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場面熱鬧得讓人措手不及。林千雪心中十分尷尬,懊悔,覺得自己挖了一個坑將自己給埋了。而夙九洲則胸有成竹,正愜意地挑著入鬃的長眉,鳳目帶笑,只等林千雪被簇擁著去換上新娘服式,和他正式拜堂成親,然後洞房花燭,再給小杉杉造一個弟弟或者妹妹出來。
正在幾個村裡的姐姐妹妹積極地拉扯著林千雪去換新娘服時,一陣馬蹄聲突然急促傳來,驚得眾人齊齊停下所有的動作,轉頭回望。這陸家村很窮的,一般不會有人買得起馬匹。能買得起牛拉車或者耕牛就已經是不錯的富有人家了。
眾人十分好奇,陸家村這窮鄉僻壤,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麽會有馬蹄聲突兀地傳來?
所有人都被驚得回首時,但見兩個騎著高頭大馬,腰間佩著寶劍,穿著緊身武服,像富貴人家的養的家奴護衛似的青年男子,左右護著一輛華麗麗的馬車向著他們這辦喜事的地方橫衝直撞而來,在眾人面前驟然停下。
馬匹和馬車都停下來之後,那輛華麗的馬車車簾被一隻枯瘦的婦人老手給打開,一個穿著像富貴人家的管家婆子模樣的婦人掀簾就高聲問道:“誰在拜堂成親?林月媚和林千雪可是也在這裡?”
隨著這聲音,一位穿戴整齊,半白頭髮梳向腦後挽成老婦人發髻,約近四十歲左右的婦人從馬車上下來,昂首挺胸,目光極為傲慢地掃過這裡所有人的臉,然後,似獵物捕捉到了獵物似的,雙眸毒辣地落在了林月媚的臉上,瞬間凶狠地定格下來。
林月媚一見此人,臉色瞬間大變後似想躲閃,卻為時已晚,想避已然來不及了。
眾人已經讓出一條道來,有好事的村民還主動地回答道:“正是林千雪小姐和她的上門夫婿打算要拜堂成親了。你們是誰啊?為何到我們陸家村來?不會是來喝喜酒的吧?”
聽說林千雪要和人拜堂,馬車內再次傳出一個嬌滴滴的少女聲音道:“這是怎麽回事啊?大姐要在這裡和人拜堂成親?這可使不得啊!我家大姐有婚約在身,未來夫君可是上京名門望族的薜家世子爺。大姐已有薜世子那樣的未婚夫,萬萬不能在此和人拜堂成親呐。”
隨著這個聲音,馬車的簾子再次被一隻塗著丹寇的纖纖柔荑掀起,一個穿著繡荷花青衣羅裙,外罩一件暗紫紅色的鑲兔毛披風,頭上發鬃飾品琳琅,腰間掛飾精美,五官描繪精致,周身散發著富貴氣息,和這窮鄉僻壤的地方絕然不一樣的少女從馬車上彎腰出來,輕盈敏捷地跳下了馬車。
她下車後讓先前下車的婆子扶著,身姿嫋嫋婷婷地向大家走來。
這鄉下人何時見過這種穿著打扮的人?這少女身上的飾物琳琳琅琅,妝容精致,眉眼流波,繡著荷花青葉的服飾美豔秀麗,紫紅暗色的披風仿佛嬌襲一身富貴,在這鄉下地方突然出現,簡直就像是天上的仙女突然下凡一樣。這貧富的巨大差距拉開了天鑲之別,瞬間驚豔了所有人的眼球。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之際,一個村民回過神來,搶先說道:“對啊,就是林千雪要和她的上門夫婿阿夙拜堂成親呢。”
先前下車的那灰衣婦人氣勢凌人道:“慢著,這堂絕不能拜。”
這婦人突然放開青衣少女,徑自走到林月媚的面前,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情況之下,突然揚手就“啪”一聲,清脆又響亮地打了林月媚一巴掌,打得眾人都覺得耳朵痛,還打得所有人都一陣愕然怔忡。
她打完之後,
怒聲喝斥道:“媚娘,誰給你的膽子!你竟敢讓大小姐在這種鬼地方和人結親?” 林月媚捂著臉傻傻地愣著,並沒有還手。
這一巴掌雖然是打在林月媚的臉上,卻響徹雲霄般,激怒了整個村子裡的人。
林千雪萬萬沒想到,這個婦人一來就敢打她娘親。這巴掌聲讓她氣瘋了!她旋風般走到這個女人的面前,當即“啪啪”兩聲,狠狠地打回兩巴掌,叉腰凶狠地怒斥道:“你是個什麽東西?一來就敢打我娘親,滾!不然,我讓你好看!以為我這陸家村的人是隨隨便便讓人打的嗎?”
婦人被打了兩巴掌,捂著臉瞪大了眼睛,指著林月媚好像要說什麽,然後又驚悚地瞪大眼睛看著林千雪的臉,竟然因為驚訝而結結巴巴地問道:“大……大小……小姐,你的臉……好了?你……你不瘋不傻了了?”
林千雪冷哼一聲:“我看你才是瘋傻了吧?什麽鬼東西,敢到陸家村來撒野?信不信我可以讓你正常進來,瘋癲出去?連我娘親也敢打,還不快快滾出陸家村,想要我把你丟出去嗎?還是要我叫大黃出來,咬你幾塊肉下來試試?”
婦人原先十分驚訝, 然後,又突然指著林月媚尖銳地叫道:“你說她是你娘親?大小姐,她也配做大小姐的娘親?她算什麽東西?她只是你的奶娘,是大小姐娘親身邊的一個陪嫁丫環罷了!”
婦人叫完又向著林月媚繼續叫道:“林月媚,我看你才是瘋了!你居然敢將大小姐拐騙到這裡來,還做起大小姐的娘親來了。你不向大小姐解釋清楚嗎?你也配做大小姐的娘親?你好大的狗膽!”
這時侯,那個繡荷葉花的青衣背心羅裙少女也嫋嫋娜娜地走到林千雪的面前,臉上仿佛全是驚喜地,上前就想拉林千雪的手,被林千雪嫌棄地縮回了手,她也不介意地說道:“姐姐,找到你真是太好了!姐姐沒事,妹妹就放心了。但是,姐姐可真不能在這裡結親。姐姐可是有未婚夫的,怎麽能在這種地方結親呢?姐姐,你不會連自己的未婚夫也忘記了吧?”
林千雪瞧著面前的少女一點兒記憶都沒有。看來,傻姑是真的將以前的人都忘了個乾乾淨淨了。既然連傻姑都不認得,她就更不必認親了:“你又是哪根蔥?我們認識嗎?”
林千纖不被認出來,似乎絲毫不介意,但卻扁了扁小嘴,仿佛十分委屈,嬌滴滴道:“大姐,您真的不認得我了?我是三妹林千纖啊。聽說大姐失憶了,難道是真的嗎?大姐,你受苦了。”
林千雪腦海裡可沒有這號人。她除了傻姑在這鄉下的四年記憶之外,什麽都記不起來。傻姑要是有親人,那傻姑在這裡整整四年,這些親人幹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