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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萊,阿萊》第6章 猜想與熱勇
  跨年狂歡結束後,段銘梵送阿萊回學校。大半夜的,學校早沒個人影了,大門也緊鎖著,他們都是第一次在外面留這麽晚,沒弄清楚狀況,以為門衛大爺會一直留著門。阿萊想翻牆進學校,段銘梵趕忙製止她:“你要是摔個好歹,我怎麽跟你的家人和我自己交代?”

  阿萊怯生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就在這時,段銘梵收到他媽媽的消息:梵梵你和朋友出去玩回家了嗎?我跟你爸爸帶著妹妹去長沙旅遊了,你一個人在家照顧好自己哈。”段銘梵苦笑:“他們出去玩兒都不帶我,寶貝兒子一點都不寶貝了。”

  他大腦快速運轉,爸媽都不在家,家裡沒人,那,是不是可以帶阿萊回去住一晚?他感覺自己機智極了,把媽媽發給他的消息給阿萊看,然後問她:“阿萊願意去我家留宿一晚嗎?”

  這姑娘看看他,再看看緊閉的學校大門,自己又冷又困的,也覺得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就點點頭,吸吸凍得通紅的鼻子,把頭縮在圍巾裡面,答道:“好,那就麻煩你了啊。”小段給她理理圍巾,溫柔地說:“你不害怕,我就已經很高興了,跟我走吧,帶你回家。”

  跨年那晚的風很大,路旁的暖黃色的燈忽閃忽閃的,樹葉被風刮得左右搖晃,星星都躲起來睡覺了,阿萊知道她的心裡有一朵花綻放了。靜萊有一腔熱勇,願意跟著他走,去哪兒都好。

  到家後,段銘梵打開玄關處的燈,從鞋櫃裡拿出備用拖鞋給阿萊換上,然後拿出新睡衣給阿萊,讓她去浴室洗漱,自己再去把客房收拾了一下。他捯飭一番,簡單收拾完就走出來往客廳的沙發上一癱,累得都快睡著了。

  洗完澡出來的阿萊,看著已經睡著的他,不喊也不是喊也不是,最後還是輕輕拍了拍他,“洗完澡再好好睡一覺吧。”四目相對,兩個人也離得很近,空氣中充斥著好聞的讓他熟悉的沐浴露味道,段銘梵覺得自己呼吸都快不順暢了。他覺得有點不對勁,連忙起身去浴室洗澡了,關門之前喊了一聲:

  “阿萊,客房收拾過了,你先去休息吧。”阿萊聽見了,說了句知道咯。

  洗漱完了的段銘梵還在擦著頭髮上的水珠,用吹風機胡亂吹了幾下,抓抓頭髮,而後躡手躡腳地開了客房的房門,瞄了一眼,看見床上的阿萊早已進入夢鄉,睡得正香甜,放下心來的他輕輕關上門,就回自己臥室了。

  他褪下一身的疲憊,腦袋枕在胳膊上舒服地躺在床上,卻有著很奇妙的感覺,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帶了女孩子來家裡過夜吧,而阿萊就在他的隔壁,只有一堵牆的距離,很近很熟悉,也很親密吧……

  段銘梵越想越沒了睡意,覺得種種猜想讓他很甜蜜,很異樣的體會。他不知道那是什麽,但他很享受。

  是獨有的唯一的好感吧?是覺得有她真好吧?段銘梵的腦海裡一浮現起她的臉,就不自覺地微笑,有很想捏她的衝動。他摸摸床頭的手機,來回翻看相冊裡的照片,有她的醜照,還有好幾張他們的合照。

  不過他最喜歡的是那張圖:他像個大爺似的,囂張地把手搭在她瘦瘦的肩膀上。看起來就很般配哇,hhhh。段銘梵嘖嘖兩聲,看看時間:“我去,快凌晨兩點了,睡了睡了。”

  上午十點的太陽照進屋裡面,靜萊突然醒了過來,還有點起床氣,昨晚睡得很踏實很香,反應過來這是在段銘梵家裡。她趕緊起來換好衣服,疊好被子,去浴室用一次性的牙刷和自帶的濕紙巾洗漱。

  靜萊弄完後去敲小段的門,毫無反應……她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黑白冷淡風的裝修風格,書桌,衣櫃,床…幾乎所有家具都是黑白相間的。段銘梵在被窩裡睡得死死的,她喊了喊他:“小段,小段,你慢慢睡,我要走了啊。”

  半夢半醒的小段嘟囔幾句:知道了知道了。”他掙扎著睜開眼睛,看到阿萊走了,他迅速起身,叫住了她:“你一個小姑娘回去我不放心嘞,我送你,等我收拾一下,送你回學校。”阿萊一想覺得也是,讓他送我吧,而且還可以和他多待一會兒,何樂而不為呢?

  段銘梵洗漱完,還熱了牛奶和麵包,遞給她一份,看著她吃完,自己咬了幾口麵包就準備送她走。阿萊說不著急,發覺他真是憨憨的。

  他們在公交站等808路公交車,阿萊看著身形筆直的段銘梵,突然有一種好像很早很早以前就認識了這個人的親近感。冬季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撒下來,落在小段的周圍,形成了好看的陰影,好像給他渡上了一層光環,明晃晃的。

  公交車來了,段銘梵捏她臉提醒:“車來了啊,傻愣著幹嘛呢,上車!”她有點氣急敗壞,臉上的肉肉被小段捏得鼓起來了,像個肉包子一樣,她反擊去捏段銘梵,奈何因為這明顯的身高差,她毫無優勢和還擊的余地。

  他們找個位置坐下後,段銘梵拗不過她:“好好好,我錯了錯了,我投降,讓你報復。”她笑吟吟地說:“看在你留靜爺我住宿一晚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啦!”

  語落,她不自覺地摸了摸小段的頭,他的頭髮是自然卷,摸起來的手感很好。段銘梵樂在其中,沒製止她。他拿出耳機,問她:

  “聽歌嗎,是薛之謙的《下雨了》。”她拿著另一隻耳機,安靜地和段銘梵一起聽了起來。她問了一句:“小段你是不是挺喜歡薛之謙的啊?”

  “我喜歡不少歌手或者說唱歌手,但是最喜歡的還是薛之謙的歌啦,我可是老謙友了。”段銘梵回道。

  阿萊又知道了小段的一個喜好,覺得慢慢了解一個人的體驗真好。公交車不一會兒就到學校附近了,他們下車,隨後阿萊走進學校,轉過身向一直在門外看著她的小段揮揮手。一回到寢室,因奚一臉壞笑地問她一夜未歸去幹嘛了。

  在姐妹的“逼誘”下,她無奈的將跨年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給她聽,因奚一臉羨慕,又是花癡樣:“要不是因為聶淮生在跨年那天有事兒,沒有約到他,不然肯定和你們一塊兒出去瀟灑了。”靜萊刮了刮因奚的鼻子,說:“你啊你啊,是三句離不開聶淮生。”

  “有時候,我們總會對一個人有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像是一出自導自演的默劇,但某些猜想是可愛的而又可以實現的。當熱勇沒有被辜負,會給人帶來更多的勇氣和力量。”阿萊在日記本中這樣寫到,十六歲的扉頁,又添了記憶深刻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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