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草握了握拳,說不清道不明心中是何等滋味。
就覺得挺惡心挺無力,但又完全無可奈何。
整個皇甫家族就是如此,從芯子深處往外發爛,爛到最終,大概會自取滅亡吧?
“草兒你過幾日還是回懸劍峰去。”皇甫青川小聲吩咐道。
這大概是最好的一條退路了。
當年他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草兒送去懸劍峰修煉。
至少有懸劍峰作借口,草兒一年之中,大部分時間能寄居在外。
皇甫草露出一絲苦笑,點點頭道,“多日不見爹娘,心中甚是掛念。我在家中陪陪娘親,過段日子再回去。”
另一廂,興高采烈的皇甫菱,跟著老祖宗回到清風苑,一路上都嘰嘰喳喳訴說個沒完沒了。
老祖就像個特別慈祥的老人,笑著聽她傾訴,半點都不曾露出不耐煩之色。
這讓皇甫菱心中不免越發得意起來,心想太爺爺果然最疼愛菱兒。
清風苑是個極大的院落。
在整個皇甫家佔地面積最廣,且植被茂密。
老祖將她帶到一處小院,慈祥地看著她笑了笑,“菱兒,你就住這裡吧。附近可以隨意逛逛,但西廂那排竹林後的屋子你不要隨意走過去。”
他說著話的同時,抬起粗糙大掌摸了摸皇甫菱的後腦杓,“可記住了?”
皇甫菱連忙點頭,“老祖宗,菱兒已謹記在心。”
“那行,明天辰時開始訓練,你早點出來泡個藥浴。”
“是,老祖宗。”皇甫菱滿臉興奮答應下來。
於是從翌日開始,皇甫菱就每日辰時起身,泡完藥浴便去小苑中練劍。
老祖教的十分認真,皇甫菱學的也萬分仔細。
她一天天數著日子過,總覺得明天,隻待明天,自己就能打敗薑奈身邊那對黑白無常,一雪前恥。
到第六天訓練結束後,皇甫菱入了夜便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腦子裡一直閃現過西廂那排小屋,仿佛裡面有什麽東西,一直在向自己招手。
然後便覺得身體陣陣發熱,懷疑是不是這幾日藥水泡太多的緣故。
她想著明日最好跟老祖宗講講,要不隔一天再泡藥浴,只怕這身體虛不受補,該不會被補壞了吧。
翻身坐起喝了一杯茶,皇甫菱心想,既然睡不著,那不如溜到西廂那裡看一眼,不知裡面有什麽東西如此神神秘秘,老祖竟禁製自己過去。
心隨意動, 皇甫菱溜出房門鬼鬼祟祟來到竹林後的西廂,趁著月色跑到小軒窗旁朝內張望一眼。
隨即嚇得心口噗噗亂跳,一聲尖叫差點衝口而出。
皇甫菱看到一張人臉。
這人臉就貼在軒窗上與她正正對視。
慘白慘白的一張人臉,隻嘴唇像是被塗了雞血似的,妖豔如火。
說她像人又感覺不像。
仔細一瞧,發現這人肋下、雙手都牽著透明絲線,人被懸掛而起。
而那張臉剛好垂落下來,能與她四目相對。
皇甫菱驚的一個屁股蹲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這哪裡像是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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