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炮灰是個狠人

　薑秀珍帶著馮柳韻坐公交車去到顧府，剛走進內院，就聽見好大個動靜，像有人不停往地上砸瓷器，中間摻雜著女人尖利的哭喊，以及怒喝聲:“住手！快拉住她！真是無法無天了！”

　薑秀珍和馮柳韻都楞了一下，停住腳步，正在這時，從那客廳裡跑出個人來，薑秀珍一看是顧芳芳。

　顧芳芳也看到薑秀珍，忙說道:“表姐你來了，可真不巧，我媽現在沒空，我也得先去前面找我爸——顧盼盼發瘋了，把我爺爺的寶貝梅瓶給砸了！要不你先到我們院子，去我屋裡坐會吧。”

　馮柳韻聽到顧盼盼的名字，當下腿發軟，臉色刷地泛白，才反應過來薑秀珍說的親戚家原來是顧府。

　內心後悔，早知道是顧府她就不來了。

　那個深夜顧盼盼咬牙切齒將她罵得一文不值，自己坐車絕決離去，卻將她丟在寂靜可怕的黑暗中……顧盼盼的惡毒她領教過了，可不想再來第二次。

　她親見看見顧盼盼被竇南南打，還偷聽到竇南南說的話，那可是顧盼盼不能讓外面人知道的秘密，顧盼盼求竇南南不要說出去，要是顧盼盼過後回想，猜測馮柳韻都聽見了，還不得把她滅口?

　所以馮柳韻一直在盡量避開顧盼盼，希望時間久了顧盼盼忘記她，等到她和夏玉峰談對象結了婚，身份不一樣就不用再隱忍，萬沒想到，今天一時大意竟跑到顧府來了！

　馮柳韻冷汗直冒，瑟瑟發抖。

　薑秀珍可不知道馮柳韻和顧盼盼有那麽一段，她拉著顧芳芳，一臉八卦問道:“這怎麽回事?好好的顧盼盼為什麽發瘋?”

　“還不是她跟顧瑩瑩之間的糊塗帳引起，現在說也說不清楚了，弄得家裡天天雞飛狗跳的，煩死了！真是家門不幸，出來這麽兩個害人的倒霉鬼！”

　顧芳芳撇著嘴，語氣嫌惡。

　薑秀珍:“怎麽說不清楚?不就是顧盼盼喜歡徐恆鎧，被瑩瑩姐截胡了嘛?話說這事確實瑩瑩姐辦得不妥，怎麽能搶妹妹的姻緣，可他們都已經訂婚了，顧盼盼還抗爭呢?倒是挺堅強的哈。”

　“不是這樣，是那個……唉，反正很快大家都會知道，先告訴你也沒事:是連府來求親，連應豪要娶顧盼盼，家裡答應了，明明是顧盼盼偷摸跟連應豪交往，可她自己又不願意嫁了。

　她就為這個事發瘋好幾天，爺爺罰她禁足，她把自己房間全砸完了，今天趁看守不注意，爬出窗戶，跑到客廳求奶奶退親，奶奶沒答應，她就跑到多寶閣那，抓著什麽砸什麽，把我爺好幾個寶貝都砸爛了！”

　“啊這……”

　薑秀珍張大了嘴巴，她知道連應豪，雖然也屬於頂尖豪門公子，可名聲是真不好，不僅命硬克妻死了兩任老婆，還風流成性，又有人親眼見他打女人。

　正經貴女都刻意避開他，沒幾個願意接近他的。

　沒想到，顧盼盼要嫁給連應豪了！

　這消息令薑秀珍既驚訝又幸災樂禍，莫名有點興奮，顧盼盼平時不是挺傲的嘛?還嘲諷過自己，好想看她現在什麽樣子。

　馮柳韻也很驚詫，她當時偷聽竇南南和顧盼盼對話，說的就是竇南南看見了顧盼盼和連應豪在一起，動作親密，而所有人都知道顧盼盼喜歡的並不是連應豪，她隻想嫁進徐府。

　世事難預料，搞來搞去顧盼盼竟真的和連應豪成一對兒了。

　既然顧府和連府聯姻了，那麽當初竇南南用以脅迫顧盼盼的，就不算是秘密了。

　這樣的話，自己出現在顧府，是跟著薑秀珍來的，應該不會刺激到顧盼盼了吧?

