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有一瞬間想將這個小崽子拍進虛空中,講了那麽一大篇,除了知道十大宗門底蘊深厚,門徒眾多外,其它一點有用的都沒。
冷靜下來,扶桑察覺白瑧對他還是防備得很,不禁懷疑,如今的崽子們心眼都是這般多了?
想當年,小崽子們都是嬌嬌軟軟,一心只知道玩耍嬉戲的小禍頭。
扶桑從巨大的落差中回神,眼前這個小崽子不知什麽原因,明明只有十幾歲,道體卻長得這般著急,像是幾千歲,不過,有一點沒變,都是那般白白嫩嫩的惹人憐愛。
不過,就算小崽子年歲小,外面若是還有人記得長生界,她也不會一無所知。
當年他閉關後,也不知發生了什麽變故,以至於有關長生界的記載都不複存在。
小崽子所說的仙歷元年,難道再次破碎了?
扶桑略一思忖,試探著問:“你可知道青?”
白瑧睫羽輕顫,能讓扶桑問的,必定不是一般人,她私下和琉璃交流一番,淡聲回道:“若是人名,並未聽過。”
扶桑再問:“回?”
白瑧再次搖頭。
“問?”
白瑧正要搖頭,識海中,琉璃驚咦一聲,她當即住嘴。
“那位曾在一個紙片上,看到一句話,‘少,問戮仙陣封。’當時總不得其解,但‘問’若是指人名,就不同了,此句便可解作一個叫問的人,因殺戮仙人被陣法封印之意。”
白瑧眼珠不安地轉了轉,“就一句話?沒有前言後語?”難不成這問是個壞人?又站在對立面了?
就聽琉璃又道:“只有後面只有兩字,為‘仙凡’其它再就沒有了,那是一紙小指大的殘片,有火燒的痕跡,材質普通,且字跡不清,因是在上古修士洞府得到的,才被那位收藏。”
“上古”,就是傳說中有仙人的年代,那‘問’是很久遠之前的人或仙了。
那廂,扶桑見白瑧沉默不言,心下又升起一絲希望,追問:“問那丫頭還活著?”
白瑧眼皮微動,瞄了眼有些激動的樹皮,粉唇微張,空間中,銀色小人煩躁地撓了撓腦袋,暗罵這個家夥該謹慎的時候不謹慎,不該謹慎的時候瞎謹慎。
好吧,她承認自己遷怒了,對於一無所知的某人來說,陌生人都是不能相信的。
再次伸指一點,一縷細弱的銀絲沒入識海,她手邊的蓮花顫著花瓣抖著花杆阻止,銀色小人小嘴抿起,收回手,將腦袋瞥到一旁。
蓮花似是松了口氣,有氣無力的攤著花瓣靠在荷葉上。
識海中,轉動的神識球如蒙上一層白霧,略有遲滯。
外面,白瑧蹙眉,眸中閃過一絲異色,嘴上似是不受控制一般,說了實話,“晚輩倒是不知,只在殘頁中看到一句話,‘少,問戮仙陣封。’或許於前輩有用。”
話落,那種奇怪的感覺消失,似是她本就要如此說。
扶桑的枯木老臉一顫,枝葉嘩嘩作響。
少頃,空間中響起蒼老而隱忍的聲音,“問他們合力封印的是何陣法?”想起她之前所說的仙歷,明亮的紅色眼眸閃過水光,“罷了,若只剩你,你應是不知的。”
許是知道白瑧的顧慮,或是他突然有了興致,亦或是終於想起這小家夥已經沒有長輩,扶桑收了眼中的淚意,講起久遠的經歷。
“扶桑無靈智,吾實乃神之殘魂所孕育。
此方世界名為長生界,原本萬道繁榮,仙道昌盛,突然有一日,一夥兒外來者入侵,將長生界打得四分五裂。
雖然後來眾神、仙合力擊退外敵,但長生界受損頗重,神、仙十不存一,界域支離破碎,已開始崩塌,後來不知他們用了何種手段,將母樹和界域分為兩界,一為你先前所言之青穹界,一為母樹界。
先時,先天生靈可自由行走兩界之間,那時,吾得青相助,開啟靈智,待吾出關後,卻再沒見過他們。”話中滿是遺憾。
說完,他巴巴地看向白瑧,希望小家夥能給他吐出些實話。
其實他最後一個見的是問,得知青穹界還算安穩才閉關的。
小紅兩隻眼珠子一動不動,已經驚呆了,琉璃望著扶桑樹出神,白瑧小嘴微張,袖中的指頭飛快撚著,雖然扣過腦洞,可也沒扣過這麽大!
扶桑的故事雖然乾巴巴沒什麽趣味,她卻是花了好一會時間才消化其中的信息,收起面上的震驚,小心翼翼地問:“您的意思是,您是太陽神的殘魂所化?”
“然!”
“這裡和青穹界其實是一個界?有人來侵略?是誰?為什麽?”其實她想知道的是他們死沒死乾淨?
“吾乃殘魂所生,並無那一戰的記憶,所知皆為青所述。
據他所言,外來者中有人稱領頭之人為‘府主’,聽回打聽,那人乃是仙庭的仙官,為陰、陽果而來,後來發現長生界不是一般小界,他們便想挖長生界的星核。”
空間中, 銀色小人緊繃的小臉松了松,星核?星核已經碎成渣渣,想來那些人不會再來了。
“那府主他們死光了嗎?”
扶桑不知白瑧所想,聞言彎了彎眼睛,甚是高興,心道這小崽子嫉惡如仇的性子倒是沒墜了先天生靈的名頭,有志氣。
“星核已碎,那府主亦受了重創,如今先天生靈隻你一個,且不必急於報仇。”據青說,他們長生界是一個新界,位置極其偏遠,不在天庭地冊之中,而那府主位高權重,手下仙人眾多。
當年,說是趕走那些仙人,不如說長生界再無值得惦念之物,連陰、陽果藤亦被盡數挖走,實情是,他們打不過那府主,出於此等考慮,才沒告訴小崽子那府主的名號。
若他知道白瑧只是害怕那什麽府主還惦記著青穹界,而不是想要去討債,定不會如此和顏悅色。
白瑧眨眨眼,心中湧起一點點羞愧,若是面皮薄一些,此時怕是要發燙了。
咳,知道了前因後果,自然沒必要再虛與委蛇,再說她這麽慫,注定要辜負前輩這般拳拳愛護之心啊!
袖中拳頭握了握,悄咪咪看了慈愛的老扶桑一眼,“不知如今兩界可還能自由出入?”語中難掩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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