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蘿這次回來,可能就只是純粹想跟自己說一聲再見吧,畢竟這件事情過後,大家是真的做不成朋友了。
而且也聽說宋蘿已經退學,林綽只是覺得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和她見面,然後垂眸將視線落在那封信上,認真的看了起來。
信封上的字跡娟麗整潔,看得出來是用了心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在我當初做出了這件事情過後,我就知道我們之間就一定會有一道隔閡。
可是林綽,你知道嗎?在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發現我的這個世界照進來了一束光。
我真的極度渴望,可是我沒有想到,這束光從一開始就不屬於我,所以才知道你喜歡沈余的那刻,我內心嫉妒得抓狂。
林綽,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我當初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經喜歡上了你,其實感覺想想還是挺不可思議的。
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好人,因為我喜歡一個東西,就一定想要不擇手段的將它拿到。
在你跟沈余去約會的時候,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那樣做,我只是想著讓沈余消失,然後你的眼裡是不是就能看見我了?
為了這麽一丁點兒的念頭,我付出了很慘重的代價。
誰也不願意被喜歡的人所厭惡,我也同樣如此。
可是我做了這麽錯的事情,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臉再求得你的原諒了,就連我辛辛苦苦考進來的大學,我也知道自己並不適合在待在這裡了。
在醫院裡我住了很很久,每天空洞地望著窗外。
其實我多麽想你能夠來看我一眼,可是我等了好久好久,你都沒有來。
但是轉念想想,這也是在情理當中吧,畢竟我做了這樣子的事情,你又怎麽可能會原諒我呢?
我退學了以後,再也不會來到這座城市了,想了想還是回老家。至少那裡我住了十幾年,或許在那個地方待久了,我就能夠逐漸忘記你。
說了這麽多,我還是有一句話想跟你說。
林綽,對不起,但我同時也深深的愛著你,我為我的行為感到抱歉,同樣也希望將這份歉意帶給沈余。
對不起,只不過以後怕是再也不會見了,就原諒我這次自私的來到這裡,想再看你最後一眼吧。”
林綽看完了信,內心竟然有一絲的觸動,想著若非宋蘿因為患了躁鬱症,或許也不會做出這樣子的事情。
一時之間內心有些感慨,然後掏出手機將這封信拍了下來,接著發給了沈余。
而在學校外,沈余跟司南喬正在一起找風景,拍照片。
接到林綽發過來的照片,沈余看了一眼。
原本有那些漫不經心的神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信封上的字跡他很熟悉。
就算是過了好幾個月,沈余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宋蘿的字跡。
沈余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異常,垂眸低頭看著那封信,一點點的看完。
不知道為什麽,到最後竟然如釋重負地笑了笑。
其實想想也挺搞笑的,或許對於宋蘿而言,這件事情在她心裡同樣也留下了一個不可磨滅的傷疤。
既然大家再也無法握手言和,那就不如再也不見。
“沈余,你看什麽呢,這麽出神?”
司南喬拿著相機拍攝了好幾個風景,都覺得不怎麽滿意。
因為是學攝影專業,所以期末做作業更多都是以實踐為主,這次出來拍風景照也是為了完成期末作業。
司南喬已經拍了好幾張照片,但是看著沈余都沒有動手的意圖,只是拿著手機一個勁兒的捧著看。
這片園區開放時間很短,所以需要在規定時間內拍出自己滿意的照片,司南喬這才跑了過來,伸手在她肩膀上戳了一下。
見沈余那還在入神地看著手裡的手機,忍不住湊過腦袋。
“難不成在給你家林綽發信息,就連作業也不想做啦?”