　馮柳韻驚慌亂跳的心，總算安定了些。

　顧芳芳再次請薑秀珍去自己屋裡坐會兒，薑秀珍說:“我先看看盼盼姐吧，平時大家玩得不錯，或許她能聽我一句勸，不再鬧了。”

　“可是客廳裡被她弄得亂糟糟，怕你沒地兒下腳，還有她現在真的很瘋，會打人咬人的。”

　“沒事，我知道怎麽做。你剛說要去叫人?去吧。”

　“那表姐你要小心點。”顧芳芳叮囑一句，又看著馮柳韻:“她是……”

　“哦，這個是盼盼姐的朋友，叫馮柳韻。路上遇見的，正好她也想來看望盼盼姐，我就帶著來了。”

　顧芳芳打量馮柳韻的穿著，眼裡滿是嫌棄，有點不相信這是顧盼盼的朋友，但跟著表姐來的，她不好多說什麽，況且還有事，趕緊走了。

　馮柳韻卻緊張起來，對薑秀珍道:“要不我在外頭等你，就不進去了吧?”

　薑秀珍:“你以前跟著孟文藍，沒少和顧盼盼混，怎麽的?顧盼盼現在最需要朋友的時候，你可不能不夠意思啊。”

　馮柳韻隻好硬著頭皮跟她走進客廳。

　裡面好些人，地上也沒像顧芳芳說的那樣亂，大概是已經收拾過一遍，還有人拿著布墩在擦地。

　薑秀珍一進來就被她姨媽簡容看見，拉著手問了幾句，然後又帶去正中坐著的老太太跟前說話。

　馮柳韻站在原地不敢亂動，她極力鎮定，還是止不住慌亂，轉著目光朝兩邊看看，一眼就看到顧盼盼，被兩個保姆按坐在沙發裡，披頭散發哭得稱哩嘩啦的。

　還有一名少女也被人摁在另一個沙發上，那少女邊哭邊喊:“奶奶，您救救我姐！我媽媽病著，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姐！”

　這應該是顧盼盼的親妹子。

　顧盼盼忽然停止哭鬧，她也看見了馮柳韻，不相信地把臉往旁邊保姆身上蹭蹭，擦掉眼淚再仔細看，確定是馮柳韻。

　正奇怪她怎麽進得來顧府，又看見薑秀珍，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就狠狠地瞪著兩人。

　薑秀珍跟顧老太太說完話，接觸到顧盼盼不善的目光，這個狀態的顧盼盼，她才不會近前招惹，走過來對馮柳韻道:

　“我和顧奶奶說了，你是盼盼姐好朋友，奶奶讓你去安慰下盼盼姐，她會聽好朋友的話。”

　馮柳韻:“我、我也不懂說啥呀?”

　薑秀珍輕聲道:“啥話好聽說啥，勸好了盼盼姐，以後你就是顧府的客人，盼盼姐會帶你參加各種聚會，認識很多人，說不定還能遇見你要找的那位。”

　馮柳韻垂了垂眼簾，她剛才在回想自己的那個夢境，裡面也有顧盼盼，夢裡的顧盼盼優雅從容溫婉可人，她手上挽著個英俊男子，那男子並不是連應豪！

　她每次做這個夢，只在乎自己和夏玉峰的幸福美滿，留戀夢境中的富貴豪華，沒有過多關注觀禮的人們，因為夢境太短，哪舍得浪費時間去留意別人?

