。
走到教室門口,郭霖頓時松了一口氣,和他說了一聲,就回了座位。
盛勵背著手,走進去,站在講台上,敲了敲桌:“都回座位去,考完就回來上自習,不要隨處走動,扎堆聊天。”
17班的人,看到盛勵來了,紛紛回了座位。
“鹿音、林彥、王韜你們三管好班級紀律,鬧哄哄地像什麽話?”盛勵環視一圈,見空了幾個座位,皺起眉板著臉說。
教室鴉雀無聲,氣氛凝固。
……
潘琳和蘇素從廁所回來時,看到盛勵在講台上。
兩人面色微變,繞道從後門進去。
“我上去了。”蘇素小聲說。
“行。”
潘琳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看到桌面上橫放的濕紙,呼吸微重,胸口起伏。
夏銘在她走後門時,就發現她了,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轉過身微微一笑,用嘴型說:自己扔。
潘琳真想拿著這濕紙扔他臉上,蓋住他這臭不要臉的。
水是她倒的沒錯,雖然是‘不小心’打倒的,但是她也沒想過幫他擦乾。
這人故意絆她,佔她便宜,讓她出了大醜,她不回敬一下他,他會覺得自己好欺負。
這水不是膠水,太遺憾了,一字之差,差之千厘。
如果是膠水,他手都粘著了,哪還有心思,使壞扔髒紙到她桌上?
這會兒鐵定氣得要死不活,大發雷霆,無暇思考了。
潘琳看著桌上的濕紙出神,這質量怎這麽好呢?
質量差點,多少能糊他手上,惡心一下他。
真是可惜。
生活不易,潘琳歎氣,她抽了張新紙,將其裹起來,扔後面的垃圾桶。
盛勵在上面,絮絮叨叨。
夏銘在下面,美滋滋地欣賞,潘琳氣鼓鼓的生動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