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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盧言月突然間變臉的樣子,盧阿姨先是愣了一會兒,接著用著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瞧了她一眼。
深吸一口氣,盧阿姨似乎是想要罵人,但是視線瞟到一側的司南弦身上,見她也同樣盯著盧言月,不由按捺住心裡那股不快,好言好語的相勸。
“言月,大家都在這裡吃飯呢,你就不要耍小孩子脾氣了。”
話語裡責備的語氣格外明顯,盧言月本來心裡就不爽,這下子直接伸手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抬眸盯著司南喬,眼裡閃過一抹不屑,聲音有些諷刺,說:“我可沒想來吃這頓飯,要不是你們拉著我來,你以為我會來到這裡?”
盧言月的眼神特別冷,看著司南喬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敵對意思。
從小到大,盧言月因為跟司南喬年紀差不多,所以再加上自己父親曾經救過司南喬的母親,所以兩家之間因為這件事情,有了頻繁的往來。
再加上盧言月和盧言旭作為龍鳳胎,三個孩子年紀相當,因此兩個女孩子也經常被家人們放在一起。
加上盧阿姨,向來是一個比較刻薄的人,說話也比較難聽。
尤其看著司南喬成績優異,乖巧懂事的樣子,心裡就極度羨慕。
好在自家兒子也挺優秀的,所以一直想叫司南喬過來當自己媳婦。
不過自己這個女兒從小就沒腦子,成績也不行,整天悶悶的就知道打遊戲,再加上盧阿姨本就重男輕女,心裡對更是對她極度不滿。
從小到大,兩個女孩子都會被家人放在一起比較,尤其是自己的親媽,一天到晚都說自己不如別人。
時間一長,任誰也受不了,盧言月自然對司南喬沒有任何的好臉色。
看見司南喬,隻恨不得將眼前杯子裡的茶水直接潑到她那張虛偽的臉上。
其實盧言月也不傻,自然知道司南喬也不願意來參加這場所謂的聚會。
臉上的不情願已經沒有任何的掩飾,尤其當自家老媽拉著她的手,讓她跟自己哥哥多交流的時候。
司南喬眼底的不情願,已經表現的格外明顯了,偏偏自家老媽選擇性眼瞎。
但是盧言月看的格外清楚啊,整場聚會不過就是自己家裡人死乞白賴的貼著司家。
這樣子的心裡落差,再加上盧言月那該死的自尊心又怎麽可能受得了呢?
“言月,是今天叔叔點的菜不合你胃口嗎?要不然我再讓人重新做一桌?”
司文臉上的笑容不變,看著這個跟自家女兒年紀差不多大的盧言月,臉上的笑容倒是和藹,畢竟他向來都是個女兒奴,所以更喜歡女孩子一些。
“我不想吃了,我先回去吧。”
盧言月抬手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按了按語氣,有些疲憊,看著司文,心裡的暴躁卻突然間發不出去。
畢竟盧言月比誰都清楚,自己家如今能夠有現在的樣子,完全離不開司叔叔的幫忙。
就算是當初自己父親曾經救過司阿姨,但是這麽多年來,司家無微不至的照顧,這份恩情早就還夠了。
以至於到如今還用這般好臉色跟自己講話,盧言月心裡難得懷了一抹愧疚,再鬧不開心也不可能當著司文的面撕破臉,讓他難堪。
但是盧阿姨當真就是個見識淺短的女人,看著自家女兒如此不給面子的樣子,想到自己的話一點威信都沒有,當即噌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不由分說的一巴掌拍在了盧言月的臉上。
巴掌聲在包廂裡面顯得格外清脆,整個包廂裡的人都愣了下來。
司南喬原本準備拿果汁喝一口,但是聽著這聲清脆的巴掌聲,也不由愣住,抬眸盯著盧言月。
同樣的,盧言月也表現得非常蒙圈,伸手捂著自己已經有些發腫的臉龐,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自家老媽。
雖然說自家老媽下來喜怒無常,對自己非打則罵,但是在外人面前,該給的面子還會給,否則別人會說她撒潑。
只是這次盧阿姨想要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威信,所以下了狠手,一巴掌拍下來,她的手打的也生疼。
接著還用一副我是長輩為你好的姿態,跟盧言月說話:“讓你來這裡吃飯是我們長輩的心意,你不要在這跟我鬧什麽小孩子脾氣。”
盧阿姨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又將目光放到了司南喬身上,當真是怎麽看,怎麽滿意。
“你看看人家司南喬,高考成績將近700分,去了國內重點大學江州大學。完全不需要家裡人操心,成績好長得又漂亮,性格又乖巧,你再看看你,除了打遊戲你還知道什麽?成績從沒有考過及格我就不說了,還一天到晚的在外面鬼混,現在只要你好好地吃頓飯都這麽難嗎?