司南喬打趣了一句,然後將視線飄到了手機上。
字跡如此熟悉,司南喬同樣也認出來了。
“這是宋蘿留給林綽的信。
沈余說完後,又將手裡的手機遞給司南喬,接著又解釋了一句。
“宋蘿應該是回老家了,再也不會來這裡了。”
司南橋接過手機,認真地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又聽著沈余的話,了然地點了點頭。
接著伸手直接將沈余一攬,搭著她的肩膀“這件事情就到此結束吧,我覺得宋蘿還是個好姑娘,只是當初想法上有些偏激罷了,反正人嘛,總得往前看。”
聽著司南喬的話,沈余點了點頭,笑得有些釋然。
“其實我也沒有怎麽怪過她,尤其是我知道她得了躁鬱症之後,心裡對她的恨意就沒有那麽強烈了。今天再看到這封信,看著她帶過來的歉意,我心裡是真的一點兒也沒有恨意了。”
“這件事情總算是結束了,既然如此那還是把手機收起來,咱們去拍照片吧。”
司南喬又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的手表,說:“差不多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關園了,我們得趕在這之前,將期末要交的那組照片給拍出來。”
期末作業按小組小組分配,司南喬和沈余鍾聲聲三個人一組,來拍園林照片。
這裡風景秀美,只不過來的人並不多,而且園林每天開放時間很短,寥寥幾人。
沈余聽著司南喬的話,點了點頭,然後同樣架著相機去進行拍攝被銀裝素裹的園林。
而在不遠處的走廊上,有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女孩,戴著鴨舌帽跟口罩,只是遙遙的站在走廊上望了她們一眼。
看著她們臉上釋然的笑容,女孩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接著轉身離開了園林,摘下口罩。
宋蘿那張純淨的小臉露了出來,眼裡不再像從前那樣充滿了戾氣,反而帶了絲絲的柔和。
有種看淡人世的平靜。
期末過得很快,大大小小的考試讓人有些猝不及防,沒日沒夜的複習,終於將最後一門大學英語考完,司南喬忍不住松了口氣。
“你訂機票了嗎?”
鍾聲聲刷著手機,好不容易搶到了一張回家的票,臨近過年就連回家買個票都得靠手速。
司南喬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說:“我哥哥在這裡有車,到時候跟他一起回家就行。”
司南弦沒有要留在江州實習的打算,所以會跟司南喬一起回家過年。
不過鍾聲聲笑得一臉狡黠,扒拉著司南喬的胳膊,說:“寒假差不多有三四十天,這麽長時間見不著男朋友,會不會想他啊?”
要知道在這一整個學期以來,自己的兩位室友都找到了男朋友,為此只要沒事就跟男朋友各種約會,而作為這個宿舍的唯一單身狗,鍾聲聲隻覺得自己苦不堪言。
比如某個周末,她想著跟自己兩位姐妹出去逛個街,做個美甲,
結果話還沒說出來,就聽著她們說周末要跟男朋友去哪玩兒。
看電影的想法,自然隻得擱置,想著再等到下周,結果下周她們又另外安排。
鍾聲聲被強行塞狗糧整整一個學期。
只不過這次到了寒假,也就是許多情侶被迫分開的時間,鍾聲聲笑著笑得倒是格外肆意。
只不過她還沒笑多久,司南喬就伸手捏了捏鍾聲聲的鼻子,語氣有些狡黠:“我是不是忘記告訴你,許衍之他今年在湘城過年。”
“他為什麽要去湘城過年?他不是江州人嗎?”
鍾聲聲顯然愣了一下,雖然說自己跟許衍之並不太熟悉,但是怎麽著,對於司南喬的男朋友,還是有一丁點的了解。
知道許衍之的老家在江州,過年不應該是在這裡嗎?
