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邵的能打虎頭寨一個出其不意,這同樣的法子還想用在閔家寨、六合堡不可能了,他能有什麽勝算!到時候他死了,誰能知道咱們樊家做過什麽?”
樊二老爺恍然:“我說您老怎麽一個勁兒追問那些……”
樊大老爺苦笑緩緩搖頭:“邵大人自上任以來樁樁件件,哪一件是誇大其詞的?況且,好幾百山匪極其家眷被押送離開安澤州,那是許多人都親眼看見的,如何做的了假?”
“我還聽說,閔家寨和六合堡附近如今已經被官府潛伏盯梢,那些山匪輕易連山都不敢下了。邵大人的實力,根本不是咱們能知道的。”
“退一萬步說,即便最後他會落敗,那閔家寨和六合堡也絕對討不了什麽便宜,至少也是一個兩敗俱傷。真到了那時候,朝廷能不發兵趁勢剿滅他們嗎?”
“行,就算朝廷不來,閔家寨和六合堡到底不是正途,咱們家上了賊船,再想下,他們會同意嗎?以後難道要長長久久受著他們的要挾嗎?娘敢保證朝廷永遠都不會剿匪、敢保證此事永遠都不會暴露?一旦暴露,咱們家就是個抄家流放!”
“這等於是在咱們家頭頂上懸了一把刀啊!”
凡事都有度,以前樊家即便與山匪們有所交易,但那都是點到為止,雙方都很謹慎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樊家也足夠小心,並沒有留下什麽把柄在對方手裡。
但是樊如茵這個蠢貨,引狼入室、與虎謀皮!
最最氣人的是,她還不覺得她錯了!她還覺得她是為了樊家好。
如果她只是嘴硬才這麽說也就算了,如果她真的是這麽認為的,樊大老爺覺得,他是真心實意的想分家了。
哪怕吃點虧,也要分。
樊老太太啞口無言,半響沒出聲。
樊如茵惶恐,看看母親,看看哥哥們,惴惴不安。
良久,樊老太太沉聲道:“若報官,官府便能不追究?”
“娘!”
“你閉嘴!”樊大老爺呵斥住樊如茵,又想笑母親天真,盡想好事兒。
“官府怎麽可能不追究?這是多大的事兒娘心裡想必也清楚!但咱們將功贖罪,即便官府追究,也不過是、不過是多舍一些財產、挨幾下板子罷了, 總比全家覆沒要強得多。”
樊如茵忙道:“這樣怎麽行!這麽一來樊家還能算得上安澤州三大家族之一嗎?那邵大人一定會獅子大張口的!”
樊大老爺冷冷看了她一眼:“通匪那是抄家流放、甚至殺頭的大罪。你還想著三大家族的名頭?命都沒有了,要這些虛名、要這些身外之物做什麽?到時候便是這虛名、這身外之物也保不住!”
樊如茵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心上狠狠刺痛。
她再臉皮厚,也沒法再說下去了。甚至連看都不敢再看樊大老爺一眼。
樊二老爺狠狠瞪了她一眼,肉痛咬牙道:“我讚同大哥……”
不然呢?
良久,樊老太太長歎一聲:“罷了,這事我不管了,由著你們吧!我只有一點,你們妹妹嬌生慣養的,不能叫她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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