我到底是造了什麽孽才會生出你這個女兒呀。
我要是早知道的話,到時候只要你哥哥一個人就好了。把你生下來就是向我來討債的。”
盧阿姨屁股坐到椅子上,雙手在自己腿上拍著,一副哭訴的樣子。
見著場面著實有些難堪,盧叔叔臉色也是變了又變。
雖然早就知道自家老婆著性子,但是沒有想到她竟然選擇在今天這樣的場合裡面撒潑打滾。
一時之間,隻覺得自己的臉都被她丟盡了。
趕忙站起身,跟司文道了聲歉。
“我家這位性格就是這樣,你們不要介意啊。言月你也是的,好好地惹什麽事,乖乖的坐下來吃飯不行嗎?”
盧叔叔又去呵斥了盧言月一頓,雖然說盧言月不喜歡自家老媽,但是對爸爸還是比較恭敬的。
見他發話,雖然心裡頭極度不舒服,眼眶裡的淚水也在打轉,但還是乖乖地坐在了原地。
盧言月坐下來的時候,發現司南喬看著自己,以為她是在嘲笑,盧言月當即不該示弱地狠狠瞪了回去。
被瞪得有些莫名的司南喬,不自覺的皺了皺眉,緊接著又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坐在椅子上,低頭吃著碗裡的雞翅。
雖然說,她一直都知道盧言月都不喜歡自己,但是沒想到自己躺著也能中槍。
盧言月臉上的表情依舊有些難堪,看著司南喬,心裡頭怒火越來越盛。
總覺得不發泄出來,自己肯定會被憋死。
盧言月視線落在了她脖子上戴的那條項鏈上,接著伸手抹掉了眼淚,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地看著司文。
“司叔叔,剛才是我不好,你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盧言月認認真真的道了歉,再加上本來年紀就小,跟自己女兒相反,司文又怎麽可能真的會生一個小孩子的氣。
司文點了點頭,然後又招呼大家動筷子。
但是盧言月依舊沒有動,而是將目光放到了司南喬身上,用著一副極度羨慕的語氣說:“你脖子上的項鏈真好看啊,不像我身上,一點手飾也沒有,之前想攢錢買條銀項鏈,還被我媽罵了一頓呢。”
“……”
司南喬難得沉默了下來,聽著盧言月這有些茶裡茶氣的語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雖然說,她早就知道盧言月是這樣子的人。
時而暴躁,時而綠茶,但是像現在這麽嬌柔造作,她真的有點兒受不了。
司南喬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脖子。
脖子上掛了一條銀色的項鏈,是在學校裡,許衍之送給自己的,也能算是兩個人之間的信物吧。
司南喬又伸手摸著那條項鏈,又接著抬眸,看著盧言月笑嘻嘻地說:“既然你想要這項鏈的話……”
司南喬故意把尾音拖得特別長,看著盧言月一臉勢在必得,眼底那麽完全不加掩飾的得意。
此時司南喬又立馬接著說:“真的想要,就自己去買唄。”
說完過後,司南喬將那條項鏈又塞進衣服裡。
滿不在乎地坐在椅子上,伸手拿了杯面前的果汁,喝了口。
在司南喬這句話說完過後,包廂裡有一瞬間的寂靜。
盧阿姨的臉色也是變了又變。
不就是一個項鏈嗎?用得著表現的這麽小家子氣?
她覺得這會子司南喬表現的有些小氣了,自己女兒想要一個項鏈怎麽了?
她作為司家大小姐,從小到大要什麽有什麽,難道還在乎一個項鏈嗎?