司南喬笑了笑,然後繼續解釋:“老家的確在江州,但是他們家不流行在家過年,而是喜歡到處旅遊,這次的地點就選在了湘城。”
司南喬故意頓了一下,然後伸手捏了捏鍾聲聲日漸圓滾的小臉頰。
“所以呢,就算是寒假,我還是可以天天見到我的男朋友。”
再一次被強行喂了一波狗糧的鍾聲聲,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接著不做聲的轉過身去,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等到考試全部結束,大家都在陸陸續續準備離校。
這次司南喬跟許衍之因為是一塊兒回湘城,所以兩個人沒有絲毫假期小情侶分別的不舍。
反倒是沈余和林綽,做為這個世界的男女主,林綽的家在星城,距離江州很遠,所以需要提前幾天就出發。
沈余自然是舍不得,一連幾天臉上都沒有丁點兒笑意,一想到自己就要一個多月見不到男朋友了,就難受得緊。
等送完了林綽上了飛機,司南弦那邊也終於跟自己確認關系的小女朋友沐樂,要說再見了。
沐樂家在洱城,也需要提前出發,所以兩個人膩膩歪歪待了好幾天,就連他這個親妹妹找他出來吃飯,也被他果斷拒絕。
直到沐樂也離線,看著人都走得差不多,司南喬一批人才最後出發。
司南喬許衍之還有沈余司南弦四個人坐著一輛車,然後往湘城趕去。
許衍之跟司南喬坐在後座上,沈余一個人戴著耳機,坐在副駕駛邊聽歌邊和自家男朋友發信息。
倒是司南弦隻得一個人無聊的在高速路上開著車,想找人聊天,但是旁邊這位一個勁兒的跟著自家男朋友聊天。
後面這兩位又一直膩膩歪歪,司南弦有些沒眼看:“我說,當著你老哥的面,用不用得著跟你男朋友這麽膩膩歪歪嗎?”
那些實在是有些沒眼看,看著自家妹妹靠在許衍之肩膀上,兩個人時不時的說說笑笑,舉止格外親密。
原本一開始許衍之和自家妹妹在一起的時候,司南弦是有些不同意的,因為他不確定許衍之對自家妹妹的心意究竟如何。
再加上自家妹妹那性子,總覺得他們能夠在一起就算能在一起一段時間,但是想要長久堅持下來絕對很難。
結果卻沒有想到他們足足挺過了一個學期,而且兩個人之間的感情越來越好,雖然說平日裡還是有些小打小鬧,但是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膩得讓人牙疼。
司南弦挽著許衍之的胳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抬頭看著眼前的哥哥,笑得一臉肆意:“你不能因為嫂嫂不能陪你回家,你就在這挖苦我們吧。”
專挑司南弦的痛處說,要不是因為在開車,司南弦絕對會將自家妹妹給揍一頓。
從江州到湘城也需要開許久的車子,司南弦昨天晚上有些沒睡好,所以從包裡掏出了和許衍之的同款眼罩,準備帶上,然後睡覺。
沈余往後瞟了一眼,準備去拿後座上的礦泉水,就看見他們手裡的同款眼罩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們不是吧,買個眼罩還有情侶款的剩余的語氣有些酸溜溜。”
自己只能跟男朋友隔著手機屏幕聊天,而他們兩個人膩膩歪歪的看的,更是心塞。
司南喬看了一眼手裡的眼罩,笑著搖頭:“說這眼罩是我哥買給我的,還真不是和衍之一起買的。”
不過放在一起的確像情侶款。
“眼罩?”
在前面開車的許衍之腦子裡突然間想起了什麽,接著看向鏡子,往後望了一眼就看見那對一模一樣的情侶款眼罩,腦子裡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
在最開始來到大學的時候,臨近寒假準備回家過年,想著給自家妹妹帶點什麽禮物,所以就跟許衍之一起去了商場買了點女孩家喜歡的玩意兒。
在經過一家飾品店的時候,司南弦看中了一塊淺藍色的睡罩,可可愛愛的。
想著買給自家妹妹,但是被許衍之阻止,而是選了另一款眼罩。
只不過那款眼罩是情侶的選款,司南弦當時還沒有選沒有同意,只不過許衍之一個勁兒的堅持另一個睡罩更好看。
但那個時候司南弦又怎麽會知道他對自家妹妹意圖不軌呢?
所以也沒有多想,最後還是買下了許衍之選的那款眼罩。
眼罩帶回家,給自家妹妹當做禮物,剩下的那個眼罩,八成就是被許衍之這狗買了回去。
現在回想起來,怕是某人早就蓄謀已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