　仔細回想才發現，夏玉峰領著自己走過去時，介紹了顧盼盼和她身邊的男子，他倆是未婚夫妻，男的叫“徐恆鎧”。

　這不就是顧盼盼想嫁的徐家大孫子嗎?

　所以，顧盼盼現在哭哭啼啼鬧翻了天，最終她還是得償所願，嫁給心儀的男人。

　馮柳韻松出一口氣，找到辦法安慰顧盼盼了，她走過去喊:“盼盼姐。”

　顧盼盼冷冷地看著馮柳韻，她此時也沒力氣掙扎了，兩個保姆走了一個，另一個抓著她胳膊，顧盼盼把胳膊抽回來，這保姆也退開了。

　顧盼盼揉著胳膊:“薑秀珍那個賤人能給你什麽好處，你做她的狗腿子?”

　馮柳韻:“……”

　薑秀珍委屈道:“盼盼姐，我哪裡得罪你了?我還好心帶小馮來看望你。”

　“哈，好心?我看你是狼心狗肺。”

　薑秀珍:“……盼盼姐你別這樣。”

　“顧盼盼，你太過分了！”

　簡容馬上出來維護外甥女兒，含淚對顧老太太道:“媽，盼盼這樣說小珍，讓我爸媽知道，往後親戚還能見面嗎?”

　顧老太太指著顧盼盼罵:“死丫頭，快跟小珍道歉！”

　顧盼盼:“薑秀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麽，來看我笑話是吧?都看完了，還不滾?”

　說著朝馮柳韻踢一腳:“帶著你的狗腿子滾出去！”

　馮柳韻躲開，又靠近她輕聲道:“盼盼姐聽我說，很多事情不是一成不變的，今天的困難，也許明天就迎刃而解了呢?誰也不能準確預料明天是出太陽還是刮風下雨。”

　顧盼盼聽得一楞一楞的，瞪著她:“瞎叭叭些啥?神經病！”

　“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你聽了就不會這麽難過了，真的。”

　顧盼盼眼睛朝薑秀珍的方向斜了一下:“她教你這樣說?你們打的什麽鬼主意?”

　“不是，我今天在路上無意碰見她的，我和你之間的事，我一點都沒告訴她。”

　“真的?”

　“我可以發誓。”

　“那你要說什麽，說。”

　馮柳韻看了看客廳裡:“這麽多人……”

　這時客廳外傳來顧芳芳的聲音，還有顧老爺子的怒吼:“拿皮鞭來！不孝的東西，今天就打死了她！”

　“走！”

　顧盼盼跳起來，拉著馮柳韻往側廳跑。

　反正她正在禁足，不信老爺子會追到她閨房，真來了，就拿馮柳韻擋皮鞭。

　顧盼盼跑了，顧老爺子也沒有真的要拿家法辦她，薑秀珍沒有熱鬧看了，就跟顧芳芳到後院去玩。

　剛走出客廳，就聽屋裡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吵起來:

　“瞧你養的好孫女，簡直不像話！”

　“這能怪我嗎?”

　“難道怪我?孫女該是當祖母的管教， 你就教成這個樣了！”

　“家孫外孫都在跟前，我哪管得了這麽多。”

　“看看人家徐老太太，她不也是家孫外孫一塊養?這都長大了成才了，個頂個能乾厲害，為啥她行你不行?”

　“……”

　“你一天天地都在乾些啥?就知道窩在家裡，兩眼一抹黑，外頭髮生啥事都不知曉。明天開始，你給我往外頭走走，跟別家老太太多往來。徐府是親家，他們家外孫沈譽的媳婦兒，懷孕到現在快生了你知道嗎?送過什麽禮物沒?你啊，你跟徐老太太比，能讓人甩出八條街！”

　“……”

　薑秀珍可以想像得到顧老太太是怎樣的憋氣，而她聽見沈譽的名字，一顆心立刻咚咚咚狂跳，再想到孟桃就要給沈譽生孩子了，好心情瞬間變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