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隨著那人回頭去看,唐小白緊張得停住了上車的動作。
應該不至於認出來吧?
今天因為要趕路,阿宵戴了遮風沙的帷帽。
不過,就算沒戴帷,應該也認不出什麽——
那人目光轉回,正好落在唐小白身上。
唐小白一個激靈回了神,假裝什麽也沒注意到,埋頭打算鑽進車裡。
“唐二小姐!”那人開口喚她,馬蹄聲同時催近。
唐小白隻好停下逃竄的動作,轉回身,若無其事朝那人行了一禮:“晉王殿下,喚小女有何吩咐?”
晉王李樞略偏了頭,朝後方使了個眼色,問:“剛剛快馬離去的,是你府上的人?”
唐小白遲疑了一下,點頭:“是。”
這倒也沒必要說謊。
“莫非就是那日墜崖的阿宵?”李樞神色莫測地看著她。
唐小白尷尬地笑了笑:“晉王殿下也知道啊……”
“那天本王也在。”
唐小白又是尷尬一笑,心中暗暗警惕。
那天李樞是在,不過不是回去特意問過,怎麽會知道墜崖的是誰?
“聽聞這小奴因此毀了容貌,不知真假?”李樞又問,神色越發顯得莫測。
唐小白懷疑他故作高深,反而鎮定了下來,點頭道:“是真的。”
眾所周知,今年四月中旬,燕國公府二小姐最寵愛的僮仆阿宵在青華山墜崖,雖然揀回了性命,卻毀了一張漂亮的臉。
就在眾人都以為阿宵會因此失寵時,唐二小姐命人特製了一張青玉面具,遮住了心愛僮仆臉上的傷疤。
為此,不知多少人痛心唐二小姐小小年紀就如此驕奢淫逸。
但其實,那隻面具是唐子謙命人做的。
哥哥說,阿宵長得太好看了,帶出去有點搶風頭,燕國公府雖然不許有歪瓜裂棗,但也不許搶主人風頭。
對此,姐姐也很讚成。
唐小白吃不準這理由幾分真幾分假,但結果讓人驚喜。
從此,阿宵出門都是戴著半邊面具,保證親娘見了都認不出來!
所以她現在擔心的是,是不是那天在懸崖上,李樞就發現了什麽?
李樞問到這裡,卻著重打量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二小姐對這小奴倒是情分不一般。”
不知道怎麽接的話,唐小白便回之憨厚一笑。
李樞見她笑得嬌憨,目光閃了閃,露出一絲微笑:“二小姐送了那小奴去哪兒?如此行色匆匆?”
唐小白面上保持著憨笑,腦子卻瘋狂轉動。
他問這個幹什麽?李樞問這個幹什麽?!
她要怎麽回答?要不要說實話?不說實話說什麽?!
“是阿——姐派他出去的,我也不知道去哪兒!”唐小白答道。
“哦?”李樞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女孩兒皺眉苦惱:“阿姐不喜歡阿宵,嫌他——”突然閉上嘴,露出一副說錯話的懊悔狀,“阿姐……阿姐派他出遠門……”
李樞了然點頭。
一個毀容的奴仆,換了誰家都會嫌棄,更別說燕國公府大小姐是個極好面子的姑娘,想必是故意將這醜奴派出遠門,眼不見為淨。
“晉王殿下沒別的吩咐的話,我就回家了,回去晚了阿姐要生氣的!”小姑娘俏生生朝他行了一禮,又睜圓了烏亮的眸子眼巴巴看著他。
李樞一點頭,她便迫不及待鑽進車裡,嬌糯糯的聲音傳出:“快點呀!回去都不許說我們來城門了!”
……
“阿姐,我今天去城門送阿宵的時候——”
“你還去城門送阿宵?”唐嬌嬌勃然變色,“唐小白,你還有點主人的樣子嗎?”
唐小白愣了愣:“可我已經不是阿宵的主人了——”
“一日為奴,終身為奴,他就算翻了天,也是我們燕國公府家奴出身!”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噗——”一旁正飲茶的唐子謙噴了。
唐嬌嬌這才停止訓斥,招呼門口的阿元進來替唐子謙收拾。
阿元剛邁進屋,就被唐子謙抬手示意出去了。
他也不顧身上還沾著茶漬,問唐小白:“你今天去城門送阿宵,然後呢?”
唐小白忙將遇到李樞的事仔仔細細說了一遍,末了囑咐道:“你們可別拆穿我啊!”
唐子謙伸長手臂,勾住她的脖子往身邊一帶,也不管小姑娘摔得東倒西歪,便哈哈笑了起來。
唐嬌嬌卻蹙眉不解:“什麽意思?為什麽推給我?阿兄派人去新豐送信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唐子謙笑道:“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是有人覺得我們有見不得人的事!”
“阿宵”的行蹤,要的就是有人打聽。
沒想到才出現一個打聽者,就被小妹摁了回去。
雖然是沒有必要,可確實是……有點好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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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那阿宵什麽時候能回來呢?初五就要入學了。”唐小白問。
唐子謙閑閑笑道:“急什麽?要是入學那天回不來,我親自給他請假去!”
……
如果按計劃在新豐留足七日,那李穆肯定是趕不上書院入學了。
可誰能想到,太子殿下根本不按計劃,他第四天傍晚就急匆匆趕回來了!
“你——”唐子謙簡直不知該說什麽,“太子殿下!您老人家到底急什麽?”
李穆撣了撣身上塵土,道:“明日書院入學。”
唐子謙都被他逗笑了。
李穆不以為意,道:“真有人暗中窺視,三日足矣——”轉而問,“這幾日可有異動?”
唐子謙遺憾搖頭:“我刻意放松了府內轄製,阿元也放出來了,不知是不是對方先了什麽,這幾天,府裡沒有人同外面有異常交流。”
“如果燕國公府內真的有人知道孤的身份,知道孤被你派出京城,恐怕第一時間就要將消息遞出去,否則他藏於燕國公府還有何用?”李穆道,“你再仔細想想,有沒有遺漏什麽?”
唐子謙仔細想了好一會兒,真被他想起點什麽來,不由面色古怪地看著李穆:“是有一人,但不可能是——”
“是誰?”李穆沉眸問。
唐子謙顯得有些哭笑不得:“只有一人,曾遇晉王李樞,詢問過殿下去向……”
“便是那日去城門送殿下的舍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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