或者換句話說,以後司南喬可是要加入自己家的,要是一直都這樣小氣巴拉的,就連自己的小姑子都不討好的話,以後還指定不孝順她呢。
這樣的兒媳婦,得好好調教調教。
這麽想著,盧阿姨用著一抹不滿地目光看著司南喬,仿佛她做了什麽最大惡極的事情一樣。
司文也是愣了一下,如果是以往情況下,沈家那小丫頭來家裡玩兒,看上或者喜歡上什麽,自己女兒也是極其大方的送給她。
原本想著這次也一樣,只不過聽著自家女兒說出後半句話的時候,司文有些意外。
畢竟從小到大,他極度寵女兒,所以每年都會給司南喬買特別多的金銀首飾,
鑽石黃金翡翠玉鐲,應有盡有。
這樣子的一條沒有鑲鑽的項鏈,家裡不知道有多少,何必這麽在乎?
就算是送給盧言月,也沒有什麽關系的。
只不過終究心還是偏向女兒,司文這麽想,但還是沒有開口責備女兒。
“囡囡,不就是一條項鏈嗎?言月想要你就讓給她吧,幹嘛這麽小氣呢?”
白瀾一直記著這份救命恩情,所以在盧言月開口的時候,雖然看著自家女兒見她一直戴著這條項鏈,想著應該是喜歡極了,可是和這份恩情一對比,還是輕了一些。
所以在聽見自家女兒說完的話後,忍不住有些責備的語氣。
司南喬聽著自家老媽向著盧言月的話,並沒有絲毫的意外。
畢竟家裡還有個白蓮妹妹,再加上這個綠茶。
白蓮綠茶齊聚一堂。
每次老媽都會為她們講話,或許一開始的時候,司南喬也會覺得自己有些委屈,但是時間長了後,只要有著自家哥哥向著自己,也就沒什麽了。
老媽的性子就是那樣,其實為人還是善良的,只不過在某些事情上有些拎不清,總覺得要大方一點,多讓讓別人。
一會兒是心疼自己那個白蓮花妹妹,一會兒又念著這份恩情,向著盧言月。
這些年來,司南喬早已習以為常。
司南喬也不會覺得自己可憐,反正這份親情也就那樣,在每次白瀾向著她們的時候,心裡那份期待就已經一點點的被消耗了。
只要不做什麽太過分的事情,她們依舊還是讓人羨慕的一對母女。
然後又看著盧言月那張臉得意的表情,望著自己時,似乎在說:大家都在向著我,你還不趕快把項鏈給我?
司南喬低聲呵呵笑了一句,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自家哥哥就連忙為她講話。
司南弦將手裡的杯子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然後抬眸掃視了一圈。
接著將目光鎖在了盧言月臉上,不客氣的:“我妹妹的東西,憑什麽要讓給你?你要是真喜歡也行啊,我送你一張卡,買十個八個怎麽樣?”
這話說得極其傲慢,再加上一丟丟施舍的語氣,臉上嘲諷意味明顯,讓盧言月的臉色變了又變,
的確,她是在伸手,討要司南喬的東西。
而討要,就注定低人一等。
這下子被司南弦赤裸裸的說了出來,臉面上自然不好過。
“南弦,你跟著摻和什麽呢?”
白瀾不滿的瞪了眼自己的兒子。
“那媽您又跟著摻和什麽呢?從小到大我也沒看著你怎麽向著妹妹,倒是為了一些不相乾的人說話。
行,就算是咱們家欠了這份恩情,但是這麽多年來,還也應該還清了吧。
就算沒有還清,也用不著用我妹妹的幸福來還這份恩情吧。
要錢,咱們司家有的是。或者要其他什麽的,我們能幫都幫襯了。
還想怎麽樣?
現在就連我妹妹脖子上帶的項鏈,她們也想拿去嗎?”
司南弦是屬於那種平常在家不怎麽說話,但一旦說起話來,就沒法讓人忽略他講的任何話。
尤其在這種時刻,司南弦顯然很生氣,看著自家老媽也絲毫沒有退縮的打算。
一次兩次的,他自己的妹妹,自己還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